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
道家衍生驱鬼辟邪之字。雨聻,雨渐耳杀鬼。
回到家中,陈道之觉得这孩子实在是太聪明冷静了不哭不闹的,让他很尴尬。变着法子哄孩子开心。
说罢就放下了做鬼脸的尴尬行径,开始思考出去砍柴怎么带着婴儿了,去镇下面买点婴儿用品但是这孩子的...恐怖模样……
陈道之找了两块厚布,给孩子的头缠了又缠。
“孩子啊,我不是嫌弃你,是这个世界总是会容不下那些‘特殊’人许。”
“也该给你取一个名字了。”陈道之使出浑身解数也蹦不出来个屁。唯想起见这个怪婴的第一个感受,充满了苍凉凄惨死亡的气息。
“就叫你陈亡之吧。”陈道之摸了摸头,觉着好像不太吉利。
“啊!芒,芒果挺好的,大家也看不出来。”
“陈芒之,芒之你有名字啦!。开心吗,芒之。”
说罢,婴儿好像真的嘴角上扬了一点。
“芒之,我这几十年还是存了几千块的呢。我们上街街,买东西咯。”
陈道之,站在屋前,想了半天。有没有东西忘记带了,踌躇满怀。
“好像没什么忘带了,走吧。”
陈芒之听此开始‘哼哧呼哧’带喘了。陈道之突然拍了一下额顶。“哎呀,人老了人老了。”
‘聻’字佩忘记给你戴上了。说罢返回侧屋,拿好玉佩给芒之戴上。
这老人砍柴编竹挺在行,论起来带孩子就不怎么棒了。蹑手蹑脚的,像个瓜皮。
硬是给孩子戴了半个小时才出门。陈道之这一次没用门栓简单栓,这次锁好了。
山路十八弯,绵延不绝如缕。如羊肠小径,放眼望去一片绿,连沁人心脾的味,也都是‘绿’,那种清新感不去风景圣地感受一番描绘不出来。
总之,令人心旷神怡。
就这环境?陈道之,都能肺有毛病。陈道之看着这好风景,心中沉思,大半生不抽烟,不喝酒?也能有毛病。
算了这一次下去就买个烟杆,打两斤酒。
想到此处,陈道之重重拍了拍头。
“哎呀!忘记拿编好的竹篓下来卖了。”
“好像也不行,单手抱着芒之下去也太远了。我好像也没那么大的耐力。等芒之大一点就能背篓子里了。”
往返小镇还是有一些路途,大概需要三个半小时来回。
大雨之后道路泥泞不堪,雨水积聚。奈何陈道之几十年往返的经验,也得小心翼翼的行进。
心情总有些孜孜汲汲,生怕摔到芒之。
刚到了镇上,抖了抖脚下的泥泞,往生活日用品走去。
“哎哟,陈老头哪里生的孩子啊,怎么没见到你老婆呢。”店老板娘姓李,老板姓黎。长着一张福润的脸庞,心宽体胖。
“嘿嘿……大桥底下捡的孩子,我一辈子老光棍怎么可能有孩子。”陈道之还是标志性的摸头。
“善,大善。陈大善人买点什么东西要?”
“买点给孩子用的,婴儿用品,袜子啊背带啊反正能要啥都给我拿点。”难得舍得花钱了一次,陈道之是打心底喜欢这孩子。
“一共是178块7毛3分。”李老板喜笑颜开。
陈道之从裤裆掏出来一个布口袋,里面挑了挑几张最皱巴巴的钱递了过去,眼中有心疼有不舍。
一辈子就存了这么点,就花了这么多出去。谁不心疼呢?
把芒之抱起来用背带背起来的时候,被李老板看见孩子的眼睛缠了很深。
“你孩子?眼睛?”
“啊,捡来的时候就眼睛有点看不了,畏光。”
“下次再来啊,陈大善人,大半辈子第一次来我这儿呢。下次再来别是买白布啊……?”李老板这辈子都爱跟左邻右舍开玩笑,习惯了。也丝毫不觉得玩笑过了头。
陈老头急急忙忙买了一卷烟草,跟一只烟杆。打了两斤白酒,就匆匆回程了。
对小镇的花花色色人群仿佛有一种恐惧感。
青石台阶上陈道之望向这个山坳小村,中午的太阳此时毒辣的让空气都变了形,脚下的步伐不觉更加快了许多,陈道之赶路的时候总喜欢想事情,耷拉着他的脑袋,眼皮下沉目光散漫,望向在阳光下白的刺眼的房屋。
陈道之,莫名其妙叹了一口气,耸了耸背上的芒之,匆忙的赶路了,生怕孩子发热疹。
路过山口的王婆家,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布袋里面的‘战利品’,脑中快速的寻找是否有一样适合王婆用的东西,他经常这样‘健忘’,所以经常拙劣的挽救,送的礼物都奇奇怪怪被人嫌。
千挑万选,找了一包婴儿用的痱子粉,陈道之心里暗之窃喜。“选的好,选的不错”。
陈道之过了这么些年,今天才细细望了望王婆的宅屋,正面望去,两根石柱对称撑住上方,左边是牛棚跟猪圈,前面一口大锅给牲畜煮食吃。中间一扇木门左右可以推拉,木栓在背面。
右侧方有一磨台,上面纹路错综复杂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上方吊着推磨棍,周围零零散散摆着些推磨用具。
房屋的右侧方便是围起来的鸡笼鸭笼鹅笼,本最开始王婆是鸡鸭鹅分开住的,后来每天赶鸭子回来分家太烦了,索性就踩了栅栏,鸡鸭鹅混合了。这也就造就了鸡鸭肉非常稚嫩好吃的原因,大鹅永远都在啄他们。
农村里面的顶级‘村霸’——大鹅。
“王婆啊,热不热啊,我专门下山给你买了痱子粉啊,王婆,你在吗。”兴许是天气太热干燥,陈道之一直再吞咽嗓子,好像很渴。
“我看你是茅房里打灯笼找死啊,陈道之,我嫩个大一把年纪了还要长痱子吗?”王婆推开门左手还握着针线活,右手拿着些符文。
陈道之摸了摸额头,流了些许密汗道:“王婆啊,你下次要带什么你跟我说,我给你买回来。”
王婆轻声笑了笑,低眉轻哼了两声:“忘记了就是忘记了,打什么哈哈说什么客套话。老道人对我有恩叮嘱我好好照拂你捡的孩子。”
陈道之听闻此处,想不通也想不明白王婆此番话的意思,只得应声回答:“啊,啊,好。”
王婆不露声色的轻叹几声道:“真是个庄稼人,半天蹦不出来一个好听的屁。”
陈道之面露尴尬只晓得陪着呵呵傻笑道:“王婆知道就好,老头我一辈子跟大山打交道,不谙世事,不晓得人情世态。”
“对了,孩子我取名字了。‘芒之’。”
王婆面色古怪,转过头去翻了个白眼没让陈道之瞧见,厉声道:“你还真是个人物,别个娃儿缺金木水火土,巴不得缺什么补什么字,你倒好,直接‘锦上添花’以毒攻毒哦,人才人才!”
陈道之听闻此处踩了尾巴的猫咪炸毛道:“啊?那我怎么办,我也不晓得啊,能重新取名字吗。?”
王婆摆了摆手不耐烦道:“算了算了,个人的命,听天。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就回去多求菩萨保佑你们爷俩吧。”
陈道之悻悻的收回了准备摸脑门的手,紧紧的攥了一下拳头敲了一下大腿,暗叹自己的愚昧无知。
随即跟王婆道别顺便寒暄几句村里的八卦。
陈道之回去的路上摸着自己的脑袋心里想着:“芒之啊,芒之,老头我笨啊,给你取了个坏名字。”
此时陈道之突然想起来,到底是该叫芒之儿子,还是还叫孙子?这年纪这么大了,老来得子会不会被以后懂事的芒之嫌弃?陈道之想到此处就头一阵大。心想:“算了,取个小名,等芒之以后长大了问起来再说,平常就叫小名吧。”
“取个好养活的小名。”陈道之望了望柴房,又看了看芒之。
“那就叫柴柴吧。”
陈道之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芒之,就这样,重复又快乐的度过了每一天。
柴柴也省事,从不哭喊也不吵闹,饿了肚子就拉着陈道之衣领扯一扯。
三年时间,恍然如梦,一瞬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