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筝漫并没有在衙门久待,试着能走路后就直接出去了,反正该交代的都跟赵志交代过了,等着夜幕降临到霁月桥找董笄叶就好了。
“糖~葫芦——冰糖~葫芦——”
“这是谁家的狗啊,我这是酒馆,不是你撒尿的地方!”
“不好意思,我……我这就带它走。”
“臭要饭的,快点滚!”店小二顺手扔过去了一个肉饼,头也不转的就回去了,剩下老乞丐一个人杵在原地……
这个时间,镇子上不应该这么热闹的,但因为晚上有灯展,所以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本来应该打烊的很多店也没有选择关上门。远处的河边几个小孩追逐着一个风筝,一对对小夫妻站在桥上卿卿我我,买玩具和小吃的商贩也四下游走,叫卖声此起彼伏。
梁筝漫本来是想去吃顿饭的,但想了想如果带着董笄叶吃的话岂不更好。
他在街上转了一会儿,太阳逐渐落下,在去霁月桥之前经过了一个花坊,梁筝漫停住了脚步,进去买了一捧玫瑰花,据店家说是新引进的。
梁筝漫走到霁月桥的时候已经人满为患了,正当他担心董笄叶和董琦彦找不到他的时候,就看到董琦彦大老远冲他挥手,因为四周太嘈杂,所以梁筝漫并没有听到董琦彦在喊什么,但看董琦彦嘴型,可能是在喊姐夫,因为董琦彦刚喊完就被董笄叶狠狠地拍了一巴掌。梁筝漫看到这里轻轻的微笑了一下,然后向他们走去。
“笄叶,你吃饭了吗?要不我们先去吃饭吧”梁筝漫跑过去直接问到董笄叶,另一只手把玫瑰花藏在身后。
“我跟琦彦在家里吃过了,怎么你还没吃过饭吗?”董笄叶反问到。
梁筝漫知道烛光晚餐可能泡汤了,那不如直接跟董笄叶在外面看看灯展。他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回答说:“哈哈,我当然吃过啦,这不是是怕笄叶你没吃嘛!”又冲着董琦彦说到:“琦彦,你去帮我买点东西,就这这张纸上写着。”梁筝漫说完就把自己提前在县衙写好的纸条跟银子给了董琦彦。
董琦彦也明白梁筝漫是在支开他,所以拿了钱就往何记糕点铺子跑去了,那也是他最喜欢的去处,只不过平日里没时间也没钱,现在就不一样了。
董琦彦前脚刚走,梁筝漫就把买的花拿了出来,递给了董笄叶,温柔地问到:“喜欢吗?”
董笄叶低头闻了闻,一改平日里的“泼妇”模样,低声说:“好香啊!”
梁筝漫看到董笄叶这幅模样,仿佛看到了曾经躲在屋檐下偷偷哭泣的小女孩,尽管是一个人,却还是让梁筝漫产生了这种感觉。
梁筝漫的心开始“噗通——噗通——”的跳了起来,因为,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牵到了董笄叶的手,他不知道这心跳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害羞,可能都有点吧。
一旁的董笄叶更是抱着花不知所措,小脸通红的站在那里。
两个人虽然认识了很久了,时不时的也会有些身体接触,但这么认真的牵手还是第一次。两个人就这样在哪里一动不动好一会儿。
突然,梁筝漫把握紧的手松开了,两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那个,笄叶,要不我们去桥那边看看?”梁筝漫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随便找了个话题。
“嗯,好。”董笄叶虽然松了口气,但脸上的娇羞并未褪去。
走到河对面后,梁筝漫看到有人在放风筝,心里想到如果能让董笄叶放风筝崴到脚,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抱董笄叶了。于是一本正经地问董笄叶:“笄叶,你会放风筝吗?”
董笄叶现在的思绪一片混乱,毕竟是女孩子,现在脑子连将来合葬在哪里都想的差不多了。听到梁筝漫的话后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
梁筝漫正要去买风筝,突然察觉到右脚隐隐作痛,因为不太方便跟董笄叶解释脚的事,所以尴尬地跟董笄叶说到:“笄叶,要不我们去划船吧。”
已经想到下辈子怎么相遇的董笄叶依旧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梁筝漫再次拉着董笄叶的手,走向码头。董笄叶的思绪也被梁筝漫这一举动打断了,这次两个人都没有那么紧张了。
董笄叶的手冰冰的,小小的,因为长年干体力活,所以有点粗糙,但因为是女孩子,所以梁筝漫摸起来还是感觉有点软软的,很可爱。而梁筝漫的手却给董笄叶一种可靠,厚重的感觉。
“你的手好凉啊!”
“你的手好热啊!”
两个人几乎同时说出来。
“那我给你暖暖吧!”恢复镇定的梁筝漫开始调笑董笄叶。
恢复正常的董笄叶立马把手抽回来,冲梁筝漫骂到:“呸,臭流氓,还想占我便宜!”嘴上说着一套,心里却想让梁筝漫再牵上来。
“嘁,我还不稀罕呢!反正你迟早都得嫁给我,到时候我天天抱着摸。”梁筝漫故作不屑地说到。
董笄叶听到梁筝漫说这话,绯红刚褪去的小脸再次红了起来。这次她没再说什么,一直跟着梁筝漫,走上了船,时不时低头闻一下花。
董笄叶上船后直接坐在了梁筝漫对面,梁筝漫看到后起身坐到董笄叶旁边,撑船的船夫看到后一脸“我懂”的表情。
夏夜的水面有种薄荷糖的味道,两个人坐在那里,都轻松不少。水面上像他们这样的船还有很多,纵横交错却不算密密麻麻。
水面上飘着一盏盏河灯,灯光微弱却显得无比好看,远处的岸上亦是敲锣打鼓,灯火阑珊。
董笄叶俯身捞起来一盏河灯,应该是一对夫妻放的,上面写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两种不同的字体。
董笄叶看到后又立刻放回到水里,昏黄的灯光映在董笄叶的脸上,显得十分可爱。
梁筝漫看到董笄叶这一举动,说到:“笄叶,我们也去上游放盏河灯吧!”又冲着船夫喊到:“船夫大爷,把船往上游撑一下,我们想去放河灯!”
一炷香前的上游……
“老郑,虽然知道你有老婆,但我就是忍不住喜欢你,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对女人提不起兴趣,可看到你,总会让我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老胡把憋在心里的话趁着酒劲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
“我……我也是,我娶老婆,就是为了应付我爹娘,我到现在都没碰过她。”老郑说完就牵着老胡的手在刚买的河灯上写下:“执子之手”四个字。
老胡接过老郑手里的笔,在“执子之手”旁边写下了“与子偕老”。两个人一起把灯放进了水里,站在岸上看着灯逐渐远去。
……
“烟花——”
“有烟花诶!”
正在往上游去的两个人听到这声音同时站了起来,走到船篷外面。
董笄叶捂着嘴,一脸震惊的看着天空的烟花。梁筝漫则在一旁宠溺地看着董笄叶。
“好看吗?”
“你给我准备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