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战这天，上午还有课，户外实战课，上课地点在丁号武斗场。
这两天李夜看了两本关于实战的书籍，尚处于纸上谈兵的阶段，还远不到可以传授的地步。
但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先安排大家进行跑步热身，然后根据学生境界，两两一组进行实战演练。
让他欣慰的是，张玥还在群体中。等下午文战结束，首要处理她的事情，计划已在心头盘旋。
一顿热身操作下来，李夜发现学生的体能差得不是一点点。而在系统对学生修植停滞的诊断中，对体能的锻炼这块，也有一定的要求。
学院并没有开设体能课，看来以后要好生爱抚下这帮学生，以尽快提升境界。别三个月期限到来，还有人没到破种境，等待自己的可能就是大结局了。
鉴于下午的文战，学生们其实没多大心思上课。除了几个完全认可李夜的同学，其他人对李夜的情感比较复杂。既翘首以盼他的表现，又隐隐兴奋地想，万一失败了呢？
作为吃瓜群众，最喜欢看的就是别人的热闹。
于是……
下午，天空飘来朵朵云彩，遮蔽了晴空，仿佛也来替李夜助威。
巨石学院前操场，有个两米高的高台。时辰未到，台前陆陆续续聚集了上百号师生。
“你们说，那杂役到底是真才实学，还是靠关系上位？”
“若有真才实学，还能沦落到去颤鸣园当杂役？”
“你这问题本身自相矛盾，如果真跟上头有关系，又怎会去颤鸣园当杂役？”
“重点不是这些，而是那场选拔赛！”
“哦？怎么说，愿闻其详啊！”
“猫腻出在笔试和面试上！笔试不仅以最快速度答完卷子，还获得了满分……你们说，这是不是很古怪？再说面试……听说，宁院长和那杂役单独聊了一个多小时，后面的七个应聘者，则被安排同时面试，并且，只用了二十分钟不到。啧啧，我都替他们感到心酸哟……”
“哇靠，这造假也太明显了吧？”
“嘘——小点声！”
……
柳峰、陆尘、步高轩，以及那天惨遭淘汰的学院教职，穿梭在人群中，听到几乎一面倒的舆论，都乐得眉开眼笑。
“就是不知道他所谓的文战，是怎么个文战法？”
陆尘神秘道：“这几日，我天天都看见李夜那家伙往来藏书楼。要我说，他是临阵磨枪，好应对今天这场文战。”
柳峰笑道：“如果临阵磨枪有用，还要我们苦练这么多年做什么。”
“几点了，怎么还不来？”
“不会不敢来吧？”
“那倒不至于……”
人流里，还有一群特殊观众，那就是十班的部分旷课学生。
马殷是其中一员，他其实是跟风者，真正的旷课大王——旗涛则和夏春缨今天都没来。作为富商之子，家大业大，怎可容忍一名杂役当自己的老师？
于是，大家伙一商议，旷课以示抗议。
但没想到的是，留下来上课的同学，竟然出奇的统一阵线，没有丝丝排斥李夜。更惊奇的是，蒋元武，那心高气傲、平日里只对旗涛则服气的家伙，也叫自己回来上课。
好奇心驱使下，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来一趟，看看那杂役究竟使了什么手段，几天时间就把大家收拾的服服帖帖。
“马哥，咱们班的人好像都没到啊？”
封庆、屈鸿恺、叶凡羽和雷鸣都是聚集马殷身边的伙伴，东张西望，愣是没看到其他人的身影。
“不知搞什么名堂……”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间，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声：“他来了！”
只见一侧人流涌动，身穿藏青色练武服的李夜，在十班学员的簇拥下，闪耀登场。
柳峰见到这一幕，心里微酸，有些不淡定起来。看这架势，那家伙似乎比之前更受学生爱戴，让人非常不爽。
反观李夜，不管流言蜚语和打击，浑身流露出一股自信，施施然地踏上高台。王馨林和蒋元武冲他握了握拳，喊道：“老师加油！”
底下顿时响起一片嘘声。
操场旁的教学楼屋顶，宁格、柳元明、薛考官几个站在凭栏处，远远观望。在他们中间，还有一位花白胡须的老者，面沉如水。
“不过是个无名小卒的代班导，三个月期限一过，自有教职接手。怎会弄到这个地步？还扯上全学院搞文战，简直胡闹！”
宁格微笑道：“梁院长，若不是学院谣言四起，那小子也不会想出此招，为自己力证清白。”
梁院长梁秋叶，巨石学院院长，可算的上是碧茵城排上号的大能。正好今天下午没有安排，要不然哪有时间在这观看一名代班导的表演——对他而言，就是表演。
当然，近日来李夜小道消息，他也是有所耳闻。就是不明白一个颤鸣园出身的代班导，怎么就能引起学院范围内的讨论？
柳元明恭敬道：“梁院长，空穴来风，这小子原先毕竟是杂役，接任以来，对于教学的表现简直是胡来。”
梁秋叶余光看了看宁格，未做表态。倒是宁格大大方方，丝毫没有遮掩：“其实不然。面试由宁某主持，若是没有闪光之处，岂会择他而淘汰其他人？如我所料不错，这战过后，李夜在我学院必定声名大噪。”
柳元明斜眼冷笑：“副院长，您可不要太过自信。”
“拭目以待吧！”能说出“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的人，宁格相信，即便剑走偏锋、行事不拘一格，最终必然有出人意表的结果。
……
侯小北给李夜递过一枝巨型喇叭花。实际上就是一种扩音器，都是通过植物改造而成的。
看着下方黑压压的攒动人头，李夜不禁想起前世上学时，做的国旗下讲话。
“废话不多说！”李夜打开按钮，直接开炮，“我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原本我可以置之不理，但事关宁院长、薛考官的清誉，以及我接管的十班学生的感受，不得已才设下这次文战，以破谣言！”
底下又是一片嘘声，大呼是骡是马拉出来溜溜才知道。
“你倒是先说说，怎么个文战法吧！”有人大声叫道。
“就是呀！只知道武斗，文战还是头次听说。”
教学楼屋顶，梁秋叶忽然问道：“此子初次登台？”
柳元明不明所以，宁格笑道：“纵观他履历，想来是的。”
“竟然丝毫不露怯，这点倒比我等强了……”
“哈哈……”
李夜前世千锤百炼后的脸皮，面对区区接近两百人的场面，的确没有丝毫紧张感，反而有点兴奋。
“许多人认为，代班导选拔赛那天，我笔试答题过快，而且还满分，不符合常理……”李夜侃侃而谈，“之所以会有这般想法，那是因为大家的想法太局限了！你们办不到的事情，便认为别人也做不到吗？”
话音落下，场下一阵骚动。
“我靠，太狂妄了！你以为你谁啊，你是颤鸣园杂役！”
“别整没用的，有本事拿出证明！”
李夜微微一笑，场下等待的侯小北已做好准备，在众人的注视下，捧着一叠书本，紧张地爬上高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