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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法术概论

大塞沙漠是恕瑞玛北部一大片沙漠的总称。这里曾经遍布草原,是恕瑞玛重要的牧场,为帝国输送着牛羊。太阳圆盘崩塌之后,整个恕瑞玛被黄沙吞没,这里的万顷草原一夜之间化为荒漠,再不复往日风光。如今来自世界各地的冒险者们零星散落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寻找着埋藏在黄沙之下的遗迹和宝藏。

在离开髓印集市两天后,林彻和瑞兹在卡萨丁的向导下,跨过了可哈丽江的干流,踏入了大塞沙漠的地界。

这一路上,林彻饱览大漠风光,也见识了恕瑞玛质朴的风土人情。恕瑞玛千年之前曾是强盛的帝国,如今却是遍地疮痍民不聊生。曾经散落在绿洲之上多如繁星的城镇,大多已经化为废墟,被风沙掩埋。恕瑞玛人从与有荣焉的帝国子民到丧家之犬只在一夜之间,巨大的落差让大多数恕瑞玛人无法接受。可是无情的黄沙压断了这些骄傲的子民的脊梁,生存的压力迫使他们学会了妥协。他们有的选择了远走他乡寻求重建帝国的希望,有的则留在帝国的废墟之上苟延残喘着缅怀已经逝去的帝国。留下来的恕瑞玛人一部分成为了冒险者,寻找帝国遗留下的宝藏梦想东山再起;另一部分落草为寇,化身来去如风的强盗团,在沙漠中靠劫掠为生。剩下一些舍不得离开又没有战斗力的恕瑞玛人,依靠着驯养的多满巨兽建立起移动的城镇,成为了追逐着绿洲流浪的游牧民。极少数的恕瑞玛人——没有战斗力又没有一技之长的——则成为了拾荒者,散落在被黄沙掩埋无人问津的城镇废墟中,靠捡垃圾淘宝度日。

帝国的辉煌已远去千年,大多数恕瑞玛人已经忘却了曾经的骄傲。林彻一路所见的恕瑞玛人大多面黄肌瘦衣不蔽体,显然如何生存下去才是他们需要考虑的问题。兴许是环境磨砺了他们的意志,尽管生存环境恶劣,这些恕瑞玛人还是表现出了积极乐观的生活态度,一点小小的收获就能让他们开心一天。

一路上除了欣赏异域风光,林彻还尝试向瑞兹请教魔法,不过被老法师无情拒绝了。

“你已经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掌握它,而不是觊觎更多的力量。”这是老法师的原话。

没抱什么希望的林彻本也就此断绝了跟瑞兹学习魔法的念头。不过卡萨丁倒是颇有好为人师的意思,主动教起了林彻一些魔法知识,只是卡萨丁自己都是个半路出家的野法师,很多理论根本是七窍通了六窍。很快科班出身的老法师看不下去了,开始纠正卡萨丁的错误教学。林彻则在一旁默默让系统记起了笔记。

瓦罗兰大陆的魔法大致分三类:元素魔法,奥数魔法,以及已经失传的符文魔法。

抛去堪称禁术威力毁天灭地的符文魔法不谈,奥数魔法和元素魔法本质上都是一致的,都是法师通过自己的法力沟通空气中的魔法能量构成法术。两者最主要的区别就在于它们用于构建法术的能量不同。元素魔法,顾名思义是利用元素构建法术的魔法,而瓦罗兰的基础元素分为土火水风四种,至于雷霆和光等等则是由基础元素组合而成。奥数魔法,则更趋近于魔法的本质,学习这种魔法对法师的资质有着近乎苛刻的要求,他必须有着足够的智慧去看透元素的本质。按照林彻的理解,如果说元素魔法是需要法师去了解元素的分子结构,那么奥数魔法则是需要法师将分子拆分成原子,而这一切全靠法师的精神力操控。

所以说老法师这是变相夸了一波自己天赋异禀?老王婆卖瓜了。林彻在心底有些恶趣味的吐槽道。

眼见着林彻虚心求教,瑞兹索性教会了林彻法师入门第一课:冥想。冥想可以提高法师的精神力和感知力,让法师能够跟元素更好的亲和,而与元素的亲和度越高,构建法术时需要耗费的法力便越少。这一点颇有儒家得道多助的意思——这里的道当然指的是元素之道。

法术的另一个很重要的组成是法力,法力是精神力的具现,精神力越强大的人通常法力也就越深厚。如果说对元素的亲和度决定了施法的难度,那么法力的强大与否就决定了施展出的法术的威力。虽然法术模型的结构是固定的,但是用法力构成的法术结构的节点却是可以增加的。就好比子弹和炮弹,同样的组成类似的结构,威力却天差地别。

林彻在老法师的指导下,尝试了几次后,成功进入了冥想状态。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身体仿佛变得没有重量,轻飘飘的好像进入了另一个维度。身体的感觉被抛在脑后,精神的感知则变得敏锐起来。

林彻细细的体味着身边的一切,很快他感受到了元素的细微波动。不远处活泼而热烈的火元素脱离了篝火,向林彻而来,林彻想去触碰的时候这些火元素却立马跑开了。厚重沉稳的土元素遍布在附近的土地上,却也没有理睬林彻的意思。只有轻灵不羁的风元素,在林彻身边环绕几圈之后,亲昵的靠近了他。

林彻伸出手去,这些风元素便在他的指尖穿梭嬉戏,卷起阵阵微风。

林彻的冥想并不持久,很快便睁开了双眼,那种奇妙的感觉离他而去,但他的身边仿佛还萦绕着风元素的眷恋。

“风元素喜欢你。”瑞兹肯定的说道,“你对风元素的亲和度非常高,不过其他的元素并不怎么待见你。”

林彻心情舒爽,全当没听见老法师后半句,美滋滋的跑去背风坡的帐篷里休息去了。虽然体内属于亚德里安的力量暂时无法动用,但学会了魔法,就等于有了启动未来战士装甲的钥匙,自己的小命也就多了一份保障。

嗯,入门了就等于学会了,四舍五入就是我已经是个法师了。林彻暗自想着,逐渐入睡。

第二日,依然是天光未现之时,林彻三人再次踏上了旅途。

“魔法的真谛,不是掌控。”瑞兹打了个比方,“就好像呼吸,你把空气吸入体内,最终还是要将它吐出来。如果你想把空气留在体内,你只会憋死你自己。”说完这段话老法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想起了曾经的学徒基根诺和,瑞兹曾经也是这么教导那个孩子的。

林彻思考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意思是我只能借用魔法,而不是妄图掌控它,要与魔法和谐共存?”

“是的,你理解的很快。”老法师有些诧异的看了林彻一眼,似乎没有想到这个没有任何魔法基础的艾欧尼亚年轻人如此有悟性。但他还是告诫道:“理解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是另一回事,永远不要被力量蒙蔽了双眼。”

林彻点点头,对老法师的教导虚心接受。

远处的天际浮现一缕霞光,天光破晓,沙漠染上一片赤色。不远处被映照成红色的沙丘线上,一队人马踏着霞光向着林彻三人奔来。

林彻顿时紧张起来,以为遇见了恕瑞玛大名鼎鼎的强盗团。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身边这两位暂时充当保镖的大佬,可比强盗团恐怖多了。于是抱着观望的态度看着逐渐靠近的一队人。至于瑞兹和卡萨丁,这两位经历过无数风浪的法师,只是暗中提高了警惕,却没有多少紧张感。

这一队人马大约十人左右,男人居多,领头是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看他们的装扮应该是沙漠里的冒险团。只是此时他们骑在各自的坐骑之上一脸惊恐,一边狂奔一边嚎叫着什么。

离得近了些林彻便能听清这些人用不同的方言喊着同样意思的词语:恶魔。

领头的女人看见林彻三人,略微犹豫便向他们喊到:“快跑!后面有个恶魔!”

不等林彻他们做出反应,一道巨大的身影挥舞着双翼遮蔽了刚刚露头的太阳。这个头顶双角手提巨剑的身影,如同魔神降临一般落在了沙丘之上。霞光透过他的双翼映出一片血色,为他镀上一层金边,他的身影显得神圣又邪恶。

他血红色的目光越过了狂奔而逃的人群,直直的望向了远处驼角首背上的林彻。这个人类的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气息,这气息让他既怀念又厌恶。他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体会过这除了愤怒以外的情绪了。他的记忆如流水一般在脑中划过,想起了那曾经美好的时光。他记得那个名字。

“亚德里安!”恶魔怒吼一声,振动双翼冲天而起,向着林彻飞去。

林彻自然认识这个恶魔。

暗裔剑魔,亚托克斯!

亚托克斯跟亚德里安一样,也是在与虚空的作战中被腐化的天神战士。不同于亚德里安的是,亚托克斯对自己的遭遇感到不公,他认为是恕瑞玛和他的天神战士同胞们抛弃了他们,面对恕瑞玛的镇压他选择了奋起反抗。他和被腐化的天神战士们最终在彼此征伐的战争中迷失了自我,沦为被杀戮和愤怒支配的暗裔,最终被暮光星灵封印在了自己的武器之内。在被封印千年之后,这个远古的恶魔重获自由,被囚禁千年的愤怒化为了对所有生者的憎恶。

现在,亚托克斯只想终结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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