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坚持要到派出所里面去给江瑞轩澄清。
继父、妈妈和陈斌商三人竭力的阻止我。可最终还是敌不过我拔掉输液管的要挟。
“刚刚已经去问过医生了,这是最后一瓶药水,输完这瓶药水就可以离开”陈斌很认真的重复着医生的话,必须要输完这瓶药水才可以离开。
我只能妥协,虽然我的内心现在慌乱不已,像热锅上的蚂蚁。
看着输液瓶里面的药水,一滴一滴缓慢地滴着,我有些沉不住气了。我观察了三个人的目光走向。悄悄的,神不知鬼不觉的,调快了输液管。
“不要命了?血管细,身体弱,还要开调那么快”一个穿浅蓝色护士服的小护士进来就开骂。
不是说护士是白衣天使吗?这个白衣天使怎么那么凶啊?是现在的护士脾气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对不起,我们一定好好看着她。”陈斌认真的道歉。
小护士把我的输液管调到了正常的流量,就转身出去了。
“现在的病人真不让人省心,你只要稍稍不注意,他们就出幺蛾子”
我在病房里能听出是刚刚那个小护士的声音,她在抱怨我的行为。
“你这个算什么?刚刚送进来一个,右手伤口泡的烂糟糟的,死活不让治疗,非嚷嚷着要去看什么贾悦。听说好像还是从派出所送来的”
她们是在说江瑞轩吗?她们一定是在说江瑞轩。
妈妈和陈斌听了她们的谈话,想过来阻止我,已经晚了。我拔掉了输液针,冲出了病房。
“江瑞轩在哪一个房间?”我抓住那个小护士问。
“你刚刚说找贾悦的那个”看她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我就知道她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喂,你的手流血了!”给我调输液管的小护士,看到我的手后紧张的说。
“我要找江瑞轩,你听到没有?他在哪个房间?”我摇晃着那个护士大声的质问道。
“1楼急诊室”她像是被我的样子吓到了,结结巴巴的说道。
我快速的冲到了电梯口,不断的胡乱按着电梯向下的按钮。
“两个神经病”
“喂,你不能跑,你还没有输完液,待会医生要骂我”蓝衣服的小护士追着我跑。
急诊室……
“你再不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们只有采取强制措施”派出所民警郑重的说道。
“我要见贾悦”江瑞轩还是说着这一句话。
“这句话你已经说了很多次了,你处理完伤口我给你安排”民警的表情此时很凝重,又有一些着急。
“我不管你要见谁,你的伤口再不处理,你的右手只有截肢”医生一脸严肃的把结果告诉他,能看得出医生救人心切。
江瑞轩的右手还是缠着陈斌给他包扎的纱布,因为在水里的拖拽他的一些伤口裸露出来。碎玻璃划开的伤口被河水浸泡后向外翻开,看上去十分的丑陋和恐怖。而被纱布包住的地方,血水已经变成黑褐色。
“我来了,先处理伤口吧”我走进急诊室,藏起了流血的右手。但还是掩饰不了,从3楼跑下来的急喘。
江瑞轩向我扑过来,急切的想要查看我有没有受伤。
随着一声闷响,他摔倒在地上昏迷了。
手术室的灯已经亮了三小时了,我的心也被无数的蚂蚁咬食了三小时。
我的脑海里不断重复着医生手术前的话“现在严重的不是他的手,而是腿疾复发,必须马上手术,但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成功率”。
由于事情的严重,不得不叫陈斌通知了江瑞轩的父母。
我环视着手术室外等待的每一个人,他们的各自神情都尤为凝重。我忽然觉得他们每个人的脸重叠在了一起,然后不停的在我的脑袋周围转啊,转啊!
我眼前一黑,觉得身体瘫软失去了知觉。
当在阳光猛烈的照射下,我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我想不起来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
我用手遮挡住强光,努力的,艰难的睁开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当看到四面白色的墙壁时,我的心疼了一阵。
“这是哪里?”
“宁城市医院”刚推门进来的护士回答了我。
“宁城?”我惊恐的反问道。她按下了呼叫器。
房间里进来了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晃得我眼睛疼。我如同一个机器一般被他们翻来弄去。
医生的轮番检查后,进来了两个男人,我的丈夫和我的继父。
陈斌的脸上有我见没见过的微笑,继父也是一脸笑盈盈的。此时我非常困惑,我是什么时候和他们这样要好的?
“头还痛吗?”
“不痛”我木讷的回答。我不太明白这个世界是怎么了。王静死了,陈斌就良心发现了?他害怕我也去死吗?
“王静什么时候下葬?”我还是沉寂在伤痛中声音有一些掩饰不住的悲凉。
两个人惊愕的看着我,然后神情慌乱的按了呼叫器。
又是一群白大褂,近来轮番检查后给出的结论居然是我失忆了。
这种电视剧里面可怕的桥段居然发生在我身上。没有任何原因就只是发了个烧,就失去了我这8个月的记忆,有些可笑至极。
我努力的想回想起这8个月我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没有剧情中需要的头痛欲裂,然后亲人上来纷纷劝阻你不要再想了。而是空白一片、苍白无力……
接下来戏剧性的荒诞性的剧情继续上演着。
病房里进来一个很漂亮的护士,说是叫静雅,抱着我就哭,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弄得恶心死了。
然后一个医生带着一个小孩,更加荒诞的说小孩是我女儿,但医生却不是我丈夫。
接着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被推了进来。他的情绪有些激动,不停的说对不起。
“他又是谁?”我只有询问陈斌,在此时此刻只有他让我心里稍微有点踏实,我只认识他不是吗?
陈斌面露难色的求救于坐轮椅的男人,而男人却依旧重复着那句对不起!
我不懂得,为什么王静死后的事情我会全然忘记?
我更加疑惑,这8个月我和这些陌生的人有怎样的故事?
我用被子隔离开我与他们的距离,又缩回自己的乌龟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