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想成这个了吗……方淮无奈扶额,他讲话的时候倒没想到叶子会直接往哪个方向去想。
稍有无语地说道:“我指的不是他们啊…是鬼屋门口买票的那个栾七,不是你介绍来的吗?你觉得他怎么样?”
“买票的那个?栾七?!额…他?一般般吧,不是我的类型。等等,你说的员工不会是他吧?”叶子回忆了一下,然后领会了方淮话里的深意。然后猛地摇头:“不可能,绝对,绝对不可能——”
“哈?”方淮愣住。
“你一天都在胡思乱想什么啊……绝对不可能,你关注这些做什么,你就这么闲吗?”
“为什么不可能,你倒是说明一下原因啊——”
“原因?你还不知道她是谁吧?——她和我一个系,是我们系的半个系花!”
“这有什么关系么……?”
“你知道为什么说是‘半个’吗?”叶子神秘地说。
“额…为什么是‘半个’?”
“你现在看着她很漂亮吧?”
“昂,嗯……”
“但你知道她为什么右脸要留那样长的刘海吗,虽然很美,但不觉得好奇吗?”叶子道。
“额,你直接告诉我不就行了吗?”方淮无奈。
他继续朝那边望去,那个女孩停在了一片花从前,微微弯腰,向下望。花从上面安静地停留着一只蝴蝶,不知道有一个人正在安静地看它。
“因为她的右脸上有一片狰狞丑陋的胎记,覆盖了差不多半张右脸,所以她才会留那么长的刘海。”
“——哈?!”
“她叫徐珑,大三,在我们心理学系很出名,是出了名的学霸,也是出了名的怪胎。她是真正的学霸,懂得的东西很多,听说父亲就是著名的心理学家。而她本人也很出色,不管是微表情还是行为心理学等等,她的水平造诣都已经到了一个十分恐怖的地步,尽管还没有毕业,但是私下听教授说,徐珑的造诣已经快超过他们了。”
“听起来很厉害啊,你们不会就因为脸上长了一块胎记就说她奇怪吧?”方淮古怪问道。
他认为,叶子不像那种会以貌取人的人。
“说她奇怪的可不是我,是每一去追求她的男生!那些男生失败以后走路都是绕着徐珑走的。而且肯定不是因为她的胎记了,虽然那个胎记也很恐怖,但是主要是因为徐珑平时表现也很奇怪。比如说,平时她莫名其妙地盯着你看半天你都不会发现,等你发现,她又若无其事的去做其他事情。
“她的话很少,但是很直接,听说又一次有一个男生去找她表白,然后支支吾吾半天,话还没说出口,结果徐珑直接通过对方的行为举止、微表情和语言,就把对方的心里状态全部分析了一遍,好像读懂了那个男生的心一样,更恐怖的是,她然后还问那个男生接下来要干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羞辱人家,反正让那个男生直接无地自容。
“——这样说你能理解了吗?她看栾七,可能,不,而是就真的只是单纯地在观察他的心理而已。她在学校就经常对别的男生这样做,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么恐怖的么……”方淮尝试着把自己代入那个男生,想象自己在跟喜欢的女生表白时,对方若无其事地分析自己的心理。那种感觉…简直……简直……
恐怖如斯!
听了叶子解释过后,方淮便不再关注那个古怪女孩徐珑,——也已经没在关注的必要了,这种人躲都来不及躲,他居然还想观察人家?!
“所以你就是太闲了吧?连这种事情都要管……”叶子对他已无力吐槽,槽点太多。
闲吗……方淮一愣,忽然无奈一笑。
似乎……真是这样?
自从休学以来,他就一直都是这样的——“闲”。
告别了叶子。
栾七那边,倒是马上就把方淮的反常举动忘了个感觉,整个下午像个工具人一样没心没肺地继续卖票。
“老板,我走了啊。”下班以后,栾七对鬼屋进行完日常打扫,就跟方淮道别。
“昂,明天见啊。”
栾七才刚听到方淮这么说,接着手机就是一震:“您收到了来自‘老板方淮’的红包,200元。”
“老板……大气啊!”
“好好工作就行!”方淮那边给栾七竖起了大拇指。发这个红包,既是早上和栾七承诺的,也是方淮本来的打算,也还有突发状况的原因。手机日常任务不用方淮本人完成,而今天的日常修理器材就是好学上进的栾七帮他完成的,完成以后,他照常打开了宝箱,得到了一样没有想到的东西——
‘水手’不完全魔药!
不完全魔药这东西,在方淮看来,完全就是宝贝中的宝贝啊。
比起看似价值高的‘祈光人’配方,这个是可以直接套现的东西,他上次已经获得了一个‘杂学者’不完全魔药,那简直是神迹,能够让他懂得更多知识,思维更敏捷,记忆力更强,简直是考试必备,非扳必选的存在。
悄悄把手里的玻璃小瓶握紧,方淮看栾七的眼睛就像是在发光,栾七是他的福星,他越发觉得自己当初招揽栾七的决定很正确了。
所以,发这个红包,方淮还嫌不够,但是又怕弄多了被栾七误会。
而当方淮因激动而双眼发光的看着栾七的时候,全然没注意,旁边也有一双眼睛在悄然看着他握紧在手的玻璃瓶。
……
栾七家住东郊,因为家庭原因而未能上大学,外出打工一年回来,因为听说母亲的病情又加重了,家里没钱,母亲只能躺在家中疗养,没钱住院。
栾七知道这种情况就已经意味着母亲已经没救了,只能在家里等待病情一点点恶化。他也知道母亲自己都已经放弃了,他倒是想帮母亲做决定,让母亲继续去接受治疗,只是他也没那个能力。
栾七原本不叫栾七,只是后来生了一场大病,卧床不起,家里遇到了一个老道,老道说了一堆神神叨叨的话以后,终于说了一句栾七父母听得懂的人话:“七,谐音‘起’,只要把这个孩子改名为‘七’,病马上就能好,只是以后人生注定命运多舛,不过只要好好待在家乡,会遇到贵人。”
栾七父母也是急了,才死马当活马医,直接给栾七的名改成了‘七’,结果没想到,才改了没多久,栾七就可以下床了,而且不仅可以下床,还活蹦乱跳的像个没事人一样。
他之所以会从外地回来,也是想应一应老道的那句话。
只是他没读大学,好多工作岗位都不要他,而因为家里有母亲要照顾,剩下的好多工作也不适合他,这样一排除下来,又要离家近,留给他的选择已经没有几个了,而且工资的很低。
而这个时候,有老邻居给他推荐了就在旁边南郊的新创乐园,说乐园发展潜力很好,老板人很大方,除了没有休息日以外,基础工资也不低,有了邻居的推荐,他去尝试,果真如那个邻居所说,获得了一份月薪两千多的鬼屋工作,虽说第一个月是试用期,但是老板除了给他全薪,有时候还会发红包,一个月不到,已经给他发了两回红包了。而老板对他努力工作的态度也是很满意,决定提前录用他。
就是……老板人很奇怪,今天还跟他开玩笑。经常也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想着想着,他就来到了公交车站旁。
在这里工作,回家也比较方便,他只需要转一次车,就可以直达家那边。
今天有一点堵车,走着走着外面还突然下起来了大雨,这在夏天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他心中却开始莫名的担心起了家里的母亲。
母亲行动不便,平时大半时间都只能躺在床上,而且异常不喜欢大雨,大雨和大雾仿佛会激起母亲不好的回忆一样。
然而堵车变得更糟了,往往在一个地方就要停上十几分钟。
六点钟下的班,因为堵车,他到转站点已经快八点!
公交车猛地停下,没有带伞的他冲进了雨里。
这个站点很简陋,只有一个站牌,为了躲雨,他跑到了一棵树下。
过了几秒,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人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冒了出来,只是好像感受不到大雨一样,就这样站在站牌旁边,任由着大雨冲打。
“喂……”栾七本想招呼对方一起到树下来躲雨,只是刚想说话,就莫名地欲言又止,话全部掐灭在了嗓子里面。
黑漆漆的夜里,寒渗的冷风吹得他心里发凉。
才又过了几秒钟,一个抱着婴儿的母亲不知从哪个位置来到了站牌旁边,身上甚至没有披着雨衣,也是就这样任凭豆粒大小的雨点打在身上。
这下,他终于看不下去了,往那边走了几步,对那个女人说:“阿姨,雨这么大,抱着您孩子过来这边躲一躲雨吧,怕感冒……”
只是,雨幕之中,那个女人没有应声,甚至没有理会他,头都没有转一下,就这样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木头人也似。
走到的大树挡不全的地方,零星的雨点打在了他的身上,只是在夏天,倒也不见得多冰凉。他还是不甘心地劝导道:“姨,您不怕雨,可是您怀里的孩子被淋感冒了怎么办?”
还是没有收到回答,那个女人直接把他无视。
栾七皱起了眉头。
这人怎么这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