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只觉得这阵势有点奇怪,突然间她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只因为她发现人群里没有江伟川以及童莫,作为当事人的儿子和媳妇,这种情况下这两个人不在场着实有点奇怪。秦暖想到此,又着实有点茫然,她想知道为什么偏偏江伟川和童莫不在。
今天早上的时候,江国盛发了很大的脾气,也就是为什么江贝贝来了之后见到客厅里莫名其妙的一片狼藉,换句话说,将江家客厅弄成一片废墟状的“混球”就是江国盛。下人们没人敢说是为什么,但是不代表他们不知道事情的原委。
牧家曾经有个很老的管家,姓丁,大家一直都叫他丁管家,就连江贝贝和江伟川都对他另眼相待,一致将他当做爷爷一样。六年前不知怎么的,在江家做了一辈子管家的老丁,突然间和江国盛说要告老还乡,问其原因来只说是年岁大了,很多事情都料理的不好,心有余而力不足,不想白白吃了江家的饭。当时江国盛估计他年迈,一再的挽留,却都没有将人留住,只得任由老丁去了。
时间飞逝,一晃六年就那么过去了,而老丁的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弥留之际的老丁再次联系了江国盛。于是,一个深藏在老丁心中六年之久的秘密便于光天化日之下曝晒的精光,老丁本想让这件事永远的烂在肚子里,只是他感念与江家的恩情,更感念江国盛对他多年的恩待,于是他便如是地交代了在六年前亲眼撞见江伟川和童莫给偷情的事情。
江国盛在知道了自己被江伟川和童莫戴了一顶绿光闪闪的大帽子六年之久后,顿时高血糖,高血压,高血脂的病就全都来了。只是江国盛有所顾忌,一个是自己的儿子,另一个是自己的妻子,怎么说这件事情也不能捅破了,家丑不能外扬,他只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亲弟弟江国海,企图找出个完全之策来。
本来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江国盛,却在某天早上收到一条短信,那上面便是儿子江伟川和妻子童莫在床上的****,并附带这一句:打款三千万!
久经商场的江国盛最这点小打小闹的威胁并不放在心上,他直将这件事拿去暗中调查,最终就出了一个叫做李晟的男人。一番威逼利诱之后,江国盛才知道这件事的最后主谋竟是童莫顿时心就凉了半截。
昨天江伟川一直都在外面,整整一晚都没有回家。江国盛也在昨夜里与童莫开诚布公地谈了半夜,童莫也是供认不讳,在江国盛的面前哭了整整半夜,老人家心软了,只说以后只要她能够谨守本分,她童莫就还是他江国盛的妻子,而她和江伟川的事情他犹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他死了之后她爱嫁给谁就嫁给谁。
江国盛已经在这件事上做了最大的让步,一是为了保住江家所有人的声誉,另外一个就是怕这件事会波及江氏企业。童莫一口一个答应的全部应承下来,却在第二天带着孩子莫名其妙的失踪了,顺便带走了江家保险箱里所有值钱的东西。江国盛恼怒不已,任谁也料想不到当年叱咤风云的江国盛会在一个小女人身上栽了个大跟斗。
江国盛盛怒之下,将客厅里的东西全砸了,然后在所有人的惊恐地目光之下,独自进了书房,自斟自酌,将书房中整整两瓶白葡萄酒全都给报销了。江国盛在家的时候,阿姨们总是会不定时的送去一杯咖啡,今天也不例外。江国盛喝了酒之后,又喝了阿姨送来的咖啡,只是江国盛在喝完咖啡之后才意识到,酒和咖啡可能是不能一起喝的,不然怎么会觉得浑身不对劲……
江贝贝命人拿来钥匙将书房的门打开的时候,江国盛已经趴在桌子上口吐白沫昏迷不醒了。
江伟川接到江国海的电话之后便匆匆忙从某私人会所来到了市中心医院,出了电梯门便见到江氏企业内部的大股东全都在在场。
“二叔!”江伟川气喘吁吁地说道,“我爸怎么样了?”
众人见江伟川来了,都给江国海让了道儿,只见江国海一个箭步就冲到了江伟川面前,“啪”的一声巨响,顿时江伟川的半边脸便中德像个小馒头似的,嘴角还有血丝缓缓地划出来。
众人瞧着这突来的变故,都是敛声屏气,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有牧宇森嘴角微微斜勾,带着冷冷地笑意。看见江国海如此动怒,牧宇森早就将其中的原委猜了七八分。而江国海在这儿演一出大义灭亲的好戏,未尝不是有着私心。
江氏企业,虽说是股份制企业,但是江家无疑是江氏企业的掌权人,江国海和江国盛两兄弟从来都是平分秋色,但是奈何江国海生下的是个女儿,而江国盛偏偏生了个儿子。俗话说:“外甥是狗,吃了就走!”
其中多多少少是有一些道理,江国海不能不为自己的后半生打算,更得为江贝贝那个没头没脑的丫头着想。而如今,江伟川做出了对不起江国盛的事来,江国海自然有一千个充足的理由将江伟川一并打入地狱。
“二叔,你干什么打我?”江伟川啐了一口最终的血冷着脸对江国海说道。
“我为什么打你?臭小子,你爸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非杀了你不可。”江国海指着江伟川厉声说道。
周围的人顿时一通唧唧歪歪,大家都是聪明人,看江国海的样子,就知道江国盛出事和江伟川脱不了干系。
“爸,您干嘛打表哥啊?”江贝贝走过来,扯了扯江国海的胳膊,却不想被江国海一把甩开,说道:“贝贝,这件事,你别管,今天我就替你大伯好好教训这个不孝子!”
说话间,江国海就扬手想要去打江伟川,众人一时慌乱,连忙拉着劝阻。牧宇森微微挑眉,来到秦暖身边。
“牧宇森,我有一种不想的预感!”秦暖眼睛看着混乱的人群喃喃地说道。
牧宇森坐在秦暖旁边,双腿交叠,带着优雅,带着深沉,说道:“我和你想的一样,不久,江家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秦暖惊愕地看着牧宇森,嘴巴微张,还想再说什么,却又禁了声,只微微的点头。这一场豪门之争,说不定又要有不少人充当了炮灰,当然也会有人从中得利。秦暖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人群中一直拉着江国海的江贝贝,她再也无心上前,纵然有心但是无力。有些事情就是得顺应自然规律,新陈代谢,阻止不了。
“砰!”的一声,急救室的门开了,一群身穿白色长跑的的人从里面走出来,与外面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甚至有那么一刻秦暖只觉得黑与白并没有看见的这么分明,甚至说黑与白还可以随意颠倒。
“医生我爸怎么样了?”
“医生我大哥怎么样了?”
“医生我大伯怎么样了?”
“……”
相比之下,医生倒是显得极其的沉着冷静,淡淡地说道:“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说完之后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时间场面越发的混乱,哭声,骂声,叹气声,议论声混成一片。牧宇森和秦暖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哭不闹不叹气,更像是置身事外的看客,只是显得颇为冷清。
秦暖经不得丧事,牧宇森和秦暖便提前离开了医院。两个人在电梯里一时无话,而电梯却在降到六楼的时候,进来一个拎着桶子的医生,桶子上面还蒙着一块黑布。浓重的福尔马林的气味,秦暖顿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自觉地往牧宇森的身边站了站。
医生一直背对着秦暖和牧宇森,但是秦暖觉得那人是一直在偷笑,只因为他的肩膀在不断地微微颤抖。秦暖拽了拽牧宇森的衣服,牧宇森没有说话,也没有看秦暖,只是将她直接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十秒的时间似乎变得冗长,秦暖只觉得自己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电梯门方才打开到了一楼。站在他们前面的医生先下了电梯,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回过头,并且是一声不响的,直到他走到电梯外面,偏头时他的目光快速的扫过还在电梯里面的秦暖和牧宇森,而秦暖见了险些叫出来,只因那眼神森然冰冷略带玩味,那怎么可能是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所能带的眼神。
牧宇森携着浑身轻颤不已的秦暖出了电梯,直到出了医院大厅的门口,秦暖才觉得浑身暖了些。
秦暖坐进车里,松了口气,缓和了一下心神对牧宇森说道:“牧宇森,你看见刚才电梯里那医生的眼神了吗?”
“没注意!“牧宇森淡淡地说着,将车子发动。
秦暖无力地靠在座椅里,说道:“我看他对我笑,太可怕了!”
“别整天疑神疑鬼的,你们女人天生爱幻想,整天想些有的没的!”牧宇森不客气的说道,连带着批评了广大女同胞。
秦暖冷哼一声,说道:“女生爱幻想说明女生喜欢浪漫,而你们男人呢,整天就是爱现实,活着多没意思!”
牧宇森冷冷一笑,说道:“男人要是不现实一些,下场就得跟江国盛一个样!”
“好端端提他做什么,我这心情刚好点!”秦暖嗔怪道。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但是你还是得明白一个道理,人还是现实点好。”牧宇森实在是立场坚定,态度鲜明,秦暖无话可说,只得作罢。
没有爸妈子在家的日子,对于秦然来说那就是幸福的日子,而对于秦暖来说,只秦然一个人在家的日子绝对是个黑暗的日子。
秦暖和牧宇森回到家中之后发现客厅里乱的比当年日本鬼子进村烧杀抢掠之后的还惊心动魄。于是秦暖黑着脸对牧宇森说道:“牧宇森瞧你儿子做的好事,子不教,父之过,你自己看着办吧。”
牧宇森只微微一笑,说道:“怎么办,凉拌,现在让你都不知道在哪里呢,你让我怎么办?”
“哈哈哈……”楼上传来一阵怪异的笑声,之后便看着赤条条的秦然追着一只湿漉漉的落水狗跑出来,还一边跑一边笑,看起来倒是亢奋的过了头。
秦暖和牧宇森面面相觑,皆是一副无奈的表情。秦暖翻了个白眼直接上楼去,然后将在走廊里疯跑的秦然逮住,一把拎了起来,气冲冲地闪进了房间里。牧宇森看着那副母很严子也不怎么肖的画面,摇摇头,也抬脚上了二楼,在路过某房间的时候,听到里面秦暖在“谆谆教诲”,牧宇森又是摇摇头,推门进了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