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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你我之仇

那人大吃一惊,只当是潘鸿鸣死而复生,又见潘鸿鸣掌风甚急,忙往后一撤,隐在铺子后的老松之上,转念一想,昨夜下手之时,潘鸿鸣未听得半分声响,即便是他身怀武功,也是泛泛之辈,怎地此人出掌如此凛冽,是了,他定然是假冒之人,便按兵不动,料想他人觉察不到自己所在。

张晨风只知道他藏身树间,一时看不清在何处,幸而义灿铁斜刺里赶来,张开一对浑圆锏,两下交叠错置,激出漫天铁花,霎时间明霞光烂、灿如白昼,只这一瞬,张晨风便望见那枝桠处黑袍轻动,转眼跟了上去。

那人见张晨风的身法也急,揽住衣袖,赶忙往村后逃了,张晨风与义灿铁面面相觑,天下各门各派的轻功路数,都在于提气凝神,贯一身之精力游刃有余,但是此人的轻功,却是骨硬身沉,没有丝毫生气,甚至有些像僵尸腾空一般,难道方外之国的武功竟是这样?

两人不及多想,急追过去,但见暗夜下那黑影在树间往来游走,身法骇人至极,张晨风一心想擒住那人,不禁暗下功夫,提气贯神,将那斗千风的精妙之处都使将出来,须臾只与那人有三丈之近。

张晨风急切之中无甚武器,急发出袖中藏着的碎银,那人应声而倒,张晨风赶上一步,急出一掌,不想那人豁得亮出一双鹿角钩刺,好似电劈霜夜,夜过流星,照着张晨风面门便劈,张晨风急转回身,一招“陌上尘”,霎时间动起三尺尘浪,平地里将那人连人带钩掀了开来。

这招“陌上尘”,出自祁连山一次地动,据说有一日,创派祖师爷于雪峰下静心修习内功,不想刚刚入定,远处雪山深里蓦地一声咆哮,接着峰顶积雪如惊兽四散,奔逃而下,祖师爷闻声而不动,只听那积雪如万马奔腾,夹杂着山下古陌中三尺厚的泥沙,呼啸而来,须臾,盖过半身,祖师爷仍是不闻不动,浑身经脉畅流,岂有一丝阻碍,待这风暴过后许久,一切皆归于平静,而此时,一粒尘埃不知从何处而来,从从容容落在祖师爷肩上,祖师爷蓦地心动,只觉这藉藉万物,只这尘埃动了心,便冲出那积雪泥沙,凌空打出一套掌法,取名叫“陌上尘。”

那人见张晨风来招,不由得半空打了个挺,勾住半方尘土,缓了缓摇动之身,接着就将另一鹿角钩挺出,探取张晨风颈喉,义灿铁恰好赶到,抡起一把浑圆锏,半空中挡住,只听“当”地一声,两下兵器回旋飞转,各自到了主人手里。

义灿铁大喝一声:“你是谁?竟敢暗中作假,那假的黑狼刀是你的不是?”那人哼了一声,也不答话,将一对鹿角钩于袖中一收一放,那钩前竟多了一道刺,那刺也更为尖利。

义灿铁见状冷颜道:“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又滥杀无辜,便是苟且之辈,还留你做甚?”浑圆锏发起怒来,光电一般照着深林,张晨风不便上去助阵,便在一旁仔细观望,且是越看越奇,那人每到关窍之处,便收回鹿角钩,一收一张便多一道钩刺,钩刺连成九道,共作一十八道,一道比一道光亮,一道更似一道锋利,张晨风心道这兵器要是着落在身上,免不了是碎尸万段之苦,可见这人十分歹毒。

二人相斗不下十几回合,一个似地狱罗刹,机出百变,奇巧斗赢,一个似天罡之星,威威正气,降妖伏魔。可惜,那人方外诡变之术,实在让人难以捉摸,义灿铁是个刚正之人,哪里识得那些巧变,便时时让那人抢占了先机,往往处于下风,张晨风见义灿铁就要吃亏,忍不住从侧出掌“西风烈”,不料背后又来一黑袍人,与方才那人一般无二,忽地撒开些白粉,义灿铁大叫道:“张少侠快躲开,此物剧毒。”

张晨风急忙闪开,退至安全所在,与义灿铁道:“前辈认识这毒药?”

“是,这是西域传过来奇毒,名叫‘笑里藏刀’,此物之毒,销蚀骨肉,巨疼无比,但却令人狂笑发癫,精神错乱而亡。”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道:“此毒腥臭难当,多年前,我在北地见过,着实害了不少人,是以那人方才出手,我便认了出来。”说着又不免望向深林,叹道:“可惜,让那贼子跑了。”

后来的黑袍人早已携着先前那人逃了出去,直奔了百十里地,方才罢手,他将先前的黑袍人放在树下,口中嬉笑道:“怎样,你该怎么谢我?”竟是个女子的声音。

先前的黑衣人哼了几声,冷言道:“你是谁?”

“我是谁不打紧,你想得到林玄,我也想抓住那个糟老头子,咱们同仇敌忾,我怎能不救你?”

“阁下高抬我了,阁下说的是什么,我一概不知,保重。”说完便要走。

女子怎会让他轻易离去,轻飘到他眼前,娇声道:“哎……你这是做什么?凡事急不得。你是谁我一清二楚,你走了,我便没人一块了,那我定要找别人去。”

黑袍人心道这是哪里来的女子,竟一心想要与我纠缠不清,她若真的知道实情,委实是个祸患,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女子似能看透他的心思似,摇摆身姿,轻笑道:“我可不是一个人来的,妾身名叫‘幻奴,’意欲与公子相知,不知公子肯屈就否。”

黑袍人展开衣袖,亮出那对鹿角刺,方寸之间便是一招。

幻奴笑得花枝乱颤:“嘻嘻……哈哈,你以为这等阿猫阿狗的兵器,我会怕么?公子怎地也不去打听打听,妾身为何名叫幻奴?”话音未落,轻拂腰间,低头嬉笑,抬头间转眼成了一位形容枯槁的老妇人,手中还都多了一条长鞭,那长鞭上带着无数细小的钩刺,叮当作响,那响声不大,却十分夺人耳目,看那鹿角钩就到眼前,手上一旋,鹿角钩便让长鞭卷了起来,挣脱不得,以柔克刚,她用得十分巧妙。

黑袍人见她一击便中,心中恼怒,待要收回鹿角钩,却十分不便,就所幸弃了鹿角钩,拉开双掌,拽出脚步,气势如翻江倒海,掌风犹如雪花利剑,幻奴见着,倚住一株细柳狂笑:“到底是归了你本来面目,既然别人家的东西使出来那么生疏,又何必偷鸡摸狗地学得不三不四。”说着,只轻轻侧身,黑袍人的掌法直愣愣打在柳树上,早已惊得柳树四分五裂。

幻奴的轻功十分缥缈,便像一缕轻烟在四处游荡,抓不住,又追不着,黑袍人屡屡施招,怎奈就像自己对空乱打一般,见那幻奴又落在一棵老松枝桠上,黑袍人提身而上,一掌断其退路,一掌击其要害,但那幻奴突然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便是此时,黑袍人才觉察出有些不对,自己无论如何不该如此出招,出招后无论如何不会如此失意,收了掌法,略一起身,阴沉道:“你用了什么招数?”

“没有招数,难道公子看不出来么?”

是了,她用的不是招数,却是幻术,黑袍人耳听幻奴的声音在树下,纵身来至其身边,说道:“姑娘的幻术竟如此厉害。”

“不敢当,师父当年为我取的名字,便是望我继承衣钵发扬光大,妾身岂敢有丝毫懈怠,如今承蒙公子夸奖,想来妾身已如恩师之愿。”说着恢复了本来面目。

“那姑娘对于捉住林玄一事,有何高见?”

“那糟老头子乖巧得很,我几次被他察觉,如今再要骗他,怕是不容易了,但以公子的身份,若以诚待他,兴许还有些用处。”

“你如何便信我?事成之后便不怕我独享?”

“便是那时,恐怕公子舍不得妾身。”说着将黑袍轻轻解开。只见千般妖媚,万般妖冶,有道是世间哪得情如许,争叫人前惹神思。

不过,黑袍人只是冷笑:“你为什么要帮我?”

幻奴道:“那老头子三番五次逃脱我手,妾身恨他入骨,只想把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至于其他,交给公子便是。”

黑袍人又笑道:“你既已知道我是谁,怎敢与我做这买卖?”

幻奴掩口笑道:“你既已知道我是谁,又怎会不与我做这买卖?难道这世间,还会有人逃出我主人之手?”

“嘻嘻,哈哈……”一尖利的笑声划破长空,又听那声音道:“羞!羞!羞!”

幻奴忽地飞上枝桠,四下望去:“哼,你要是敢出来,叫你好看。”她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就是那发了疯的老头子林玄。

“我为何要出来,我偷偷看着你不好么?”

幻奴只看东边树林风动,使个眼色给黑袍人,黑袍人摇摇头,示意幻奴暂且按兵不动,那人既是不请自来,定是别有所图。

幻奴点头,便从腰间取了一壶酒下来,与公子殷勤道:“公子,你我同饮佳酿。”幻奴深知林玄也是个酒痴,对美酒佳酿爱怜不已,这酒是取自居延海中一处不急不缓的深水所酿,回甘无穷,闻之欲醉,醉欲飘仙,天下爱酒之人必会爱之,只可惜它只为居延宫所有,从不外露,世人只听说此酒,却未见其容,幻奴这番才拿出来,便是想在此一劳永逸,擒住林玄。

黑袍人又不免与幻奴演一出好戏,两人笑说些古怪之事,又言说蜗皇宫凤凰二仙尊,哪里是什么仙尊,一个是肥猪,一个是笸箩,可有半分仙气?听说那林易也是个不经事的女娃娃,要是有朝一日……哎哎,可真叫人担心啊!

这招激将法果然用得对处,林玄已丧失神智,时而清楚,时而糊涂,大半时间还是癫狂,闻听这两人对娲皇宫口出狂言,加之酒瘾业已发作,不免要出来教训一番,大叫道:“你两个狗男女,算的什么?且看老夫的招数。”话音未落,早已欺到两人身后,往背心只一抓,便将两人提了起来。

幻奴早已将长鞭掣在手中,往后只一缠,林玄急得脱手,大叫道:“蛇!蛇!蛇!”满脸惊恐之色。

黑袍人心道,这女子的幻术果真厉害,恐与那软鞭发出的声响有莫大的关联,即便这位曾经的武林第一,也被这声响所迷惑,话说我近来修习之武学所出甚为奇特,也比不得他居延宫人人神秘莫测,若是她宫主真的来到此地,她又与我联手作甚?事成之后,居延宫必然于我不利,可此事若筹划得当,他们未必能占得利处,也罢,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待我成就之日,居延宫也必得俯首称臣。便趁着林玄惊慌未定之际,急放出鹿角刺,掏其肋下。

林玄见他招式出的诡异,心下骇然,神志突然大清:“好小子,默伽国的东西你也学了来!”

此话一出,黑袍人也大吃一惊,果然是武林第一,这等奇术本想中原武林无人识得,你却认得出来,心道今日更不能让你走脱了,便一转身,跳入近处不远的沟壑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幻奴不明所以,以为黑袍人被林玄识破,已然逃跑,刚要再变幻术,只见林玄身后树干中不知什么时候伸出道钩刺,无声无息勾其肩背,她自以为幻术无人能及,不想黑袍人技高一筹,也未见他何时出得沟壑,也未见他何时近得树前,但到底林玄武艺精深,身形不动,左手两指贯着真气往那钩尖锋利处只一点,便见那钩刺在弯身处已然断裂,接着林玄回身劈那树干,那树干一尺有余,却经不住林玄之精深内力,断的四分五裂,但不见黑袍人所在。

幻奴等不及了,唯恐这次错失良机,跟着来战林玄,林玄厉声道:“你作恶多端,罪有应得。”手到处携一段细枝在手,往幻奴腰间抛去,幻奴大惊,方才察觉他不同往日,转身落荒而逃,但是她又能逃到哪里去,林玄劲力将来,她只觉腰间百般疼痛,似要断裂开来,不想林中也涌出道似柔似刚之力,着落在幻奴身前,两下相抵,幻奴大叫一声,登时晕了过去。

林玄对这内力再熟悉不过,对着林中道:“你我之仇铸剑山庄做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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