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时间仿佛定格在那一瞬间,两人对视,缄默无言。
“你怎么会有这个吊坠?”那女子一脸的惊讶。
“我也不知道,只是从记事起就已经戴在身上了。”
“我就是这山上的七星花,在此等候这吊坠的主人。”那女子的语气突然间变得平缓。
“刚刚那朵花不就是七星花吗?”凌亦寒不解。
可当他回过神来,却早已找不到那朵花。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现在的我只是你的幻觉而已。”
“幻觉?那以前那些死去的人都是……还有刚才我承诺过若是输了就任由你处置。”
“他们全都是战胜不了自己内心的恐惧,而你在作出这个决定时,你已经赢了。”
凌亦寒抽噎了一下,望着眼前的女子,突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世间万物皆有其自己的使命,而我的使命,就是在此等候这吊坠的主人,而现如今,既然等到了,我就该走了。”那女子脸上闪过一抹浅笑,动人心神。
“走?走去哪里?”
“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那女子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覆盖住她的眼睛,身体腾空而起,脚下生出白色的气旋,漂浮在空中,环绕在身旁,仿佛置身于一场纯白色的梦境。
“走,回家去。”女子伸出纤细的左手,轻唤一旁的雷灵兽,声音显得格外的温柔。
雷灵兽寻着声音的方向,寻找自己的主人,高大又笨拙的身躯和那个体态轻盈的女子站在一起竟显得毫无违和感。
片刻。
白色的气旋在半空中洒成星星点点的光斑,一点一点的吞没着她和它的身体……
从脚跟一直向上延伸,吞没她那双如水一般美丽的眼睛,蚕食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此刻,凌亦寒的心里竟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不知其来源;也许是因为刚刚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在顷刻之间消失不见,哪怕是幻觉,给他的感受也是那样的真实。
他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紧接着,所有漂浮着的光斑仿佛一下子有了向心力,在空中渐渐聚集,聚集成一朵色彩斑斓的花,从空中缓缓坠落。
“七星花……”
“其实我想说,你知道这玉石吊坠的来历吗?”凌亦寒自言自语道。
凌亦寒上前一步,拿起七星花,一股淡雅的花香扑鼻而来,让人沉迷。
可不管怎么说,他终究还是拿到了这朵花。
凌亦寒笑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玉石吊坠,心中满是疑惑。
一连几天,他始终都绷着一根弦,精神高度紧张;而现在,他这样可以卸下所有防备,松一口气了。
然而,现在他似乎并不急于下山,而是又拿出来那本书,认真的翻看起来。
……
凌亦寒双手合十,盘膝而坐,将书放在面前,屏气凝神,仿佛周围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一时间,万籁俱寂,七星花慢慢的升起,在头顶盘旋,洒下淡淡的光,将他笼罩住。
……
不知过了多久。
只知道睁眼已是深夜,长时间的静坐,凌亦寒已经是疲惫不堪,头顶的七星花在月光的照耀下绽放出七彩的花朵,洒向周围的每个角落。
七星花缓缓坠落,最后化为一束白光注入进他的玉石吊坠里。
夜晚平静无风,从高处向下望,满是一片寂寥,看不到灯火人家,听不到鸡鸣犬吠。
有的只是这一弯明月,映照出他的孤单的身影……
凌亦寒闭上眼睛,放空自己的大脑,他忽然觉得此刻的他竟然也可以这样的轻松。
凌亦寒拿出脖子上的玉石吊坠,放在手心细细的打量。
突然,一道蓝色的光从他的面前划过,连同他手中的玉石吊坠一起掠过,转眼就没了踪影。
“谁?”
凌亦寒有些心慌,四处寻找。
“是谁?你出来!你出来啊!”
他大声的喊,直到声嘶力竭。
“你是在找我吗?”一个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凌亦寒回过头看,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蹲坐在石头上,脸上带着面具,只露出他的眼睛。
“你是谁?为什么要抢我的吊坠!”
“我是谁!我是谁不久以后你自然会知道,至于吊坠,我暂且帮你保管。”
话音未落,就凭空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回来……你回来啊……”
“后会有期!”人早已经走远了,只留下声音在山顶上回荡着……
凌亦寒心情低落,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一样。方才找到七星花那一刻的喜悦仿佛全都没有了。
他虽不知那吊坠的来历,却也一直将它戴在身上,从未丢弃过,突然一下落入他人手中,他自然是难以接受。
他已经无心再去留恋,既然已经找到了七星花,他就是时候该离开了。
凌亦寒收拾行李,匆匆下山去。
……
一连几天,劳苦奔波。辗转回到家中。
凌亦寒推开房门,在床上躺成一个“大”字。脑中浮想联翩。
脑海中不断的重复着那个黑色的身影,他不知道他和他之间有着什么样的关联,他又为什么要抢走他的吊坠?一连串的问号在脑海中生成,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天渐渐地暗了下来,光线透过窗台照进来,照着他清秀的脸庞。他突然觉得这一刻的时光太过美好,他又怎能轻易浪费。
凌亦寒偏过头去,望着窗外发呆,若有所思。
虽然暂时不见了玉石吊坠,但他终归是找到了七星花,也算是完成了他的第一个目标,况且,他总觉得,那个神秘的黑色身影,一定和他有着某种特定的联系,这件事情,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
“既然事已至此,又何必徒增迷惘。”凌亦寒微笑,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
……
凌亦寒猛地跳下床,三步并作两步地推门而去。
……
或许是冥冥中早已注定,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就在这一晚,他竟然遇见了可以为之疯狂一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