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是谁家的女子，怎么如此恶毒？幸好她已经死了，如果还活着，怎么着我也得把她超度到十八层地狱里去。
“是个叫严喜还是严乐的好像。都这会儿了你还给你家娘子辩护，就知道维护自己娘子。你就不想知道你家娘子为什么逼死人吗？”灵芝问。说话时，眼光有些闪烁，似乎有些期待，又有些犹豫躲避。
我心中一动，几乎脱口便要询问。然而转念一想，又摇头拒绝道：“不想。事情已经过去了，再知道有什么用？难不成月娥真做错了事情，我现在还要再跟她追究不成？还是算了，就这样一直不知道下去吧。”
灵芝呼出口气，不知是失望还是放松，微笑道：“也好。月水，你对你家娘子真好。不知道以后你会不会也这样对我。”
点点头，一脸确定道：“会的，一定会。你们两个，我会一视同仁的。”
心里还是很乱。虽然话题没有继续下去，但是关于那个女子的诅咒，还是在我心里盘旋不去。心里有事，对别的也就没有多少兴趣了。
灵芝看出来了，作势打量了一番天气，笑着对我道：“月水，天色不早，我要回去了。”
将《道德经》掏出来递给灵芝，冲她言道：“你带着这本书，等再和妖怪打斗的时候，也能拿来防身。”
灵芝摇头不接，微带羡慕道：“现在除非是你自己驱使，别人都使用不了了。月水，我修炼的法力和你不同。即使我拿着这本书，也只是领悟道心，别的就什么用也没有了。”
“那我跟着你去海岛上杀妖怪去？这样早点给你了了烦心事。”
灵芝摇头拒绝道：“那座岛上的妖怪并不是全都惧怕这本经书的，比如闵柔，她便是纯正的半仙之体，对道家金光半点不惧。所以不让你去，也是因为这考虑，怕你受到伤害。那次在道观里你杀妖精，多半是出于自保，所以增了无数道德。这次若是故意上门去杀的话，非但增不了功德，恐怕还会有天罚降体呢。何况这本书乃是无上法典，若是被你当成降妖的法器，早晚都会被天上的神仙降罪的。你在家里好好的过日子，等我过段时间把事情都处理完了，我就能够放心来陪你了。”
明说就是了，还不就是嫌我法力低微，去了也帮不上忙，只能成为累赘？伤自尊了，回去后一定好好修炼，坚决早日成仙得道，到时候有我保护着，看谁还敢欺负我家灵芝。
灵芝很感动，扑上来紧紧地抱住我，将头埋在我怀里，喃喃道：“月水，有你这番心意我就很开心了。你会一直这样对我好吗？”
反搂住她，轻轻的，却是我真心的誓言，对灵芝坚定道：“我会对你好下去，一直到千年，万年以后。我保证。”
感动的稀里哗啦的灵芝红着眼睛走了，走前答应我近期一有时间就来找我。直到她走了快一炷香的时间，我才想起来，背后大殿里还有个昏迷的女人等着她安置呢。
跺了半天脚，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得唤出白马来，使法术将还在昏迷的赵子月挪到马上，然后一路隐身着回到家里。
月娥已经回来了，见我牵着马，驮了个陌生的女人进门，惊讶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半天才在喜儿的拉扯下回过神来，指着白马尖声问道：“她是谁？你怎么把个女人领进家里来了？”
看了一眼月娥，转过脸去没搭理她。
月娥气结，指着我：“你……你……”了半天，实在气的说不出话，扑上来就对我又撕又咬。
用力一把将她推开，假装没有看到她愤怒的表情，和微红的眼眶，沉脸对喜儿道：“找两个人把后院那两间小偏房收拾出来，先让这位姑娘住进去。这两天你别跟在夫人身边了，就专心照顾这位姑娘就成。另外吩咐下去，叫下边的人嘴巴老实点，谁也不能给我把这位姑娘的事说出去。”
喜儿不动，小眼转转的只打量着月娥的动作。月娥“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哭道：“你这出门了一会，就开始往家里领女人了吗？就算纳妾也要先跟我商量一声啊，难道还怕我会拦着你不成？这么多年，你做什么事我不是顺着你心意，什么时候拦着、碍着你了？你怎么连商量都不跟我商量一下？”
烦。刚才进来的时候特意把内院的小门关上了，现在除了一直昏睡着的赵子月，就只有我和月娥、喜儿三人。所以也就用不着给她们面子，上去就给喜儿两个巴掌，接着一脚踹倒在地上，骂道：“家里我做主还是夫人做主？我说了不听，难不成我还管不了你了？信不信回头我就把你给卖了窑子里去？”
喜儿吓坏了，月娥也吓得忘了哭，都傻乎乎的看着我，那看我的眼神，似乎都在观察我是不是又撞邪了一般。
“月水，你怎么了？”月娥小心询问道。问话的功夫，被打倒在地的喜儿已经爬了起来，扶着月娥起身后红着眼睛躲到月娥身后，拉着她的一绺衣角不撒手。
虽然我告诉灵芝说我不想知道真相，但是心里还是一直有一个疙瘩在。我不知道月娥究竟瞒着我背地里做过多少坏事，我心中也确实不想追究。但是在进家看到月娥的刹那，心里还是忍不住别扭，就觉的眼前这个女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一股子邪火“突突”的就冒了出来，恨不得就上前去痛打一顿才好。刚才打喜儿，多少也有点借题发挥转移怒火的意思，此时见二人可怜兮兮的样子，心头已经忍不住软下来了，挥挥手，不耐道“没什么，只是心情不好。”
月娥抹了一把眼泪，拍打开拉扯在她身后的喜儿，走上来挽着我的胳膊道：“好好的怎么又心情不好了？喜儿说中午你同窗赵子俊来看你，他走后不久你就突然出去了。是不是和他有关系？”
见我沉脸不语，月娥回头呵斥喜儿道：“你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刚才爷不是让你赶紧去收拾后面屋子吗？还不赶紧去收拾？找两个手脚利索的丫鬟，把这位小姐给伺候好了。”
说着，脸上挂了副讨好的表情对我道：“越大越不懂事了，都是我惯的，以后我再好好收拾他。好相公，不生气了。”
又来这一套。每次和我斗气的时候，都先摆出一幅强势的样子来，看能不能把我给压下去；要是不行，就开始耍泼哭闹；再不管用的话，就先讨好了，把我火气转移到别处，等以后我火气消停了，再来算总账。说起来也算是简单的招数，却硬是管压了我这么多年。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把这一切都看得清楚了，心里更加的厌恶，胳膊稍一使劲，将她的手臂震开，狠狠瞪了她一眼。
见我不吃她这一套，月娥很惊讶，嘴巴张了张，竟然就愣在了那里，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喜儿倒很有眼神，乖巧地走上前来，想要将白马从我手里牵过去。
没将马交给她，我想了想，觉得还是换别人照顾赵子月的好。不说别的，作为陪嫁丫头，这么多年来喜儿和月娥的关系一直密切，不可能对月娥私下里做的事情不清楚，说不定还是同流合污之徒。这样的女子，心肠没准也很狠。万一将我对她的打骂迁怒到赵子月身上，背地里下点砒霜什么的，那可就糟糕了。
“喜儿这丫头虽说没有眼神，但是照顾人也还心细，就让她照顾吧。”月娥缓和了一下情绪，劝说道。
瞥了一眼月娥，我冷冷道：“还是算了吧，我怕这姑娘死在她手里。”
两人脸色一变，月娥强笑道：“怎么会呢？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实话，别告诉我你们手上没有出过人命。”毫不留情的点明说，接着问月娥道：“你让喜儿伺候她，是想打听这个姑娘的来历？看看要是有威胁的话，就把她杀了，是不是？”
月娥傻乎乎的看着我，似乎想不到我会问出这么恶毒的话来，一时间居然连哭都忘了。
喜儿鼓足勇气上前道：“老爷，你这样说会伤害夫人的，夫人宅心仁厚，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宅心仁厚？”我不由得冷笑，询问月娥道：“你拍拍自己的胸口，告诉我你配不配这四个字？”
月娥脸色煞白，急促的喘了半天气，方才问我道：“你不是说这事不提了吗？怎么今天又说起来了？是不是你在外面听到什么闲话了？还是别人又笑你无后，所以你才心里难受，回来朝我们两个弱女子发泄？”
“弱女子？好笑，你居然说自己是弱女子？”我指着月娥的鼻子骂道：“有几个弱女子有你这样的手段？我问你，当年严乐的死，真是因为你说要把她拉来给我做小的？你知不知道她有身孕？嗯？你敢说你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