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
“中国。其实我早已离开了那里,只是大部分的企业还在。去M国当然也不成问题,只是,那里的医院对于你哥哥会直接与政府沟通,怕到时候更会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我能做什么?”
“保镖,超出你的能力之外么?”
“不,实际,我会做的更多。”
“你叫蝎子?”
“不,这是艺名,我叫简。”
覃牧点点头,转身走向楼梯,“别在客厅睡着了,这里还是很冷的…”刚要再说什么,一转头,发现远处的沙发已经不见了人,再往后退一步,那个人没走远,而是直接趴在地上睡着了。
登机广播开始提示了,拿着行李箱的一众保镖们随着覃牧开始进入安检程序。此时,有一众特殊的人格外在这里显得扎眼。少有穿军装的,而且,还不是一个,是好几个。
或许是早已料想到的场景,覃牧不感到突然,只是很友好的上前与之握手,帕罗很配合,不但握着友好的手,还将之拥在怀里,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对方的背,等分开了,笑着说:“没想到?”
覃牧笑笑,“只是不敢想。”
“我们是来检查的,检查…您是否有偷渡的嫌疑。”覃牧一愣,一下不知该作何反应,帕罗扫看一眼覃牧身后的一众保镖,大笑起来,拍着覃牧的肩膀,“开个玩笑。”看着覃牧的笑容,帕罗开怀的说道:“就是来送送朋友的。然后,给您一个小礼物。”说完最后一句话,眼神还如狼一般扫看覃牧身后的那个特殊人士。一个穿着中性的女士…当身后的士兵提来一个黑色手提箱,送到覃牧手里,还没等覃牧发问,帕罗言语温和,笑容依旧,“别好奇,是回家看的。”
覃牧感觉着手中的分量,也开着温和的玩笑,“如果是古董字画,我想我会更高兴的。”
帕罗仰头笑笑,“你真含蓄,不过这里面的东西,确实很值钱。”
覃牧小声的说,“不会是毒品吧?”
帕罗也小声的配合,“是很诱人,而且,也容易上瘾。”
覃牧表情若有所思,帕罗大笑着拍着他的肩膀,“行了,我的中国朋友,飞机可不等人,上机吧。”
挥手告别,直到双方的目光被阻挡,不约而同,表情都陷入了凝滞。帕罗转身离开,身边人秘密汇报,“覃牧此次转移了在比克街所有的资产,卖掉了持有亚盛公司的百分之二十五的股票。黑森林矿业及牧场也都以高价卖出…”
“费舍尔的伤势如何?”
“额,高截位瘫痪,怕是后半生得在救助中心度过了。”
“皇后港的那批货…”
“查了,都是甘蔗。”
帕罗停下了脚步,“哪里换的?”
“据悉,经过银亿角时,还是甘蔗。”
帕罗继续朝前走去,隐约感觉如鲠在喉的难以下咽。一切都查了,也都很清楚,可怎么到现在却是这样的结果,感觉自己还是瞎子,是谁挡住了他的视线?还有什么势力是自己不清楚的?明明自己是掌握了一切,可竟然出现这样的事情,那批军火究竟去向哪里?
覃牧就是在搬家,也得跟他一起跳这个火坑。
覃牧的脸色凝重到不发一言,只是静静的坐在了那里,身旁的助理开始说着刚发生的事儿,“十点三十五分,有银行的信息,钱已全部到帐。后在码头查询,到港的是一船甘蔗,只是…”
“只是什么?”覃牧微侧头看向一边。
“只有原定的百分之四十。”
‘什么?’只是在心中呼喊了一下,覃牧是有些吃惊,但并未说出。顿了顿,刚要示意助理可以去忙别的了,助理更为小心谨慎的说道:“刚才警察厅来电话,说…”
“跟我儿子有关?”
助理小心的点点头,覃牧闭上眼朝后仰去,将心中的抑郁之气呼出,淡淡的说,“等下了飞机再说吧。”
此时的他真的是一团乱麻,心中总是纠结自己如何走到这一步的,莫非当初的好运气都走完了,此时就是彻底人生低谷?他该马放南山,收兵卸甲?可当初比这还难的岁月都挺过来了,现在有吃有喝、生意能继续维持就一下挺不过来了?莫非是自己真的老了?
覃牧仰着侧脸看向飞机外的蓝天白云,心中还在盘算着此次投入的得与失。是失去了么?他此次从那里离开,就基本将他当初在那里购买的产权都卖了,包括跟那里有关系的基金股票,状若再也不想跟那里有任何关系一般。可他却又跟一个强大的势力有了新的利益关系,只是等着双方的合作可以开花结果,他就能够拿到在皇后港最想要的合法贸易权。没失去什么么?可他又感觉自己都失去了,基本在那里设计的一切都成了空,所有剧情不是按照他的设想、周密安排,甚至按照另一个剧情在演绎着,走了一个很大的弯才让他看到一个尴尬的结尾。
百分之四十,天晓得他和费舍尔的这次合作在人情上他废了多少银子,即使是拿全了,他也不觉得在这个国家之行是赚了钱的。这下好了,虽然是避免了一场官司,可能感觉到冥冥中一种强大的力量在控制着这一切,尤其是这批货在中途就被用另一种形式运了回来,避开了海关的检查,就是到了货,也突然消失了百分之六十的分成。他还埋怨不得,毕竟这次没有出事儿。
是帕罗?那他的权力真可谓只手通天,无所不能。覃牧摇摇头,这种假设让帕罗凌驾云上。依他的判断,这笔钱的去向,帕罗不可能不给他说明,这是按理说,毕竟他们此时算是合伙人,如果在钱的问题上出事儿,大大不利于以后的发展,而且帕罗也是依着这个由头向他发难,并跟他合作,既然放他一马,那这钱的问题就更不应该拿了而不告知。
那就是另有其人?对了,自从费舍尔出了事,关于这批货物的动向就是另一个代表迪塞尔的人跟他商谈的,到现在,关于这批货究竟谁买了仍是个谜。也就是整个过程他除了担风险,没干别的。
猜不透,也不了然。脑仁儿又开始紧紧的发胀却是让他头疼的事儿。
到了,已是半夜,还下着雨,呼吸着并不算良好的空气,令覃牧总是不能舒展心怀的体验回家的好感。他的确属于不否认生长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但,更不想多说自己有多么热爱这片土地。尽管这里是他生财的根,也是他能羽翼丰满的周游世界的大本营,凡是生意做到哪儿,哪里的行政就成为他可以染指的工具,只要钱够,在这里无不可。甚至数不清的人都成为他旗下产品的试验品,哪怕出了事儿,都有行政部门主动出来替他把事儿平了。记不清出了多少事儿,也不记得有多少人就这么消失了,他只记得自己的生意现如今每年都给这个国家纳最低的税,然后获得不菲的利益。这里的生存之道就是这么简单,只要有钱,如果愿意,还有一套见不得人的手段。
可他依旧不会觉得对这片土地多施舍一分,能令他有高尚的感觉。
作为一名成功人士,其他国家拥有绿卡是一件很普通的事。甚至在几十个国家里拥有别墅都是稀松平常的,如果自己的孩子是一名普通的啃老族,稍微培训一下,继承自己的家产也是顺理成章的。貌似这样的故事情节也是一般有钱人家的序曲。
可他的儿子却像是天生的仇敌,他越不喜欢哪里,他的儿子就越是在哪里混的风生水起。生在M国的户籍,曾被他强行在M国的学校里上学,却因为儿子的叛逆,使得哪里都对他儿子说了不。一次动怒,七岁的儿子竟独自坐飞机去往中国。
这使得覃牧第一次对儿子的倔强产生了后怕,更让他对儿子不敢强行施加。借以思念母亲为由,儿子住在外公外婆家中,覃牧更以工作繁忙而疏忽了儿子的成长。可等到时常面对儿子在学校惹祸而招来校方告诫,更令他既是头疼,又感到无奈。
好不容易混到了初中毕业,算是这里的义务教育告一段落,也知道儿子不会考上这里的高中,他便再一次动用权力给他儿子办了K国的贵族学校,希望借此教育能给他塑造一个良好地未来。没想到,却又因为一次学生集体性事件而让儿子再一次走在了风口浪尖,并被校方拒绝。理由就是,覃少帝打乱了学校的秩序,成为学校不得不请出去的对象。
而在覃牧看来,这个儿子就是天生不会学乖,到哪里都是大多数人所反感的那类极少数分子。
虽然每回被拒绝的理由不一,但每回都让覃牧看来这个儿子天不怕地不怕,不怕拳头、不怕势力、不怕规矩,敢于替弱者说话、敢于打黑社会老大、敢于让贵族叫他爸爸。
而父子之间真正的决裂却是因为覃牧的再婚。
本就没有太多交流的父子为此原因而变得更为陌生,覃少帝终不再回到父亲身边,而覃牧却也因为对儿子的亏欠便由着儿子的胡闹。随他去了。
本以为再婚可以多添子嗣,结局却是自己终无法再生养,这让婚后三年的夫妻最终分道扬镳,提出离婚的是覃牧,付出一笔不小数额的赡养费终止了这场游戏。
儿子眼下就读的这所学校就能够将儿子乖乖就范么?覃牧苦笑,天知道自己在学校以外的地方花了多少钱来摆平一件又一件跟儿子上学无关的事情。
儿子刚进学校就引来了当地黑帮的纠纷,覃牧花了不少钱打点上下,这才让其只是背了个处分而继续在学校混着。因为事发牵连着覃少帝那有着黑社会背景的舅舅,这让覃牧发飙,因此为了给儿子以警示,断其生活费的来源。没想到,更成为父子之间难以言说的痛。
覃少帝热爱广泛,天性喜爱飙车,只要是靠发动机给力的机器,他都能玩的出类拔萃。起初覃牧不信,但事实证明,哪怕不用他给生活费,覃牧见天的跟人比武,就可以为自己赢来一定的经济收入。压的基数大,赢得翻倍几率高,总有人愿意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