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要搞什么?”
谢京江大老远看见两货唧唧歪歪的,便认为二人在一块肯定商量不出什么好事。
一个背景商会继承人,一个一门心思在搞钱上。两个他都看不上。
田曼会过头,叫来师叔没有回答,骆山冲也不回答,平均了两人都有嫌疑。
谢京江更加不爽,训田曼道,
“我叫你挑水,你以为我报复你么?修炼心性需要日积月累,你借机巧图快,于你没有长久之利。”
“师叔,”田曼抱拳,一本正经道,
“我只争朝夕,不求长远。你教我不敌能逃、绝杀能胜之术即可。”
铿锵有力、非常占理的样子。
这是在质疑谢京江的为师之道,是挑衅、是不服管!
他可以宽松育人,但不可能教出一个忤逆师尊的逆徒出来。
谢京江长臂一挥,阴冷道,
“去拿一把斧子,什么时候你自己一个人劈出万担柴火,什么时候我就教你杀人之术。”
送走谢京江,田曼自然不可能去砍柴。
砍柴锻炼肌肉,然后一力降十会,那是邓公的奥义。
谢京江自己都没砍过那么多柴火,就是生气了要人让着他。真是麻烦的男人。
骆山冲更加在乎如何大赚一笔,宽慰田曼道,
“你别往心里去,过一阵子他心情好了,自然把这茬给忘记了。
你要学武功我可以找人教你,也不一定跟他呀,咱们还是赚钱要紧。”
“你找的师傅敢在我面前杀人么?”田曼问。
“这么重口的么?”骆山冲的表情预示这个要求可行。
田曼摇摇头,伤脑筋地说,
“当初我还是个刚出新手村的小可爱,人见人爱、车见车载、太阳见了我都会给格外多的阳光于我......”
骆山冲从震惊到发出猪笑就一秒,手掌撑着肚子,道,
“就你,当初你下山第一个遇到的就是我吧,我咋没注意到你是什么小可爱,哈哈哈~”
面不改色将骆山冲踹进水里,田曼接着道,
“我当时还以为世界是美好的,人们是友爱的、好看的人都用来欺负的。
谢京江的出现,措不及防糊了我一脸,给幼小的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估计我这辈子的武术师傅也就他了,他要是把思想品德教育和武术教育分开教就好了,也免得我荒废学业这么久。”
骆山冲扑腾几下,从水池里爬了出来,猛咳了几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你活该。”
“师弟。”
田曼‘温柔’地笑着,踩住了骆山冲的衣角。
骆山冲顿觉杀气,双掌合一,挡住了田曼迎面而来的一脚。
“田曼,你越来越过分了,本公子让着你,你还打上瘾了。”骆山冲隐怒道。
田曼居高临下看着他,寒眸里一抹讥讽,嘴角一翘道,
“我说的不清楚么,这个世界不美好,同门之间小打小闹嘻嘻哈哈,整天脑子里就想着吃喝玩乐阿巴阿巴,这样子揉揉软软养出来就是供人随意揉捏的。
看清楚,是我选择杀人不眨眼的谢京江做我师傅,是我选择学习杀人之术。这世上没有人能为我的选择兜底,我除了变强别的路全是死路。
你跟我不一样,你的选择很多,前途是光明的。”
收回脚,田曼抱着手臂退了两步,换上和煦的微笑下达审判,
“从现在起,你从谢京江身边消失。他是我一个人的师傅,我不允许你让他分心。
这是最后通牒,勿谓言之不预。”
说罢,留下一脸懵逼的骆山冲扬长而去。
田曼回去后,就跟道观里的人说骆山冲不来上课了,因为要避嫌。
细则根本没有人追问,神神秘秘心照不宣的样子,颇有种特务风气在里边。
只要把人拦在外头,他们咋样都成。
田曼为正式开始学习要命之术准备了一顿大餐,也顺便安抚教习师傅脆弱的自尊。
谢京江算是见识了田曼的不要脸,撒娇、打滚、装可怜、说软话、发毒誓、打包票,样样都在炉火纯青熟练度以上。
搞的谢京江脑袋非常疼,再生气,得算谁小气无理取闹?
田曼还在嘤嘤嘤,谢京江忍无可忍,怒道,
“你够了,好歹也是大派弟子,丢人不?”
“师叔,你原谅我吧,在师弟面前拿不住,以后还怎么当师姐呀。师叔天上天下第一大帅哥,大人不记小人过......”
“你说要学的东西,是真是假?”
田曼眼泪秒停,认真脸道,
“真的。我得先学保命的本事,不然打起来你还得顾我。
双拳难敌四手,被围剿了咱们至少都能全身而退。我就不信你在道上混这么久,能没个恨你牙痒痒的对手。”
谢京江语塞,仇敌不是没有,是多如牛毛。现在确实不适用老教育法子。
“吃了饭我先传你口诀,记熟了就开始练。”
“多谢师叔。”
与骆山冲闹翻,也算斩断了近期下山入官场的妄想。
俗话说,打铁还需自身硬。
有武功傍身,心里底气都要多些。
在道观呆了两个月,夏蝉惨叫声整晚不绝。
田曼睡觉的时间很短,完全不分昼夜练习,谢京江开始还说,后来由她去了。
她知道想要什么,就是不分白天黑夜都能打。晚上看不见听风,白天看得见走意,进步神速。
“我已经没什么能教你的了,下山去吧。”
谢京江在蒲团上打坐,意外这段时间休息的很好,比教那帮王孙公子可省心太多了。
田曼擦剑中,头也没抬问道,“杀人什么感觉?”
“不准滥杀无辜。你学武是为了自保,时刻记着。”
田曼看了谢京江一眼,笑了一下,道,
“没错。只保护我自己。”
“别磨磨唧唧的,收拾一下,随我下山去会会他们。”谢京江睁开双眼,目空一切。
不多时,夜幕下热闹的市场,最繁华的楼宇,出现了师徒两人。
田曼翘起帽檐,悄声道,
“师叔,你跟我露个底,你究竟要与义军不清不楚到什么时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