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下了课就不想在教室里待着,总是跟一群人现在教室外的走廊里,时不时被几个班的班主任抓住。
这次,林清刚站在走廊不久,顾廷就从后边走了过来,趁着林清发呆的时候,从后边轻轻的踹了一脚。
“干什么呢?不在教室好好学习,出来乱跑。”
“哎?这不是在教室太闷了么?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赶紧回去吧。”
“嗯嗯好。”
林清回到教室,刚坐下,就看向林和浅,其实他刚刚在走廊外边发呆想的是林和浅。
“不不不,不对,为什么会是她?”
林和浅看到林清自言自语感到莫名其妙的,因为刚才的事情,林和浅也不想去问。
顾廷走上讲台,“过几天,有一场考试,这次是大考,前几次,我们班考的都是第一,前几次都是内部比,没什么含金量,这次才是值得较量的考试,该怎么复习我也就不说了,你们要好好考。”
当其他人听到这话的时候,突然间觉得有点子慌,大考可是要跟其他学校比的,而且跟高考差不了。
当然,路一泽内心没有慌乱是不可能的。路一泽回到学校不久,就有了一次大考,他表面镇定,内心波澜起伏。
路一泽成绩虽然不错,可他也几个月没有在学校上课了,他内心也有点担心。
看出来路一泽紧张的,只有坐在旁边的许之明了。
“怎么?担心考不好么?”
“不会,我是谁?我可是路一泽。”
“呵!你就嘴硬吧。”
“看谁嘴硬。”
路一泽见许之明说中自己的心事,顿时不乐意了,立马回嘴。
“不如,等考试过后再说?”
“行啊。”
“就比这次的第一是谁好了。”
“呵,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前几次老师你也不是第一,别在我这找存在感。”
许之明听到这话,盯着路一泽,说:“你怕了?”
路一泽心尖一颤,如坠冰窖,脑海里不断回想起许之明的话,你怕了?你怕了?你怕了?你怕了?怕了?
......
......
......
路一泽见许之明继续盯着他,心里不由发毛,“没有。”
许之明看见路一泽的反应,心里也知道了个大概,不再说其他的。
“那就好,”
“你还是有机会跟上来的,即使不在学校,你也一样强。”
路一泽听到许之明的话,惊了一下,‘他,他这在安慰我么?’
“我并没有在安慰你,你不要想多了。”
“......”
‘啊啊啊,他为什么好像能够听到我心里的话???这人是妖孽么?’
路一泽抓耳挠腮的,许之明已经没有眼去看他了,干脆转头写作业。
一样担心的还有林和浅,她的数学题还没有做完,她的物理还没有听懂,她的化学公式还记不住。这样一想,她内心慌得一批。
作为一个有内涵的女孩子,就应该像纪卉那样,有时静若处子,有时动若脱兔。林和浅把这一点跟纪卉学的非常像,于是,她微微抓着桌子下的衣服,假装表面淡定。
林清忽而看到,林和浅的小动作,眼里充满了趣味。微微一笑,刹那间风华绝代。
林和浅眼中的林清也不顾是传说说的“卖弄风骚。”
林清偏生不知道,一个劲的在林和浅眼前晃荡,让林和浅烦闷的不行。
“你干嘛?”
“我没干嘛啊,我就是自己玩玩而已。”
林和浅盯着林清,盯得林清心里直发毛。
“算了算了,不捣乱了还不行嘛。”
说罢,林清就低头写作业。
林和浅觉得可能自己数学还是短板,想课下再补一下。
忽然看见林清的数学卷子,答案都是对的,林和浅这才想起来,林清成绩好像比她好很多。
林和浅歪着头问了一下林清,“昨天的数学试卷上第十二道选择题,你...你能不能给我讲一下啊?”
林清转过头,露出一个痞痞的笑,“呵!你求我呀!”
林和浅楞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那...那算了。”
林和浅正想去找梁思雅,无奈林清一把抓过林和浅的试卷,开始在自己的本子上乱画。
“......?......”
“这个呢,就是这样这样的,那样那样的,懂了么?”
林和浅见林清独特的讲解,内心充满了十万点暴击,‘他...他真的是好心给她讲题的?’
林清又作死的说,“你咋这么蠢,就这样里画个线,那里加一个点,不就成了么?”
林和浅莫名的来了一句,:“你没有他好。”
林清突然间懵了,“他?谁?男朋友?”
林和浅看了眼林清,说,:“不是,以前的同桌。”
“切。”
林清甩了甩手,没有搭理林和浅就出了教室。
林和浅的问题,在林清的捣乱讲法下,还是没有搞懂,于是她去问了梁思雅。
梁思雅很快的就给林和浅讲清楚了,顺便还给她提出了遇到相似问题的解答方法。
一连几节自习课,林和浅都在专注于攻克数学题,等晚自习下课,由于一道题迟迟没有解出来,林和浅不由得心烦。抬头一看,教室里只剩下角落里的路一泽,还有林和浅两个人。
“沫沫,赶紧的,走了。”教室外的纪卉对着林和浅喊道。
“好。”
林和浅便直接离开了,教室只剩下路一泽一人,路一泽见时间也差不多了,也收拾东西,关了教室离开了。
路上林和浅开始跟纪卉讨论几天后的大考。
想到数学的林和浅,皱眉道,:“卉卉呀,你说大考数学会不会很难啊。”
纪卉的数学也不是很好,但比起林和浅算是很好的了。
“不会的,大考是按照高考的标准来的,百分之六十的都是易做题,百分之三十是普通稍微有一点难的题,剩下的百分之一才是难中之难。”
“呼,那就好,竟然把这个给忘了。”
“你就是高二的时候数学考试有阴影了吧。”纪卉突然想了起来,林和浅高二的时候一直攻克难题,倒是把会做的给忘了,刷新了她的数学记录。
当初数学老师知道了,差点没让她站着上课,幸好班主任是语文老师,林和浅语文考了年纪第一。
“你这严重的偏科也太狠了吧,高考考的可是总体成绩,不会因为你语文满分就破格录取你个数学不及格的人。”
“我知道,我已经很努力的在补习数学了,我们老师上次考试还夸我有进步。”
纪卉听到这话,翻了一个白眼,:“你数学每次都是六七十,老师是怕你考太好了?”
“......”
纪卉叫林和浅盯着她,不由得说,“好了,其实你也算进步了,老师不是说了么?那次考试题超出了平时的难度,这么难的题你都能考六七十,很厉害了。”
林和浅郁闷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我信你才怪。”
“好了好了,不气了,我宿舍有新的小点心,回去了给你。”
“那我要两个,不然不能弥补我内心受伤的心痛。”
“好好好。”
林和浅深知数学难度,于是,每天很快吃完饭,就回到教室里恶补数学,有时候还趁着课下的时间,向梁思雅问问题。
就连平时捣乱跟林和浅说话的林清都感到奇怪了,平时他跟林和浅说话,林和浅虽然不会多跟他说,但每次林清说话,林和浅都会回一两句。
如今,林和浅直接把他忽略了,看都不看他。这让林清很是郁闷,连林清自己也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
路一泽的偏科,是语文不太好,许之明的语文没有林和浅的好,但也差不多,比路一泽的还算可以。
这也是许之明唯一能够对着路一泽炫耀的科目了,没办法,他的其他科实在比不上路一泽这厮。
路一泽每天也沉浸在题海中,倒是安静了不少,不再一到下课就跟别人玩闹了。
考试那天,所有人都内心稍微有点紧张,笑话,这次考试可是关乎他们能不能有班费买零食吃的。
额,打岔,是跟别人的荣辱,自己班级的荣誉,笑话,2班的人怎么会只顾着吃。【不,他们真的心里有好多吃的比例。】
第一场考试的时候,林和浅发现这次的语文试卷有些难,做起来稍微吃力了些,特别是作文,题材跟以往的都不一样。
竟然是一个什么‘平时我们在经历事情的时候,总会遇到些想要割舍的东西,如果现在要割舍的东西是我们曾经期盼过的,我们又该如何?’,导致林和浅多花了些时间去想。
到最后的时候,林和浅突然想起来,她曾经为了得到一个毛绒玩具,林啸答应他,成绩好了买给她。于是林和浅拼命努力,到最后期末考了前十名,最后林啸却食言了,跟林和浅讲,她长大了,不需要这种东西。林和浅失望了许久,可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期盼着有一天可以有一只毛绒玩具。因为这是她最初的期盼呀,怎么能轻言就放弃了呢?
于是,她提笔写下了这段话,“有些承诺只说一遍,我们都留在期盼中,我想,我还有一个期望可以去追寻。我就算不舍也要去果断的割舍。割舍掉想要阻挡我留下期盼的东西,因为那是我最初的愿望。”
加上回想的时间,林和浅时间就有点紧了,甚至到最后一个字落笔的时候,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吓得林和浅一个哆嗦,内心庆幸,幸好手速快。
路一泽语文本来就不是强项,到最后,写的已经很吃力了,特别是作文,他根本没有一点浪漫细胞,哪里写的出来“割舍不割舍”的东西,最后还是马马虎虎写完了作文。
末了还加了一句,“该舍就舍,不然会乱。”
路一泽顿时心满意足了,刚好铃声响了,路一泽开心的离开了考场。
其他几场考试好不容易才结束,考完之后,大家才一改考前的紧张氛围,稍稍的放松了一下。
其实也就是班主任带领之下看了一场电影,买了点零食。
毕竟真正的战争还没有结束,怎么会让人一直沉迷在温柔的漩涡中无法自拔?
第二天,全年级就又恢复了备战状态,年级主任看到的时候,都觉得每个人的气质都不同了,身上似乎多了一份坚毅。
这次考试是几个学校的老师加班更改出来的,考试结束两天,所有成绩排名就都出来了。
林和浅迟迟不好去看贴在墙上的成绩单,最后还是梁思雅拉着她去看了。
“进步了?”林和浅看见成绩单上自己的排名进步了好多,很是开心。
梁思雅看见林和浅惊讶,也看了看林和浅的成绩单,笑了笑说,:“你这段时间这么努力,进步是理所当然的,不过你语文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又是年级第一。”
林和浅听到后,说:“我其他科不行,总要有一个拿手的科目吧。”
“反正我觉得这次语文很难,我有些不太会,根本读不懂文章是在讲些什么东西。”
“我觉得还好,但是我做的时候也有点吃力,最后差点没写完。不过,我平时读的这些文章还算多,所以理解起来还可以。”
梁思雅听到后,顿了一下,挠了挠头对着林和浅说,:“那你能给我讲一下文章里的最后一部分是什么意思么?”
林和浅点了点头。
这时,突然听到旁边的人惊呼一声,一下子吸引到了林和浅。
“天啊,路一泽还是前三名。”
“是呀,我早知道他成绩好,却不知道他成绩好到这个地步。”
......
旁边陆陆续续的都在说着路一泽。
林和浅感到很奇怪,路一泽是谁?
林和浅平时除了跟周围的人熟悉,其他人都几乎叫不上名字,而且每次林和浅注意到的都是第一名。
“思雅,路一泽是谁啊?”
梁思雅听到林和浅的问题,用不确定的语气问,:“你不知道么?是我们班的呀。”
梁思雅见林和浅迷茫的样子,突然想起来林和浅有点脸盲,也不爱记不熟悉的人。
开口说,:“就是几个月前从楼梯上滚下来,摔断腿的那个男生,前几天不是回来了么?”
梁思雅这么一说,林和浅脑子里才突然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好像是那个瞪她的男生。
“哦哦,他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都在说他?”
“他这次考试第三名,所以让人感到惊讶,他都几个月没来了,一来就考试,考试就考试吧,还是第三名。”
梁思雅语气里充满了羡慕,眼里都快冒出星星了。
林和浅顿时对路一泽充满了敬佩,甚至比一直霸占第一名的人敬佩还要高。直接就上升到了偶像的地步,因为林和浅高一的时候也生过一场大病,连着几个月都没去学校,每天都在输液,也没有去学习。
更何况,当时林啸跟苏落瑶工作忙碌,就林和浅一个人在医院。当时她每天一个人吃药,一个人输液,一个人承受每天的针灸、药浴,还有偶尔一次的躺在病床上被一根指头一样粗的管子抽血。
林和浅病愈回到学校的时候,甚至都产生了些许厌学,直接在考试中好多都不填,回到了B班。
经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恢复过来。
所以对于路一泽几个月没来学校,刚来考试就考了第三名发自内心的敬佩。
林和浅也毫不掩饰的夸赞路一泽,“嗯,我也觉得他好厉害,我超级敬佩他。”
此时,路一泽刚好从林和浅身后走过。听到了林和浅的话,许之明也听到了,心里还在想,这不是语文学霸么?还敬佩谁?她语文都拿年纪第一了,她敬佩的人语文难道比她还逆天?
路一泽倒是没有说什么,他根本不记得林和浅,甚至连林和浅是谁都不知道,严重点说,他都不知道这个班级里有一个叫林和浅的人。
当然,如果他知道林和浅数学每次都是六七十的话,作为数学老师独宠的路一泽来说,肯定很是嫌弃林和浅。
林和浅没注意到路一泽从身后走过,梁思雅却注意到了,于是乎,拉着林和浅让她给她讲文章了。
许之明越想越觉得好奇,能让林和浅敬佩的人到底是谁?他好想见识见识。
路一泽都做到位置上了,见许之明还是沉思在自己的世界中。
一巴掌拍了过去,将许之明拍回了神。
“啊,路一泽,你干嘛?”许之明头猛然一阵疼痛。
路一泽淡淡的说,:“见你没回神,叫你而已。”
“我去你的,有你这么叫人的么?一巴掌的力道,你自己不清楚么?差点把我俊美的脑袋打坏了。”
“我说许之明,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
“你才——”
“同学们停一下。”
许之明刚想回路一泽,语文老师进教室了,他也就作罢了。
因为脑袋还痛,眼里红红的,倒是显出几分可怜,用恶狠狠表情的对着路一泽警告,“下课再找你算账。”
路一泽不以为然,“你先收收自己的眼泪吧,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哭,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你——”
“行了,老师来了。”
“算你运气好。”
“下边发一些优秀作文,同学们可以借鉴一下,这次的作文题目是所有老师都预测不到的,而且题也有些难度,不过还是有高分的。”
等路一泽拿到作文样板的时候,无意间瞥到了一句话,“有些承诺只说一遍,我们都留在期盼中,我想,我还有一个期望可以去追寻。我就算不舍也要去果断的割舍。割舍掉想要阻挡我留下期盼的东西,因为那是我最初的愿望。”
路一泽的眼眶突然就红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很想哭。
也许是这段时间的事情太重,压在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少年身上,压的他喘不过气了。
他不敢对路源说他很疼,他也不敢说他学习有点吃力,谁也不是天生的天才,路一泽的成绩是他一步一步拼出来的。
他从小没有妈妈,路源工作繁忙,很少注意到他,他开始拼命的学坏,打架斗殴没少做,后来一次路一泽打架出事了,将那个孩子打进了医院。
路源一个大男人红着眼眶,对别人道歉,一直到深夜。路源回到家,疲倦的坐在客厅,抽了一晚上的烟。
路一泽也在卧室看了客厅亮了一夜的灯,第二天,先路源一步认错,从此改了性子,好好学习。
直到现在,路一泽一个人承受着所有的事情,不想路源担心。
可他看到这几句话,就能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