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苏苏一愣。
虽然很是排斥落儿这样说,可那道士的样子确实不像是在说谎,莫非这话是真的?
慕苏苏这一下午都神魂游荡的,一直在想那道士话中的意思。
她路过云雾楼的时候,已经口干舌燥,便准备进去喝杯茶。
只是她还不知道,云雾楼这时已经换了老板,婧涟早就不在这里了。
慕苏苏毫不知情的迈了进去,却没想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却在站在柜台前算着账。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林时碧。
慕苏苏脚下顿时便像是灌了铅一般,无法抬脚行走,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现在看来,林时碧果真是抱上了魏璟熠的大腿,竟然顶替了婧涟的位置,在这里做起了掌柜。
慕苏苏也差不多可以知道,云雾楼真正的主人了。
俯在柜台上算账的林时碧,注意到一束紧紧盯着自己的目光,抬眼望去。
四目相对。
慕苏苏征在原地,有些微微的尴尬,不知道是去是留。
倒是林时碧一脸傲态的直勾勾的望着慕苏苏,没有一丝胆怯。
她缓缓朝着慕苏苏走过去,勾了勾红艳的嘴唇,笑道:“瑜王妃,今日前来是要喝壶什么茶?”
慕苏苏瞥开了眼睛,不敢相信,这样一席客套话,竟然会出自与自己从小到大一同长大的林时碧的嘴中。
她尴尬一笑:“不必了,我本想来看看婧涟,没曾想,如今你已经成了这的掌柜。”
林时碧释怀一笑,身上的脂粉味道越发浓重,可她却像是全然不在乎的样子。
当初身上那股清纯温柔的气质早已烟消云散,有的只是那些令人作呕的逢场作戏,故作姿态。
不过,她倒是毫不在意,朝着店小二高声道:“泡上楼中最好的碧螺春,给瑜王妃送到二楼雅间!”
店小二高声应道:“好嘞,掌柜的。”
林时碧前面带路,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请吧,王妃。”
“不用了吧,今日出来的时间够长了,怕是再喝一壶茶,可能就天黑了。”
慕苏苏心中只有拒绝,她可不想和林时碧一起进云雾楼喝茶。
可林时碧却不依不饶:“天黑就黑了,您有对您那般呵护备至的王爷疼爱着,到时他定会亲自来接您,王妃怕什么呢?”
慕苏苏尴尬极了,小脸憋得通红。
可心中更多的是不敢相信林时碧会为了攀附权贵,可以变成这副陌生的样子。
但面对林时碧的邀请,慕苏苏还是硬着头皮走上了二楼的雅间。
坐在林时碧对面,慕苏苏尴尬的恨不得用脚把地抠出个洞来。
而林时碧是真没把自己当外人,直接一屁股坐在慕苏苏面前,笑意盈盈的将小厮端来的茶水为慕苏苏满上。
还笑着道:“我记得,你从前最是喜欢喝云雾楼的碧螺春,可那时,我身无分文,都是跟着你一起蹭着喝。”
她利落的将茶盏放到了慕苏苏的面前。
继续说道:“不过那时我真的喝不出这价值连城的一壶好茶,究竟好在哪里,为什么能值这个价格。”
慕苏苏不明所以的望着她,不知她这话中是何用意。
林时碧淡然的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水,回味着唇齿间的留香,深吸一口气又说道:“不过,当你脱离了那个卑贱的位置后,也许你所看到的,所听到的,就是会变得不一样,连同着你的喜好。”
她又将慕苏苏身前的茶水,朝着慕苏苏又推近了几分,“就像是这杯茶,有钱人喝是别有一番风味,而穷人喝,就只是一杯苦茶汤。”
慕苏苏不知道她这是抽的什么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对着她说道:“你我姐妹一场,有些话,我觉得还是要告诉你。”
她双眼沉沉的望着眼前这个陌生不已的林时碧,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知你是怎么想的,可魏璟熠这人你最好还是离他远点,否则,将来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
说罢,慕苏苏便拉着落儿一起走出了云雾楼,不再停留。
现在的林时碧,太让人不可思议了,她想要的不过就是权力,地位。
不过,慕苏苏这种生下来就什么都拥有的人,确实无法理解,林时碧心之所想。
以及她对权力的渴望。
待慕苏苏走远后,林时碧看着慕苏苏杯中那碗茶水,心中的滋味难以言明。
她想要的不仅是稳稳抱上魏璟熠的大腿,更是希望能够,彻彻底底的压制慕苏苏一头。
所以,她一定要变得比慕苏苏更加优秀。
而云雾楼不过是她的一个起点。
慕苏苏回王府的路上,被路边的一个白衣女子吸引了目光。
只见一个女子身着一身白衣,头上戴着一朵凋零的白花,跪在一个由草席裹着的尸身前面。
身前的纸张上用略显生疏的字体写着:“卖身葬父。”
女子长得虽不是倾国倾城,但也算是小家碧玉了,也正是因为她的美貌,这里被围得严严实实。
这时,一个身型肥胖,模样磕碜,肥头大耳,一脸油腻之相的男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虽然长相丑陋,但身着不凡,倒像是个有钱人。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来,朝着地上跪着的女子问道:“给你二十两银子,跟老爷我回去,怎么样?”
慕苏苏就只是这样看着就觉得这男人恶心的不行。
可那女子却一脸震惊的看着那男人,这已是今日出价最高之人了。
看的出来,她脸上有一丝不愿,可低头看了看用草席裹着的父亲,也不再强求什么了,就要开口同意。
“我出一百两!”
站在一旁的慕苏苏突然开口道,她一脸势在必得的看着那男人,挑衅着他。
一听到一百两,众人都唏嘘不已的朝着慕苏苏看去。
就连那女子也不敢置信的朝她望去,眼中写满了诧异。
接着,她伸手将钱袋从落儿手中一把拽了过来,从里面掏出来一百两银子,蹲下身放进了女子的手中。
那男人见争不过,只是瞪了一眼她,便面红耳赤的从人群中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