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祁贵妃气的直咬牙，一下子扑到桌子上，双手一划拉，把桌子上的茶壶，茶杯全部弄到在了地上，“贱人！贱人！”
“母妃……”
“滚！全给本宫滚出去！”祁贵妃大声的怨吼，宫娥吓得托着商齐抈小步地跑了出去。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陌漓就是个贱种，还是……还是折磨了他数十年仇人的贱种！他怎么可以封他为皇子！怎么可能，怎么可以！”
“艾七七，你如此承受他的恩泽难道就不内疚吗？！哼，我要让你后悔！”
一月后。
“奴婢拜见太子，二皇子！”一齐人全部跪下，迎接这个皇宫的小主人。
陌漓今日穿着一袭暗红色锦袍，头绑着橙色丝带，含蓄地笑了笑，“请。请起。”
“起来吧起来吧，你们可曾见到本太子的母妃了？”商齐抈抢过话头，瞪了陌漓一眼，走上前去，不怀好意地盯着这些宫娥内监们。
“贵妃娘娘在大殿同皇上和妖颜娘娘吃酒。”
‘那个贱女人也在。’商齐抈的心理犯嘀咕。
陌漓也走上去，“娘亲和爹爹都在大殿？你们快带我去！”
“什么娘爹的，你记住你现在是皇子，你的身份尊优，哪有一个皇子称自己父皇爹爹的，奶声奶气的还没改过来啊？”商齐抈对陌漓颇为不满。
陌漓也顾不得和他吵嘴，让宫娥带路。
商齐抈瞪了他们的背影一眼，“来人！备撵，我倒是要看看是我们走得快，还是他走的快！哼！”
“母妃！”商齐抈从步撵上下来，跑进大殿，湛蓝色的锦袍在他身上显得格外的精神，啪嗒啪嗒的小脚步声在空旷的大殿上显得格外响亮。
近了，祁贵妃悄悄地不悦瞪了他一眼，商齐抈很机灵，立刻明白她的意思，脚步放缓了，走上前去，对着正位上的商倾，扑通一声跪下，拜了一拜，“孩儿给父皇拜新秋了，祝父皇龙颜常悦，与天同寿！”
商倾笑了一笑，从碟子里拿了个大红包给他，红包里面装的不是钱，而是一张白纸，往常过年的时候商倾都会送一张纸，商齐抈若是想要什么，写在纸内，就是商齐抈要天上的月亮，商倾也会打发人给他摘下来。
“孩儿给母妃拜年，祝母妃与父皇白头偕老，恩爱长存！”接着一跪，对着祁贵妃笑了笑，这话本是不该在拜年的时候说，像是在拜堂时说的。
锦衣白杉的七七听到这话，笑了笑，端起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祁贵妃的脸色唰的变了，但看不出是喜是怒，嘴上严厉了些，“起来吧，你这孩子，都是哪个教你的，拜年的时候该说些个什么？”
商齐抈倒也不恼，笑嘻嘻地回道，“孩儿倒是才疏学浅了，不会讨父皇，母妃的开心，且等二皇子来了，孩儿也好开开眼见。”
回头望了望喝完酒轻擦拭嘴角的七七，“姨娘，忘了给你拜年了，倒是大过年的，姨娘穿着白衣，够丧气的，毁了这喜庆的日子！”
商倾咳嗽一声，轻声斥责，“放肆。”
商齐抈愣了一愣，继续笑了，“父皇切莫动气，方才孩儿说了不会讨人欢心，这就给姨娘拜年。”
说着走上前去，对着七七，半跪下来，“齐抈给姨娘拜年了。”头没有低下去，只是轻轻地点了点，接着说道，“姨娘可有红包给齐抈？”
自然是没有的。
七七倒是没有料到商齐抈还会给自己拜年，无奈之下，只好将一直随身携带娘亲给的金钗放在了桌子上，叮的一声脆响，七七摆了摆手，示意拿去。
“这是个什么东西？”商齐抈拿了金钗，左右端详，似乎有了年头，但依旧光鲜彩亮，“姨娘是在寒酸齐抈么？这模样的簪子城外地摊上倒是见过不少。”
祁贵妃拿起芙蓉帕子捂住朱唇，笑了笑，“好了齐抈，姨娘给你，那是看得起你了，拿着吧。”
七七搓了搓手，浑身的不自在，地摊上要是真有这模样的货，她倒是乐意去瞧瞧。现在自己是既是哑巴又是瞎子，也没有那个心境去争论，随他们去吧。
“二皇子驾到！”伴随着太监的一声高呼，一个暗红色的身影跑了过来，一头扎进七七的怀中，撒娇道，“娘亲娘亲！”
商齐抈一看，哼地一声，扭过了头去。
祁贵妃笑得更欢了，撇头一看跟在陌漓身后的一个宫娥和两个随从，一拍桌子，“来人啊，把二皇子身边不知规矩的奴才给本宫拿下！”
“皇上，虽说这不是金銮殿，但也是天子脚下，无论是按家理朝理，二皇子都应该先拜过皇上，请恕臣妾多嘴，要不是这些奴才把二皇子惯的不像样子，他也不该如此的失礼，这些狗奴才，应该好好地罚！”
商倾瞪了祁贵妃一眼，“算了！是朕最近繁忙，忘了教陌漓学习宫规。”
“皇上，您如此宠溺二皇子，恐怕不是什么好事！”祁贵妃早就知道自己和商倾已经仁至义尽，虽然撕破脸皮对自己没有好处，可是走到现在这一步，也只好这样了。
“朕说算了！祁贵妃，难道你没有听懂朕的意思！”商倾的怒火也蹭上来了，商齐抈有些害怕地跑到祁贵妃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到此为止，祁贵妃心有不甘，但恐怕这样下去他连自己的面子都不会给，祁贵妃心里一阵的纳闷，他就那么爱护那顶绿帽子？
“是，臣妾明白了。”祁贵妃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
七七低下了头，继续闷闷地喝着酒，陌漓愣愣的，悄悄地在七七身边说，“娘亲，是不是陌漓做错了什么？”
七七微微摇了摇头，摸了摸陌漓的头，用嘴型慢慢的说，“没事，你好好地别乱说话。”
“恩恩，陌漓听娘亲的。”
酒宴就这样寂静地开始了，七七一个人闷闷地喝着酒，陌漓拽着七七的衣角，“娘亲，娘亲，别喝了，醉了不好。”
七七只是略微一点头，便把酒杯放下了。
“母妃，你怎么了！”
对面的商齐抈惊叫一声，只见祁贵妃手捂着胸口，气喘连连，“不碍事不碍事，恐是老毛病犯了，皇上。”
刚刚叫完这一声，脸上瞬间就梨花带雨的了。
商倾看了看七七，摆摆手，“齐抈，带着你母妃回宫，让她好好歇息。”
“嗯是，儿臣领命。”商齐抈恭敬地对商倾行了个礼，往七七那里瞥了一眼，扶着祁贵妃，身后跟着的十个女眷也一并走了。
“七七，你也去歇了吧，我还有点事情。”
说完，商倾的脸上便挂上一抹愁绪，没等七七回话，便带人离开了。
“唔，娘亲，爹爹好像生气了啊。爹爹为什么生气啊？”陌漓嘟嘟嘴，不明地看着大殿上的人一个一个地走光了。
“是不是。陌漓惹爹爹生气了？”
七七摸了摸陌漓的脸蛋，没有说话，站起身，拉着陌漓也一并离开。
“娘亲，小心了，这有台阶。”陌漓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七七，身后的两个宫娥想来帮忙，却被七七拦下了。
“哟，姐姐，你也出来了啊。”
刚走过一个门洞，便听见了祁贵妃耀武扬威的声音，哪里还有半点病态。
七七的手紧紧抓住陌漓，让他往自己身后退，陌漓一看见祁贵妃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就觉得恐怖，乖巧地躲在七七身后了。
七七点头，算是回应。
“呵呵，陌漓这孩子，怎么如此怕生呢！”祁贵妃看着莲花池对面的陌漓，拉着商齐抈走了过去。
“姐姐，陌漓见我生分，你也是如此，连句话都不给妹妹说？”
若是以前的七七，能说话，先要把她骂个狗血喷头，现在七七只是悔，当初怎么会选上她？
“你们都退下！”
祁贵妃一声令下，七七那边的宫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祁贵妃这边的人已经退下了，祁贵妃伸出玉指，玩弄手上的红玉扳指，“你们两个小蹄子，还想以下犯上不成？退下！”
，祁贵妃伸出玉指，玩弄手上的红玉扳指，“你们两个小蹄子，还想以下犯上不成？退下！”
“是！”
脚步声渐渐湮没了，七七呼一口气，‘你到底想干什么？’祁贵妃笑笑，“来来来，姐姐，过来瞧这莲花美不美？”
陌漓看着莲花池里深深的水，天还没有暖过来，还有一层薄薄的冰，大过年的，哪里有什么莲花？
祁贵妃见七七毫无反应，上前拉住她，“姐姐，怎么了？话也不说，好脸色也不给我看，是不是妹妹照顾的不周到啊？”
“哟，你瞧我这脑子，忘了姐姐当年独守断情崖，瞎了眼睛，又哑了，啧啧，真是可惜了姐姐这幅倾城容貌啊。”陌漓听到这是在讽刺七七，上前一步，“我娘亲累了，要去睡了，麻烦你让开！”
“哼，陌漓的脾气还挺大的么，小家伙，老实点，不然没你的好果子吃！”祁贵妃这才露出真面目来，望着自己手指甲上的红色蔻丹，推推商齐抈.“喂，小野种，没你说话的份，给本太子滚一边去！”
陌漓一听到野种二字，火腾地一下窜上来了，伸手就要往商齐抈脸上招呼，却被七七拽住了，‘陌漓，别胡闹。’“娘亲，他骂我！”陌漓一脸的委屈与不甘，瞪着商齐抈.‘你到底想干什么？’祁贵妃恶毒地看着七七，嘴上却好话说尽，拉着七七就往前走，“姐姐啊，妹妹不过是看姐姐太无趣了，想讨姐姐的欢心罢了。”
陌漓在一边看得着急，想拽着七七，可自己的衣角却被商齐抈拽住了。
七七猛不丁地撞在了台子上，祁贵妃站在莲花池的台子上，抓住七七的手，笑得妖治。
“娘亲，娘亲，来人呀，快来人啊！”陌漓生怕七七会吃亏，拼命地大喊着，下一秒却被商齐抈死死地捂住了嘴。
祁贵妃听到陌漓的呼救，隐约感觉到脚步声将近，手间七七正在奋力地挣脱，祁贵妃死死地抓紧，“不要啊不要啊——不要把齐抈推下去！”
商齐抈一转头，看见祁贵妃梨花带泪的脸，忽然想起了在寝宫祁贵妃与自己说的话。
“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齐抈，母妃只有你了，只有你才能救母妃啊！”
“待会不论发生什么，看我的眼色行事。”
祁贵妃的眼睛下达的命令分明就是让商齐抈跳下莲花池！
虽然是莲花池，但水深也有八尺左右，莫不说大人跳进去莫过了头顶，小孩子跳进去根本没影子了。
“齐抈！”祁贵妃急了，大喊一声，有些竭力的悲伤。
听到一声扑通，水花渐了七七一身，陌漓的惊呼声，随之七七不经意挣脱了祁贵妃的手，水花又是四溅。
“啊！祁贵妃和太子掉进池中了，快救娘娘和太子殿下！”
一片混乱，杂乱的脚步声，不知是谁把七七推了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陌漓扶着七七，心急如焚，“娘亲，娘亲，他们掉下去了，怎么办啊，怎么办！”
陌漓虽然人小，但也是个机灵鬼，看得出来他们跳下去了肯定要对娘亲不利，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娘亲，娘亲你怎么了，说句话呀！”
七七被陌漓扯着，终于有了反应，拍拍陌漓的后背，试图安抚着让陌漓冷静下来，陌漓被这样安抚着，也就静了下来。
周围还是一片火急火燎，跳水的声音连不绝耳，七七站在一边安抚着陌漓，在侍卫眼中就是一副漠不关心，更甚是巴不得池中的人死了才好的心境。
“娘娘救出来了，极力寻找太子殿下！”
“快去禀报皇上！”
七七的手有些发颤了，祁贵妃想把自己赶走竟然拿出自己儿子的性命来赌，如若商齐抈真的是出了什么事，别说商倾会怎样，就连七七也不会放过这个疯狂的女人。
“娘亲。商齐抈那家伙，不会有事吧？”陌漓听见侍卫的大呼小叫，夜色有深沉了几分，乌云大片大片地遮盖过来，陌漓缩了缩身子，忽然觉得有些寒了。
‘没事，陌漓乖。’七七安慰着，此刻自己也期盼着齐抈那个孩子平安无事，这一切都是祁贵妃的驱使，一个小孩子怎么会平生那么多心机？
“皇上驾到！”
随着太监的一声高喊，商倾急促而稳健的脚步声传了过来，略略有些喘着粗气，来到池边，莲花池是个长方形的大池，要搜索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还真要费些功夫。
看着七七凄怆的背影，商倾眼睛闪了闪，慢慢地走了过去，“七七。”
这一声喊，有着太多的情愫包裹在里面，有悲，有怜，有惜，也有那么一丝疑。
七七的手停住，转身，陌漓已经挣开自己的怀抱，冲着商倾飞去了，“爹爹，爹爹，陌漓好怕！”
陌漓撞在商倾身上，抱住商倾的腰，半挂在身上，不肯下去了。
商倾倒是没怎么理陌漓，只是拍了拍他，吩咐人带他下去，压惊。
“七七，你怎么会在这里？”商倾没有多问什么，走过去，揽过七七的身子。
七七摇了摇头，不肯说。
“禀报皇上，太子。太子他。”不难听出侍卫的声音在发颤。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请太医！一个个都是废物么！”商倾的脸色都青了，看着对面哭泣的像风中残蝶的祁贵妃，还有脸色苍白面无血色紧闭双目的商齐抈，自己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总之，烦躁极了。
侍卫慌慌张张地把商齐抈送回了寝宫，祁贵妃浑身是水，说不出的狼狈，抽泣地快要断了气，手指颤抖地指着七七，“你。为什么，要把齐抈推下去！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呜。”
七七没有说话。
商倾看了眼七七，往祁贵妃那边走去，“你想清楚了，欺君可是要杀头的！”
“七七那么疼爱齐抈，怎么可能把他推下去！”
“呵，这么说，皇上是肯定她没有害人之心了吧。皇上！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祁贵妃突然变得激动起来，身体发颤的更厉害，脸色苍白，“要是齐悦有个三长两短，艾七七，我定要你陪葬，要你陪葬！杀了你，杀了你，你听到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