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青手里拿着司扬派人快马传来的消息,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说不上来的喜怒之状。
我躲在一旁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脑子里飞速猜想着密信中那个内容。不消片刻,只见凡青起身大步踏出殿外,我愣在屏风后不敢跟上去,支起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
“拿着本座的腰令,速去户部再拨三倍钱财给即墨丹,之后将令牌交于司扬即可!”凡青毫无温度的声音响起。门外应该是候着一干前来送信的,他们领命退下后,一名侍从为凡青开门进来。
见我呆傻地站在屏风后,凡青眉头一松,颇有些无奈道:“你醒了,我怕吵到你……”
他没说完,我就光脚跑到烛台前,小心翼翼地捏着一株红烛,朝他走近
“金沙鸣的夜里太黑了,我都看不清你的脸了!”我一边胡扯着,一边想着司扬到底送来了什么信件。
“你这话说得委实不够真诚,不过在我这里倒很受用!”凡青,摒退了屋里候着的男女仆从。小心翼翼地为屋里所有的烛台,剪芯、拨蜡。
“小心玩火尿床!”我调皮地开口,只见他身形微顿,像是听了什么了不得的言语似的。
“即墨丹这人看上去文质彬彬,实际上和你倒是挺像!”凡青一手接过我手中的红烛,一手握住了我纤细的手腕,作势要将灼烫的蜡泪滴在我的手上。
我怕地瑟瑟后退,声音都变得尖锐了:“你敢……,我……我我,你!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
我这人自生出来就有一点好,见势不妙,低头认怂的本事真的是拿捏的炉火纯青。有一句良言叫什么来着,识时务者才是俊杰嘛!
“你也是有趣,从前师父教你的法术你都还给师父了?”凡青不可置信地嘲讽着我“就算我滴下来,你也应当有一百种方法避体护己呢!”
我实在是一时没反应过来,智商根本就不复存在了,更别提什么法术口诀了。
只见凡青突然撒开我的手腕,轻轻地掀开自己的袖子,将粉红的蜡泪滴在自己的胳膊上。一滴,接着一滴,眉色不见一丝一毫的异样。
“你……,你这是被即墨宫主刺激到了?”我傻看着他“傻瓜”般的行径,一脸茫然。
“这种感觉很特别。像是一种小烙印,一寸一寸地通过肤体来清明你的灵台!”凡青认真地滴着,“要不要试一试,儿时我在师父那里,背不下那些厚厚的法术、心经时,常常用此种方法,让自己昏昏欲睡的脑袋清醒清醒。”
我听着他的话,鬼使神差地把自己光洁的右臂伸了过去。
“不是,左边的!”凡青将蜡烛递到我手上,“你自己来,不痛!若是换了我来,你怕是要哭上一阵!”
我翻了白眼看他,义愤填膺地接过蜡烛,咬牙切齿地(胆战心惊地)倾斜着蜡烛。
“滋~”骗子,什么嘛,很烫的好不好。我正要翻脸,却瞥见他一脸淡笑,有些帅气又有些前所未见的痞气,一时间我又花痴了。
“即墨丹这点比你强多了,他智商应在你数倍之上。”凡青的笑意还停留在嘴角。“只是不知这次,他能否成事。”
我负气地一口吹灭手中的蜡烛,气哼哼地扣弄着胳膊上早已凝固的蜡泪,粉粉的颇像往生梅园那几株浅浅的红梅。
“即墨丹反其道而为之实属下策了!”凡青有些担忧,他像是在跟我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师父和夫子都曾赞过我聪慧,而你也说即墨宫主智商在我之上,想必做事是有自己的一套法子的。”我不要脸皮地说着宽他心的话,心里对即墨丹到底做了什么十分好奇。
“你看!”凡青将刚刚司扬的密信交于我,便随手整理着桌案前的折子和书卷。我快速浏览着信上的内容,一个趔趄跌坐在椅子上。心里腹诽“这货要干什么?!”
原是即墨丹,将那几位羁押的贼犯,洗剥干净。竟然大摇大摆地在自己的驻军府邸大摆宴席,好酒好肉地给他们准备着,一脸气定神闲地邀着司扬与他小酌。
凡青整理完书桌,又开始埋头看折子。专注而又认真,像是把我当做了空气。我又看了一遍信件,突然觉得即墨丹还真是跟我挺像,额……无厘头的很!
“这世上只有一人能降服的了我,想必这一人也会将即墨丹治得老老实实的!”我也不知道为何突然说出这样一段话,只是突然好想好想远在大理的姐姐。
“师父?”凡青抬头看我,眼里一番询问。
“我姐!”我想起姐姐心头一阵甜蜜“若有机会,真想带姐姐也来金沙鸣看看这里的美景!”
“等我将这国中事务处置妥贴,定陪你光明正大地回大理!”凡青盯着我,说得坦诚。我也信心十足地回了他一个“嗯”字。彼时的我俩对我们的未来充满了无限的向往与憧憬!
没过多久,司扬就带着多半的暗卫死侍们回来了。他恭恭敬敬地将腰牌交给凡青,那是一块通体雪白的玉令,纹路精细看起来十分贵重。
同时,他还将凡青拨给即墨丹的银钱如数带了回来。只道是即墨丹略施小计,令那些本打算死磕到底的敌方探子露出了马脚。
他大张旗鼓地在府院里设宴,门口的守卫也撤掉了一半。又请来当地的官吏、文人一同坐宴饮酒。
席间那几个原本在牢房里伤痕累累的大汉,突然变得白白净净的,衣着也相当华丽!与他们同桌而饮好不欢畅。
酒过三巡,众人微醺。突然,高墙上冒出五六个黑衣人,她们手持弓箭朝那几位牢里的犯人射去。奈何剪没刺穿,她们就被即墨丹留在墙根的高手,活活生擒。
虽然有四个黑衣刺客当场吞毒而亡,但还有两个活活被捏碎了下巴,一副残相。
即墨丹大摇大摆地走到那两位黑衣人面前,饶有兴致地拉下她们的面纱。“我说,你们也太心急了,这天还没黑呢,你们就开始动手。再说这白天穿一身黑,是怕本宫看不到你们吗?!”
一个被拉下面纱的刺客,“呸”了一口鲜血,奈何下巴已然脱臼,那样子实在没什么威慑力,反而丑相百出。
“呦呵,没想到啊!竟还是个女人!”即墨丹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黑衣人,随即又摘下她同伴的面纱,发现都是女人。
“嗯~身材都不错,就是太丑了些!就不带回去恶心少主了!”他的这番话说得轻浮的很,却让地上的那两名女子欲哭无泪。
“司扬,要不咱俩一人一个?!”即墨丹贱贱地开口,司扬怒火中烧,憋得脸通红。
“哎呀,你看你激动什么,我是说咱俩分开审问,争取今夜把审讯结果快马呈给少主!”即墨丹领着手下人快速打扫现场,又迅速地遣散请来的“宾客”,唯恐慢一点司扬的拳头就打在自己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