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这是什么?好辣!”急忙喝下半杯白水,穆漂亮的碧眸已泛起一层水光。
恶作剧成功的楼兰笑得东倒西歪,“穆好可爱哟!”说着就要扑上去非礼人,结果被穆毫不客气的拍下地来,眼见穆被辣椒呛得双颊泛红,薄唇水光盈盈,忍不住色心大气,一把勒住人家脖子蹭啊蹭,“刚才给你吃的是傣家传统菜之一‘鬼鸡’,用大量生柠檬和辣椒调味,是一道很棒的开胃菜。”
穆费力将身上这只大型章鱼给拨拉下来,指着另一道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菜”问道:“你们还吃竹子?”竹子咬得动吗?穆歪着头皱眉。
“噗嗤!”不行了,这个男人实在太可爱了,居然问出这么有创意的问题,见穆瞪自己,楼兰这才费力止了笑,捂着肚子从桌子下钻出来,见穆还瞪,赶紧伸手抓过一段竹子,双手沿事先破好的切口用力一掰,顿时竹香四溢,一段晶莹润泽的糯米饭出现在竹子中空的内部,诱人的卖相和香气引人食指大动。
“这叫竹筒饭,是将竹节打通之后填入调配好的糯米蒸制而成,米饭中渗入了竹子的清香,非常美味喔,尝尝看!”一筷香香甜甜的糯米塞入穆口中。
桌上各式各样的傣家菜丰盛异常,等楼兰顺着都“塞”了一遍之后,穆郁闷的发现自己已经很饱了,勉强躲过楼兰再次硬塞来的菠萝饭,穆叹息,“今天有什么特别吗?做这么多菜。”
早就想好说辞的楼兰自是对答如流,说起谎话来连个绊都不打,“那当然喽,今天是我们傣家最重要的传统节日——泼水节,所以在这一天,傣家姑娘们都要梳头挽髻,穿上节日的盛装,和最重要的亲人一起渡过。”
原来如此,穆明白的点点头,目光不由自主的投向盛装而立的楼兰,如此说来,楼兰今天特意的打扮自然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直到很多年以后,穆真的参加了一次傣族泼水节,亲眼目睹了傣家娶亲时新嫁娘的模样之后,回想起今日种种,心中那种无法磨灭的痛隐隐不息纠缠一生。
见穆一直在看自己,倒是楼兰有些不好意思了,“穆你看什么呢?”
穆有些好奇的伸手触了触楼兰看上去很是繁复的盘发,露出一抹笑意,“你们傣族姑娘的装扮好漂亮,是每天都这么打扮么?”
闻言,女孩被长睫半掩的黑眸微微闪了闪,随即用美丽的笑颜生生盖住那一抹难读的苦涩,“那怎么可能呢,这样打扮起来很花时间的,所以姑娘只在很重要的节日里这么打扮,平时都是简单绾个发髻就行了。”
“哦,原来是这样。”穆点点头。
“啊!对了,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楼兰手指一竖,随即取下头上的木梳慎重的放进穆手心,“穆,我们那还有一个习俗,就是在一天的庆祝结束,晚上入睡以前,姑娘要将白天梳头的木梳交给家里的长辈或者兄长,由他们亲自折断代表梳走了疾病和痛苦的木梳,这样就预示着姑娘来年会幸福健康。”指尖轻轻滑过木梳光滑的齿背,楼兰的声音是欢快的,但那微垂的刘海之下,黑眸所拼命抑制的哀伤是那么强烈,只可惜,楼兰利用巧妙的视角关系避过了对方的视线。
穆从未去过中国,对于傣家文化更是全无了解,似懂非懂的从楼兰手中接过木梳,眉宇间有几分踌躇。
似已收拾好心情,楼兰双手合十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穆就勉为其难一下吧,你知道的,我在这个世上已没有一个亲人,没人会为我折木梳,可是我偶尔也会想像别家姑娘那样得到家人的祝福,哪怕只是假装一下也好……”楼兰的一番话虽三分谎言,却也七分真意,那份话里的悲伤确实不是作假。
不期然被触动心底某种隐匿的情感,穆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很闷,抬手拍了拍女孩的头,让她靠进自己怀里,在额角落下一个清浅的吻,“我不是已答应过你,做你的家人,怎么忘记了?”
穆看了一眼手中做工精致的木梳,双手各执一端微微施力,“咔嚓”一声,木梳在穆手中应声而断!
他何曾注意到木梳折断时,楼兰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绝望……
位于佩皮尼昂“双子”的临时住地——
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一直都阴沉沉的,显得本就没什么人气的别墅更是阴森了几分,似是对这样诡异的气氛毫无所觉,楼兰脚步不停,目不斜视的向着“双子”房间走去,唯有从等距离照到她脸上的顶灯可以看见,楼兰素净的脸上气色更差了,隐隐现出一种死气的青灰。
房间里,那个俊美邪魅、优雅靠坐在沙发里的男人似乎永远都不会有什么事情能打乱他那份独有的气定神闲,男人慵懒的左手托腮斜靠在沙发扶手上,置于膝上的右手正优哉游哉的玩弄着一个打火机,“呵!真是用心良苦啊,居然用那样的方式为那个男人安排了30年的生活,你就不担心我吃醋?”
楼兰忍住嘴边即将脱口的不善之词,微微勾唇一笑带上几分媚色,巧笑嫣然跨坐于男人膝上,双臂一揽俯身在“双子”颈边落下浅吻,“至此,我与穆……今生两相忘!”
“哦?”男人略一挑眉,眉宇间尽是魅惑妖异之色,“这话我能信几分?”修长的指尖轻轻一挑点在楼兰胸口,衣领因着纽扣的不翼而飞****半露。
女孩掩藏心事的长睫在那迫人的逼视下颤颤抬起,波光盈盈的黑瞳好似连光也一起吞噬,散发出一股冷森的死寂阴气。
她的眼睛……“双子”心头猛一跳,后背竟感到一股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