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地下走廊,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刑囚之声传来,黑色的皮鞭带着血水一次次在女人细腻的胸前流下狰狞的伤口,原本清秀的脸庞早已看不出模样,从墙壁上衍生出来的手铐脚镣将她半空悬吊起来,已乌黑变色的血水顺着女人低垂的下颌凝成血线,整个空旷的刑室笼罩在一种压抑的阴森之中。
“长官,她已经晕过去了。”负责实施刑罚的男人转身双腿一并,机械式的汇报着情况。
黑色的皮靴,轻轻敲击着石灰白的大理石地面,从地面的反光,依稀可辨此人提拔的身姿。“加大电压,弄醒她!”简洁下达命令,亚尔曼这才慢条斯理的回到自己的座位,这也是整个房间内唯一可供落座的单人沙发。
“是!”
一阵强大的电流夹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电火花袭来,整个地下勤务处顿时贯彻一声撕心裂肺、显然超越人体承受极限的凄厉惨叫,泣音声声,闻者恻然。
“唔亚尔曼你这是非法拘禁。”楼兰未尽的话消失在亚尔曼突然挥过的巴掌,血丝,再次从早已鲜血淋漓的嘴角流了出来。
强行捏住眼前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女人下颌,亚尔曼露出一抹充满恨意的冷笑,“是么?若是再不肯告诉我密码图在哪里,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非法拘禁’!”
“唔,我真的不知道!”连续两天两夜的折磨早已耗光了楼兰不多的体力和意志,神情有些恍惚的摇着头,反复重复着这一句话,这无疑再次激怒了亚尔曼。
瞬间亚尔曼的脸色变得极差,原本就令人不寒而栗的一双眼眸变得更加阴郁。就在此时,一名年轻的女军人敲门而入,向亚尔曼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之后言道:“亚尔曼中尉,‘双子’长官有请!”
眼神一变,亚尔曼的眼底闪过一丝动摇,随即恢复正色,“马上去。”
女兵后退一步行了军礼,转身走出房间。亚尔曼心思瞬息百转万换,回头对手下吩咐道:“今年就到这里,将她送回关押室。”
“遵命长官!”
略微整理了一下军装,亚尔曼不敢停留,迅速向着‘双子’的办公室走去,心中却暗藏忐忑。
大约50平的办公室,并没有过多花哨的点缀,深灰色的长毛地毯踩上去很柔软,全红木打造的家具摆设呈现一种厚重的大气,异常宽大的办公桌后,只见靠椅的椅背,随着椅背一转,姿态闲散的‘双子’手持一杯红酒,犹如一只慵懒的黑豹潜伏于其中,隐晦的压抑感顿时令刚进门的亚尔曼一阵汗毛紧竖。
“亚尔曼中尉,似乎很有主见。”不紧不慢的语调,似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但从亚尔曼额头上不断渗出的汗珠可见这句话背后隐含的威慑。
“亚尔曼愿为长官分忧,可以确定的是,那个中国女人一定知道穆将密码图藏在哪里,穆骨头太硬,只要从楼兰入手,我相信一定可以问出线索。”亚尔曼重重的一低头,手心却已渗出冷汗。
蓝眸微微一缩,碎发的阴影下看不清‘双子’的神色,但那一股清冷的杀意却如此透彻的传达出来,“密码图是一串项链!”
“是!属下明白。”
“砰”的一声,酒杯被砸碎,‘双子’突然一跃而起,犹如一只优雅而充满攻击力的黑豹,就这么从桌子后方跃了过来,且落地无声,如此身手,即使是亚尔曼也着实惊了一吓。
“你真的明白吗?”向前逼近一步,‘双子’的气息近在咫尺,那凌驾于万人之上的优越感顿时压顶而来,“亚尔曼!你彻底毁了我的计划!”语气中,隐隐有雷霆之势。
“我抓到了他们!”亚尔曼咬牙挺直后背不退缩,语气却已凌乱。
‘双子’犹如夜兽般凌厉的蓝眸紧紧锁在亚尔曼头顶,令亚尔曼顿时有了一种被野兽盯上的悚然感,“我回总部的两天里,你从那个女人口中可问出什么?”
“如果你还想不明白这一点,我只能遗憾的认为,你的大脑用于装饰多过于思考!”愤愤的转身,‘双子’走向嵌入整面墙体的鱼缸前,观赏着里面正悠然自得的小鲨,表面平静的蓝瞳深处,却有着狂烈的黑色风暴。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楼兰从黑暗中缓缓醒来,刚一移动,顿时席卷全身每一寸神经末梢的疼痛激得她呜咽落泪,僵直了身体慢慢平息身体的痛楚,楼兰刚刚被擦拭干净的额头再次渗出冷汗,也不知道身上的骨头还有没有连着,这么迷迷糊糊的胡思乱想着,楼兰差点再次痛昏过去,好在,一双柔软的手立即温柔的接住了她。
“别动!”温润的嗓音,透着如泉水般剔透的平和。
似乎这声音有着减轻痛楚的神奇魔力,楼兰奇迹般的觉得轻松了许多,缓缓睁开眼睛,眼前赫然是被她称作‘神仙’的伊撒。
稍稍撑起上身,顺着伊撒的力道索性靠进他馨软的怀中,这样省力不少,楼兰发现,自己此时居然不是在先前那阴暗低矮的囚禁室中,相反,自己居然躺在一张安放在明亮大卧室中的软床之上,四周白色的家具居然有着居家的味道。
“伊撒,这里是哪里?你怎么也在?”微微仰起头,楼兰问出心中的疑问。
伊撒轻柔一笑,拾起湿毛巾轻轻擦拭着楼兰汗湿的额头脖颈,“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们将我带到这里,要求我照顾你。”
“照顾我?”楼兰疑惑的一扬眉,亚尔曼什么时候这么仁慈了?不仅给我包扎伤口,还找人来照顾我?肯定有阴谋!“伊撒,他们没和你说什么?唔痛”不小心移动了一下手臂,楼兰顿时痛得眼泪直冒。
“别乱动,躺好。”一手按住不安分的楼兰,伊撒连忙检查了一下包好的伤口是否有裂开。看着楼兰强忍痛楚的苍白脸色,伊撒轻轻摇头,“为了一件身外之物,值得舍去生命么?”
“这不一样的。”楼兰喘息着倚在伊撒身上,慢慢等待着痛苦过去,“那东西不光是我一个人的命,更关系到82个人的命,不能给!”
“82个人?”闻言,伊撒的语气中透出微微的惊讶,却不明显。
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失言,楼兰掩饰性的痛呼几声含糊过去,“伊撒,能不能麻烦你给我倒杯水,我好渴。”
话未说完,一杯清水便已凑到自己嘴边,看着扶住杯体的温润指尖,楼兰一愣神,温度恰好的清水,显然是早已准备好的,呵,这个仙人,似乎也不是完全不食人间烟火?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警铃大作,一阵整齐而又纵横交错奔跑而去的脚步声骤然响起,屋内的两人心头一跳,不约而同的对看一眼,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