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静悄悄的毫无动静,不安,犹如处在密闭的空间慢慢被海水淹没,心里七上八下的掠过各种念头,楼兰真的有些急了,慌忙跳下石块开始沿着痕迹四处寻找,这时,一处有少量枝叶被折断的地方引起了楼兰的注意,追踪着被踩踏过的痕迹一路寻去,发现了更多人行走过的痕迹,隐隐想起前些日子穆曾发现似有两队人马在监视他们,不禁急上心头。穆,千万不要出事啊,一定要坚持到我找到你。
心慌意乱的沿着痕迹追寻,顾不上几次摔倒的疼痛,楼兰此刻的心被满满的焦虑占据。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楼兰不及反映一个踉跄摔了个大马趴,龇牙咧嘴的做起来揉揉背摔疼的膝盖,楼兰霎时被眼前的景象怔住。
正对着自己摔倒的前方,一尊布满苔藓和蚂蚁洞的夜叉石像双眼怒视,看得人心里发毛,在离石像不远的右方,又一尊看不出原型的石兽伏在半人高的剑齿草中,兽首早已不见,似被什么外力给齐根斩断,断口早已风化得圆滑,看来已有些年头了,一颗腐朽倒塌的参天巨树披着厚厚的植被横卧在4点链接11点的位置,古树早已腐化,倒是它身上的藤蔓植物生长的郁郁葱葱,好似一张巨大的绿网从天而降,将古树彻底埋葬,而这千年的古木,也成为了野生菌吸取养分的最佳场所,细看之下,竟还有不少小动物蜗居在此,惊讶之余,一个清冷的声音无起伏的在头顶响起,差点没把楼兰吓得大叫有鬼。
“你刚才摔得真难看。”
一回首,那袭被身后绿色装点的白色身影突兀地跳入眼帘,除了“失踪”的穆还有谁?
“穆——”楼兰拖长了声线的怒吼贯穿耳膜,震得穆捂着耳朵直皱眉,心里再一次认定,这个女人绝对和淑女沾不上关系。
见穆好端端地站在那儿,还一脸鄙夷的看着自己坐在地上的狼狈不做声,心里积压到快爆发的担心迅速转移为委屈,再更快地转为愤怒,楼兰从地上一跃而起挥舞着双拳就冲了过来,“穆!吓人不带你这样的,你这个没心没肺无情无义大脑积水小脑短路头被门夹的家伙!离开原地也不留个话,害我担心得要死,你欠扁啊?”
被楼兰珠帘炮似的绕口令给骂呆了的穆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这个女人,果真是个人才。“我没留话,你不也警犬似的追踪找到了吗?既然如此,何必多此一举?”
“你!谁是警犬?你……气死我了!”被穆一句话给气得面色铁青的楼兰冲上去拉起对方的胳膊就是一口,疼得穆倒吸一口冷气逃到几步开外,“还说不是犬,动不动就咬人。”穆气死人不偿命的继续气楼兰,看着那就要冒烟的俏颜,穆终于忍不住面露一丝愉色。
“啊啊啊——穆,你居然欺负我!”楼兰气急败坏的又蹦又跳,干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穆“无辜”的一撇嘴,走到装模作样的楼兰跟前蹲下,“在这里,我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你想不想看看?”
“真的?”一听这话,抱着脑袋“痛哭流涕”的楼兰顿时两眼发亮的抬起头,脸上是半滴眼泪也没有。
弧度优美的唇形轻轻一抿,穆伸出一个手指,指了指不远处半埋在植被下的枯树,“哪里,有一座保存完好的石屋。”
惊讶的睁大眼睛,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仔细辨认之下,果然在那郁郁葱葱的植被覆盖之下发现了一抹青灰色的石壁,“有查看过了吗?”
缓缓起身向着那被掩盖的石屋走去,穆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平淡,“里面有一些生活过的痕迹,不过已经年代太过久远,看不出什么特别来,在石屋的墙壁上,有一些刻字和壁画,讲述的大多是生产劳动和祭祀活动。”
石屋保存得还算完好,基本没有太大的破损,门已经不见了,因着地势的下陷,人要重新进入室内是基本不可能走门了。借助穆的帮助,楼兰从敞开的石窗户中钻了进去,一落地,顿时被扑腾而起的灰尘给呛得眼泪直流,楼兰赶紧用衣袖捂了嘴,咳嗽了好一会儿才等到尘土慢慢散去,“咳咳,穆,你不用下来了。”
话还没说完,却见穆单手撑窗壁,一个纵身已跳了进来,再次激起一阵尘土,呛得楼兰赶紧退到最远的墙角,“你干嘛啊,咳咳……”
一手紧捂着口鼻,穆淡淡的瞥了楼兰一眼,走到灰尘相对较少的一边,等待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发现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你过来。”说着缓缓走至西北角蹲下,用眼神示意楼兰过去。
“这是?”当楼兰的视线停留在穆所指的地方,看清了上面的图画之后,不禁显露出巨大的震惊,那简单的线条勾勒出的小人或站或跪,构图虽简单,却如此的栩栩如生,这好似……是在讲述某件事?
淡淡瞥了一眼楼兰的神色,穆已猜到了七八分,看来她想的和自己一样!“看出什么来了吗?”
手指细细的勾勒着那千年前古人遗留下的痕迹,楼兰若有所思的凝神注视,“你看,这个头上画着角的人,应该是国王或者什么宗教首领,而跪在前面的这两个小人可能是教徒或罪犯,两边,就是这几个人,在身上多了一根粗线条,可能表示的是兵器,这很有可能是在描述某种刑罚过程。”
微微摇了摇头,穆的手指滑向右上方,“我不这么认为,你看这里,高高的拱形门前竖立着一个十字,后面是一个有着凹槽的长方形,如果我们将这个十字理解为基督教中惩罚和赎罪的十字架的话,你不觉得更加合理吗?”
听着穆的分析,楼兰眼神微微一亮,“没错,这个长方形很有可能是举行某种宗教仪式所用的器皿,甚至是为了装祭祀品而设立,周围这些线条简单的图形,应该是动物的头颅……”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楼兰一声惊呼,“我的天,这个有凹槽的长方形该不会是如同古罗马斩犯人时盛头颅的吧?那么….”
“那么十字架上面的小人就应该是祭品或者受宗教惩罚者。”穆顺势接下了楼兰的话,两人霎时安静了下来,面面相窥,宗教仪式……是迦南教的吗?
完全被石壁上的信息所吸引的两人,完全没有注意到石屋上方偷窥的两道视线,以及缓缓从石缝阴影处滑过的****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