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在苏景言的帮忙下,秦暖简单的做了几个菜。四个人围着桌子吃饭,气氛融洽的有些不真实,好像刚刚那些貌合神离的对话都未曾有过。饭后,苏景言帮着秦暖收拾好了桌子,可是回到客厅却不见白娇,只有江梓林一个人在那儿看电视。
“白娇呢?”秦暖问。
江梓林看着她:“她说有点不舒服,回去睡觉了。”她理了理衣服,站起来笑嘻嘻的又说:“我也走了,不当电灯泡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
还未等秦暖叫住她,她就已经推门走了,留下秦暖站在那儿发愣。这与她预计的完全不一样,今天这一顿饭吃的太过平静,在她的料想中,应该和那些肥皂剧一样,有人爆发或者有人解释,然而这该爆发该解释的人却是异常平静,只有她心里和打鼓一样,一下一下的难受。她倒像是个局外人了,看着苏景言和白娇演绎着他们的爱恨情仇。这是多么可笑!她不知道他们曾经发生过什么,不明白苏景言的沉默,她觉得,如果她和他再这样貌合神离下去,一切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是送你回去还是……”苏景言在她身后说,他看她一副失神的样子再一次想起白娇说的那句话——你什么也没有告诉她,她却看出来了,你说,她会怎么想?
是啊,她会怎么想?他只是觉得没有告诉她的必要,那只不过是他过去的一段跟她无关的插曲。
“送我回去吧。”她回过头对他浅浅一笑,却看得他心中一惊,那笑容是疏离,仿佛带着一层面具,她从未这么对他这样笑过,以往她的笑容会融进她的眼睛,有时还带着些羞涩,如沐春风,让他心里暖洋洋的。他知道,现在的她明显防备起来,她就像一只刺猬,敏感的竖起身上的刺,不想让任何人扰到她。
苏景言突然无措起来,他不知道会出现这样的场面,他认为自己了解秦暖,以为秦暖至少在他面前不会防备。现在看来,原来不是这样,是他太高估自己了?
“好。”他淡淡的说,情绪满是失落,而她却没有听出来,脑子里的混沌让她听不进去一切。
白娇一个人靠坐在大大的落地窗边,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月光照进来。她看着窗外,眼泪却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对苏景言恶言恶语的时候心里是舒坦的。每说一句,她的痛苦就会减少一分,然而当她看到苏景言和秦暖在厨房的亲密样子时,心又像刀割一样,痛的快没有了知觉。其实她也没有想做什么破坏他们的事,她就是觉得不甘心,她付出那么多,得来的只有苏景言的冷漠。每次看到他和秦暖在一起,她就会忍不住想搅乱他们,她知道自己恶毒,知道自己卑鄙,但是她就是没有办法什么都不做,看着他们好。
她哽咽了一下,把脸埋进臂膀里,泪水晕开在衣服上,她再抬起头时,看见苏景言和秦暖在楼下。苏景言替秦暖拉开车门,而秦暖面无表情的坐进去,苏景言抚了一下额角也坐进车里。她知道,每当苏景言无奈或者烦躁的时候都会做这个动作。
看着他们的车离去,白娇突然笑了一下,看样子她是成功的搅和了他们,她笑着,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渐渐地,她的笑容淡去,泪水划过唇角,化成一句嘤咛不清的话:“对不起,秦暖……对不起……”
一夜未眠,秦暖打着哈欠趴在办公桌上。杜晓琪敲了敲秦暖的桌子,说:“我说你不是昨晚纵欲过度吧?累成这个样子。”
秦暖歪着头斜睨着杜晓琪,瞪了几秒想想又觉得生气。她心里本来就郁闷,被杜晓琪这么一调侃就更生气了,她坐起身子,恶狠狠的对杜晓琪说:“你才纵欲过度呢!你全家都纵欲过度!”
秦暖有些激动,声音难免大了点,她这一吼全办公室的人听的一清二楚,都朝她看过来。她尴尬的笑了笑,又趴了下去,真是丢死人了!
她这一天都昏昏噩噩的,打不起精神。做完手中的工作她就一直持续着趴在桌子上的这个动作。而今天她的手机也异常安静,像约好似的,苏景言没找她,白娇也没找她。
她趴在那儿,身边的同事走来走去,她就盯着人家的衣服发呆。突然一只手映入她的眼帘,让一下子精神起来。那只手的无名指上套着一枚戒指,那戒指秦暖看着很眼熟,她一下子想起来了,那戒指正是之前她在苏景言的车上偷偷翻看到的那一枚。她猛然抬起头,就看见那戒指的主人竟是文菲菲。
文菲菲见秦暖表情吃惊的看着她,狐疑的对秦暖笑了笑。
秦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笑了一下把头扭过去了。那枚苏景言不让秦暖看的戒指居然是送给文菲菲的,她怎么也想不到苏景言会和文菲菲有什么关系,并且他一点儿也不想她知道。她的心渐渐冷了下来,究竟是有多少他的事她不知道!
她打了江梓林的电话,“梓林,晚上有空吗?陪我吃饭吧。”
晚上,江梓林如约和秦暖去了步行街旁的“悠仙美地”。
秦暖托着腮一下一下的划着盘子里的拌饭,眼神飘渺。一旁的江梓林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说:“你怎么回事?把我叫出来又不理我,你发什么呆呢?”
秦暖看向她,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就是心情不好,我以为看见你心情就能好一点,不过好像这招没有用了。”
江梓林说:“敢情我就是一谐星是吧?看见我就想笑是吧?”她见秦暖没什么反应,又说:“你干什么心情不好?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吧!”
江梓林本想这一句玩笑话能把秦暖逗乐,然而秦暖不但不笑面色还更加凝重,看来真的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而这件事江梓林隐约已经猜到了。
秦暖放下勺子靠在沙发上,看着江梓林缓缓的说:“我和苏景言冷战了,他……”
她说到一半,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他和白娇欺骗她?不能这么说。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更不对。他和她究竟怎么冷战了,她也说不清。
江梓林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便有了底,收起开玩笑的那张笑脸,严肃的说:“你是想说苏景言和白娇吧?”
秦暖一惊,她没想到江梓林不但知道了苏景言和白娇的事还说的这么直接,一时语塞:“你……”
江梓林替秦暖问出口:“我怎么知道的是吧?”
秦暖点头。
江梓林接着说:“傻子都能看出来好不好!就那天去苏景言家吃饭,你们三个那么奇怪,一看就有问题,要不然我干嘛溜得那么早,就是想让你和他有时间和空间好好把话说清楚。现在看来,你们的问题貌似升级了。”
秦暖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你说他和白娇会有什么事?”
江梓林有些吃惊,“你不知道?”
秦暖叹气:“知道了也许就不会冷战了。他就是什么也不跟我说,从以前就是,他做出的决定或者想法从来不会和我说,而是直接做。我觉得我就像他的玩具一样,什么都不用知道,跟在他身边就行了,他想玩的时候玩一下,不想玩的时候最好就一边静静的待着。”
“那你是觉得他和白娇……背叛你了?”
秦暖摇摇头,“那倒不是,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不会做出那些事的。也许他们一起曾经在一起过,这些我都不在乎。如果真的是这样,我现在和苏景言在一起了,白娇难受那也是难免的,我可以理解。我气的是苏景言把什么都想的太理所当然了,他自以为是,什么也不和我说!”
她顿了顿又说,“你知道吗?我之前在他车里翻到一个抽屉,他不让我看,后来我偷偷看了,里面有个戒指。你说不就是一枚戒指么,有必要藏着掖着吗?而且今天我在我同事的手上看到那枚戒指了。换了其他人肯定是要误会的,可是我知道他不会那样对我。但是我就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他和我同事是什么关系!”
秦暖一口气说完,忽然觉得轻松一些,这些话她憋在肚子里太久了,真的需要发泄一下。
江梓林也不说话,安静的听着秦暖说话。这是她们之间的默契,一个人不开心的时候另一个人往往不是安慰,而是听她诉说,把她一肚子苦水都接收。
也许是郁闷了太久,秦暖的发泄一发不可收拾,从诉苦升级到了“苏景言批斗大会”,一个晚上呱啦呱啦骂个不停。
她说了许久,在一声长叹中她们结束了晚饭。她和江梓林走出“悠仙美地”,寒风吹来她不禁打了个颤,已是初冬,W市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凉。本来餐厅里的暖气让她有些迷糊,丝丝寒气让她清醒的许多。她把衣服裹紧,挨着江梓林走到路边打车。
口中不断呼出白色的气雾,不经意间秦暖注意上了对面豪华的酒店里走出来的两个人。这两个人的身影她很熟悉,几乎天天能看见,所以她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她看见文菲菲挽着苏景言走了出来,文菲菲顾盼神飞,笑的很灿烂,苏景言似乎宠溺的看着文菲菲。
有那么一瞬间,秦暖很想收回那一句“我知道他不会那样对我”。那一瞬间,她真的误会了,她真的以为苏景言背叛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