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夜晚的霓虹灯光洒在脸上，照亮了眼眸，黑黑亮亮，然后他慢慢，慢慢的说：“那我们去哪？”
秦暖窒了一下，愣愣的眨了下眼睛，说：“……酒店……？”
语调上扬，一双水眸映着他的俊颜。
愣了两秒，苏景言低着头开始笑，笑声逐渐变大，唇角慢慢拉成了线，微微上扬。
秦暖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窘的要死，使劲摆手，“不…不是不是！我是说，我们回酒店！”
想想还是觉得怪怪的，又改口：“我们回去……”
她的声音小小的，轻轻的，柔柔的，一下子撞进苏景言的胸腔。因为紧张害羞，她的脸颊、身上微微泛着红，那么诱人。苏景言有想吻下去的冲动，但现在还不能。
他握紧拳头，笑意渐收，靠在椅子上，说：“都出来了，再回去没意思。不去酒吧，去看电影吧。”
他踩上油门，向电影院驶去。
秦暖看向窗外，嘀咕着，我不是又说错什么了吧？干什么说变脸就变脸！臭脾气！
车子飞速的行驶，窗外的景物刷刷的飞过。南京的街道干净，清爽。旁道树的叶子展开连成一片，树影在微风下摇摇摆摆。
她撅着嘴，车窗上映着她的侧脸。
苏景言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余光看到她气鼓鼓的可爱样子，暗暗叹气，忍住冲动，脚下不自觉的重重踩油门。
秦暖一声惊呼：“你干什么开这么快！我们又不赶时间！”
苏景言微怒：“你安静点！吵死了！”
她撇撇嘴，不让我吵，我偏吵！
“诶，你脾气什么时候变这么坏了？”
“……”
“脾气这么臭小心找不到老婆！”
“……”
“怎么不说话了？不嫌我吵了？”
她看他有些无奈的样子，突然乐了，一个人傻乎乎的笑起来。
他不语，没表情，然而眼里全是笑意。
幸福，原来这么简单。秦暖，原来这么温暖。
到了电影院，秦暖强烈要求看周杰伦的《不能说的秘密》。两个人买了可乐、爆米花。其实刚吃的晚饭哪还吃得下东西，不过看电影没有可乐、爆米花就没那个感觉了，当然，有情人更好，他们这样……也算吧。
电影开始，周围的灯光暗了下来。谁都看不见谁。
秦暖想看这部电影很久了，一直没时间，她盯着大屏幕，思绪很快进入剧情了。苏景言对这种青春电影哪里感兴趣，他一会看看屏幕，一会看看秦暖，只可惜秦暖压根没注意到他。
他干脆靠在椅子上，看着秦暖的侧脸。
光影闪烁，她的侧脸渡上一层柔柔的光，表情随着电影剧情微微变化。偶尔咬着唇，偶尔轻笑；眼眸亮闪闪的，映着光，波动着；她的脸那样柔和，五官像是精灵，那样可爱、生动。
他的心都柔了。他的暖暖还是回到他身边了。单纯的，傻傻的，笨笨的，温暖的秦暖，在他身边，一直都在，绕一个圈，他们又遇上了。
苏景言在心里一笑，想，还是算了，不忍了。
他身子向秦暖倾去，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侧脸。她一惊，一转头，刚好凑上他的唇。她一下子慌了神，眼睛睁得大大的，僵住了。她感觉到他温软的唇印着她的，他的手托住她的脸，让她压向他，轻轻吮吸、扯咬、辗转。她慢慢软下来，闭上眼，唇瓣微启，与他唇齿相依，享受他轻柔的吻。在意识涣散前，她想，外婆，让我任性一次吧，就一次。
回到W市之后，苏景言也没找过她。她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总之，她一天到晚恍恍惚惚，老是做错事。连杜晓琪都忍住在骂她：“春天早就过去了，思春请等明年！”
晚上约了江梓林吃饭，她也心不在焉。江梓林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你想什么呢？没精打采的！”
“没什么，有点累。”
江梓林一副不相信的表情盯着秦暖，看得秦暖直发毛。什么都逃不过江梓林的法眼。秦暖一五一十把在南京的事告诉了江梓林。
这一次江梓林倒没有嬉皮笑脸拿她和苏景言开玩笑。她很认真的对秦暖说：“秦暖，你能遇上这么个人真幸运，我有多羡慕你啊。我了解你，所以我知道你为什么总是逃避。你是喜欢他的对吗？”
秦暖看着她不说话，她能说什么呢？事实就是这样不是吗？她喜欢苏景言，很喜欢，非常喜欢，一直喜欢。
江梓林又说：“两个互相喜欢的人在一起有什么不好，你这辈子再想遇到他这样的男人是不可能的。难道等你以后老得牙齿都掉光了回想这么一个人的时候把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她喝了一口水接着说：“秦暖，不要害怕失去，当你拥有这么多幸福的时候，即使知道以后会失去，那也是值得的。”
“梓林……”秦暖感觉江梓林今天特别伤感。
她笑笑：“其实我一点也不后悔曾经和刘成俊在一起。遇上他是命中注定的，逃不掉。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是幸福的快乐的，既然这样为什么不释怀呢？后悔什么呢？谁没个痛苦的事情！你不要总是活在过去的痛苦中，以后的事咱们谁也说不准，为什么不尝试着握住就在你眼前的幸福呢？也许它是长久的……”
秦暖眼里闪着泪光，却笑着说：“你这样我都不习惯了，诶，也不是，我…我不知道……”她说着说着语无伦次起来。
江梓林握着她的手，又拍了她的脑袋：“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别这么固执。心里想怎么样就那样去做吧。”
初秋，气温也不见下降，今天尤其热。
秦暖一边坐在地上看电视一边捧着玻璃杯喝着冰水，啃冰块。那天之后，她心里一片混乱，江梓林的话整天在耳朵边绕，也不见苏景言的影子。她总想，明天，明天他来找我，我就考虑考虑。然而过了快一个月了，她连他的头发稍稍都没看到。
“你说，在一家酒店工作都碰不到，他是不是存心躲着我呢？”秦暖又开始自言自语。
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手机响了她看都没看就接起来。
“喂？”她懒洋洋的。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愣了一下，停了几秒，说：“傻妞，陪我吃饭去。”
声线轻松温柔。
秦暖看了看来电显示，再三确定是苏景言才说：“那你等一下，我换件衣服。”
挂了电话，秦暖的心脏还怦怦直跳。她懊悔啊，应该矜持一点的，应该说没时间啊忙啊。再一想，不对，刚刚没问他地点在哪就匆匆忙忙的把电话挂了。
她拍拍脑袋，悔的要死。
她到阳台上拿衣服，却看到楼下停着一辆保时捷，苏景言就靠在车门上，仰头看着她。
秦暖彻底的脸红了。没想到他就在她楼下等着，她抿着唇，微笑。
秦暖稳着脚步走到他面前，说：“走吧。”
然后开车门坐进去，表情很严肃。
苏景言一下子笑开了，真是，这丫头还真能装。
秦暖不自在着，他们这样算什么呢？他怎么不说话呢？不是应该说什么的，然后就……她要矜持呢，才不先开口呢。
“有点热吧，我开空调了？”秦暖抚了抚额头说。
“恩。”苏景言认真开车，由着她演独角戏，一副观好戏的姿态。
秦暖鄙视死自己了，说了不先开口的！
她开了空调，又找了碟放。她看苏景言没什么反应，胆子大起来，又在他车里乱翻。她翻到一个小抽屉，正要打开，却被苏景言把手拍掉。
她气结。什么啊，是他找她吃饭的，这么凶做什么！
她不依，非要打开来看，结果她的手就被他硬生生的握住。
“车都给你翻乱了。”
“小气鬼！”她要把手抽开，他不放。
她把头扭向车窗，手里有些汗湿，她咬着唇，想笑。
她不就是想这样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