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拯待二人离去,就起身准备去一趟张九龄的书房,他回广州城这件事他得先和张九龄商量一番,不然他也不能无声无息的就跑出去。
张拯来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很快门内就传来张九龄的声音,“进来吧!”
张拯推门而入,张九龄也没有抬头,问道:“你来所为何事?”
张拯犹豫了一下,轻声道:“阿爷,我,我想回一趟广州城……不知道您同不同意?”
“哦,你去吧!这种事就不用来问我了,你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我不干涉你!”
张拯微微点头,道:“那阿爷您有什么交代的吗?我回广州城一道办了!”
张九龄沉吟片刻,才缓缓道:“你这次回广州城记得去看下你种的谷子如何了,算算时间,也快成熟了,朝廷的人也快来了……”
张拯微微点头。
张九龄看向桌上,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对了,既然你要走,你把那火药的制作方法写下来给我,不然你走了这火药也没人会做了!”
张拯点头称是,张拯看了看张九龄,道:“阿爷,这火药配方您可千万保管好,最好阅后即焚,不然落到有心人手中……”张拯没有说下去,他知道张九龄能领会他的意思。
张九龄瞥了他一眼,道:“其中的利害我还是知道的!好了,你出去吧!”
张拯便退出了房间。
张拯慢慢踱步到自己的房间,他一边想着火药过程一边想着朝廷会派谁下来,自己会不会听说过,他要考虑的事很多……
张拯提起笔,认真的把制作火药要的材料,比例一一列出,再写上硝石的提纯办法,最后再写上注意事项,比如说不能用金属器来制作,不能靠近火源之类……
张拯拿起纸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然后又在最后加上一笔注意防潮,方才满意的点点头。
张拯把纸放到了张九龄的书桌上,张九龄也在,不过张九龄没有理他,自顾自的干着自己的事,甚至连头也没抬过一下。
张拯是有些无语的,他从没见过如此敬业之人,以前没有,以后也没有,每天就呆在书房,也不知道干什么,虽说有工资吧,可也就够糊口,好在张家在岭南有田,不然就张九龄用的笔墨纸砚就足以抵消他的工资。
人家是资本家剥削劳动人民,张九龄是自己剥削自己。
张拯从张九龄的书房中退出,便来到了张小的房间外,他推开了门。
房里的画面不堪入目,张小和小二没有如张拯想象一般坐在一起友好交谈,反而二人楼抱着躺在地上,还在不停的翻滚。
张拯眉头皱了起来,怒道:“你们在干什么?”这两人的姿势让张拯不由想起了卫灵公和汉哀帝。
春秋的卫灵公与他的男宠弥子瑕在逛花园,弥子瑕摘了桃子,先尝甜不甜,然后将剩下的给卫灵公尝,卫灵公不仅不嫌弃反而说这是因为弥子瑕爱他,忘记了这桃子他已经吃过了。等到弥子瑕年老色衰,得罪了卫灵公,卫灵公想起这事,觉得弥子瑕不尊重他,把自己吃过的东西喂给他,于是便把弥子瑕杀了,此之谓分桃。
而西汉时的哀帝要起身上朝,但是睡在旁边的董贤却压住了他的一个衣袖,哀帝不忍叫醒董贤,于是割断了被董贤压住的袖子。此之谓断袖,而这两个典故也被拼到一起,谓之分桃断袖之癖!(懂得都懂哈)
张小听到张拯的声音,便挣扎着要从地上站起来,可是小二缠住了他,让他使不上劲儿。
张小无力的推了推压在他身上的小二,道:“起开,不打了,郎君来了!”
小二听了,便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肿着眼睛道:“也不知道你干嘛,不就骗你一次嘛,这么激动干嘛!”
张小不听还好,听了之后又激动起来,喊道:“我最恨别人骗我,你不仅骗我,还利用我,这个我也是最讨厌的!”
“那到底哪个是你最讨厌的呢?”小二还是不依不饶,这让张小一时说不出话。
张拯揉了揉眉心,道:“够了,都给我闭嘴!”
两人渐渐消停下来,但两人之间眼神的斗争却没有停下来。
介于此,张小开口道:“郎君,咱别卖他酒了,就让他们店自生自灭吧!”
小二见张小在进“谗言”,有些慌了,忙道:“不行不行,郎君啊,您一定要救救我们酒楼啊,我们一家人的命全在这酒楼上了,酒楼要是垮了,我们一家人就只能去珠江投江了!”
张小听到这神情也有些松动,听到小二说的这么惨,他本善良,只是气不过小二坑骗他。本来被自家郎君坑就算了,现在一小二也来坑他……
张拯看着小二哀求的目光,点头道:“酒我可以卖你!”
小二脸上立马浮现出喜色,激动的问道:“真的吗?真的吗?”
张拯点点头。
那小二啪嗒一声又跪倒在地,抱住张拯的腿哭喊道:“谢谢郎君,谢谢郎君,我就知道您是个好人。”
张拯努力的想摆脱他,张小在一旁面色复杂,因为他记得小二在门外求他的时候也是这样,这不由让他又想起了自己被骗的经历,心情又差了起来,刚刚那点被小二激发的同情心顿时无影无踪。
哭了好久,在张拯威逼利诱之下,小二才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嘴里还不断的发出啜泣声。
张拯头开始有点痛,可能是最近用脑过度,绝不是被这两货给气的!
张拯看向啜泣着的小二,问道:“我们怎么回广州,走回去?”
“那当然不会,我们专门准备了马,请郎君安心!”
张拯点点头。对着张小道:“张小啊,你去准备一下,带上该带的的东西,就出发。”
张小应道:“郎君,东西在广州城里都有,不需要带什么……”
小二听了,忙道:“既然这样,那我们赶紧走吧,请郎君放心,此去郎君的食宿我们酒楼来承负!”
既然不需要什么准备,只差人,那就走吧!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