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满满是个很独特的女孩,这一点毋庸置疑。
当她的王灿的金元攻势下,依然不为所动时,他就知道想要追到她,路还很长。但是当他带着孙满满去吃饭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条路究竟有多长。
孙满满在他和服务员的注视下吃掉了七块牛排,灌下去三瓶红酒。要不是最后惊动了厨师长,让孙满满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可能还要吃下去两块。
王灿擦了擦头上的汗,整个人都沉浸在震惊之中。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红酒战术失败了,看孙满满眼睛明亮的样子,似乎还可以再喝几瓶。
之后王灿便付了钱带着孙满满离开了,可能是太过于震惊了,都忘记了后续攻势,直接带着孙满满回家了。
这是王灿自己的房子,虽然是用他老爹的钱买的。
他打开了房门,把钥匙扔在了茶几上,然后两个人站立对视。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没有丝毫暧昧浪漫的气氛,而王灿也失去了勇气。
他叹一口气道:“跟我来吧,我带你的你的房间。”
孙满满跟着他上了二楼,进到一间宽敞舒适的房间。孙满满站在中间环视了一圈,然后看着王灿。
两个人有对视而立,还半天,王灿才道:“晚安。”其实他的语气有点试探语气。
孙满满对着他挥手,示意晚安。
王灿努力的堆着笑脸维持风度,退出房门后,他懊恼的用头去撞墙,怎么就连一亲芳泽的机会都没有?
在屋里,孙满满打量着房间,色调搭配,陈设俱全,但是却没有安全的感觉。她坐在柔软的床上,发着呆,等待着时间的流失。
早睡的时间到了,她站起来脱光自己的衣服,走进浴室开始洗澡。
她打开了沐浴喷头,热水从头顶划过素白的肌肤落在地板上。水温不高不低正好合适,孙满满闭上了眼睛,仰着头感受着来自热水的洗礼。好一会,她才关掉了水,在身上开始涂抹沐浴露。
她看着手掌上细小滑腻的泡沫,对着吹了一下,泡沫就四散开来。这时候,她想起以前小的时候洗澡经常这样玩,玩的久了,她的妈妈还会在外面催。可是她完全不为所动,笑着继续玩。那时候一段有趣的时光。
于是她不停的涂抹着泡沫,玩,冲掉,继续涂抹,乐此不疲。一直洗到手指都起皱了,才停止。
此时的浴室已经是水雾弥漫,她关掉水阀,走了出来,站在镜子前面。用手擦了擦上面的水雾,一个湿哒哒但是漂亮的脸出现在镜子里面。她看着镜子里,水滴不断的从头发或者脸颊上流下去。好一会,她在其他还有水汽的地方用手指写下:“谁是最漂亮的人?”
擦拭干水后,孙满满光着脚踩着地板出来了。她顶着还没有干的头发,躺进被子里,只留下一台床头灯。
她从包里拿出手表和药瓶来,盯着看了好一会,放在了一边。又打开了一个锦囊,里面仍然是一张纸条。但是这张纸条很长,分为两段。
第一段:“回魂”,白色,单粒重量三克,味苦酸麻,易挥发,密封保存。由驱魂石制成,服用后会使人进入假死状态,灵魂脱离肉体,有效时间十小时。
晚上十点服用。
孙满满看了一眼时间,还有四十分钟。
第二段:周焕,男,身高一米七九,体重一百四十九斤。严重车祸造成重度昏迷,理论生命剩余时间四个小时,实际生命时间还有七十九分钟。
PS:穿好衣服,带上挎包再服用。
孙满满从善如流起身穿好衣服,跨上挎包,回到被窝里,盯着时间的流逝。
赵晨现在很疲惫,已经过去了十二个小时了,两个实验体还在接受抢救。无论是睡眠舱里,还是“画壁”中,都有世界上最优秀的医疗人员在进行抢救,但是情况都不怎么乐观。
睡眠仓里,实验体已经吐出了身体四分之一的鲜血,其中一部分是来自大脑里的血液。在加上他们本身长期处于沉睡中,身体虚弱;而在“画壁”中,两名实验体摔的几乎粉身碎骨,就在死亡的边缘。
当然只是在虚拟空间中的车祸事故,损伤的是意识。只有意识熄灭,大脑才会判定死亡。如果是在现实世界中,都不可能等来救护车。
赵晨坐在椅子上,盯着“画壁”。她现在知道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实验体一死空间就会毁灭。
从能够得到的“画壁”画面的来看,那里已经接近末日了。呼啸的狂风,昏暗的天空,凋零的植物,时不时的地震。当然如果这里再大一点,有个什么森林盆地的,就会看到动物们成群结队惶恐不安的逃命。这些已有的末日景象随着实验体的情况不断恶化,也不断的恶化。而现在空间里的天空已经开始打起了闪电,每一下都是响彻角落,照亮一切,看来接下来会有一场巨大的暴雨来袭。
赵晨揉揉鼻梁,痛苦不堪,坐在这里无能为力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医疗组和幽灵们给出的答复都是不容乐观,他们能做的只有尽量的延长他们的寿命。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一切会结束。
他们的话就是在说实验体们死定了,但是具体什么时候死还不知道,也许下一秒,也许几个小时后。
赵晨现在觉得,实验体的心跳就是她的催命钟。他们的心跳什么时候停止,她还有几十年自由而美好的未来就什么时候得到审判。
终于,“画壁”内实验体的心跳已经接近了死亡线。幽灵们请求撤退,不然等到实验体死亡后他们就来不及离开了。
得到这个消息,赵晨和“画壁”的三班员工都仿佛失去了脊椎。“画壁”计划的失败,让几亿美元打了水漂,还失去了珍贵的实验体,这些都需要有人来承担责任。
钱考德猜错了,这场昂贵实验的失败没有任何的价值,到目前为止只记录了一些虚拟的灾害数据,这些东西一点价值都没有。就算这些数据接近真实,难道现实世界里的灾害还少吗?
突然她想明白了为什么钱考德走之前说了那么一大堆了,作为“画壁”的主要工程师,他应该早就知道一切,而不是灵光一闪的想明白了。他让自己留下来,就是让她来背锅的。他们两个人都是“画壁”的最高领导人,但是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而实验体和空间的损失又是在她的控制期间。而钱考德已经离开了,按照程序,他现在是“马良”计划的人员了。
赵晨惨然一笑,她没想到那个小胖子在最后摆了她一道,让她一个人背黑锅。钢铁理工男就是不一样,再怎么舔狗都不会改变他的理工属性,只有理性没有感性。
但是她不想放弃,她走到今天靠的不光是聪明和美貌,还有她的坚持和不放弃。她要做的是去争取,而不是坐以待毙。
她看了一眼时间,九点五十九分,可惜晚上没有航班飞出总部。所以她决定回家好好的睡上一觉,然后去为自己的未来最后一博。
赵晨拍拍手,高声道:“好了,我很抱歉的宣布‘画壁’计划的失败。但是这还没有结束,实验体还没有死,这一切也不是我们的过错。但是现在怎么焦虑也没有用了,事情已经发生了。所以不如该上班的继续上班,该下班的就下班。就像平常一样,该怎样就怎样。不过大家用担心,我明天会飞往总部,向董事会解释一切,希望能够得到谅解。好了,交班吧。”说完便离开了。
几十名员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进行交班。该上班的上班,该下班的下班。只有医疗组的人继续不停歇的尽力抢救。
终于时间来到了九点五十九分,还有三十几秒到十点了。
孙满满挪开视线,拿起小瓶子,倒出里面的白色药丸在手心上。就着水喝了下去,然后躺在床上。
一瞬间孙满满就感觉有一股力量托着她往上飘,首先是头,然后是胳膊,最后整个人在混沌中站了起来。
当她喝下药丸后闭上了眼睛,之后就再也睁不开了。直到她被那股力量托举站起来,她才能挣开自己的眼睛。
她睁看眼睛却看到自己还躺在床上,呼吸均匀的睡着。但是她一低头,发现自己又站在床上的,穿着衣服挎着包。
她下床踩在地板上,转身掀开了被子。被子里面,她正睡得安详,同样穿着衣服挎着裙子。
她现在是灵魂出窍了。
这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王灿在外面亲切的喊道:“满满,你睡了吗?”
孙满满就站在那里,不打算有动作。
王灿在外面等了还一会没有得到回答,于是自作主张的推开了门。他的头和手同时进来,手上还端着一杯牛奶。
屋外的灯光顺着打开的门照了进来,他看见了睡在床上的孙满满。他赶紧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来给你送一杯牛奶的,对皮肤和睡眠有帮助。”
但是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王灿的头夹在门缝里,踌躇了好一会,不知道孙满满睡没睡着,也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最终他收回了手上的牛***缩了回去,关上了门。整个过程中,他都没有看到还有个孙满满站在床边看着他。
隔着门,孙满满都听到了他的叹息声。
在确定王灿离开了以后,孙满满从包里拿出纸条和火柴来。然后擦亮了火柴,点燃了纸条。
纸条燃烧发出幽蓝的火光,就这小小的火光却照亮了整个房间。纸条燃烧殆尽后,剩下灰屑慢慢的被一股无人察觉的风慢慢的卷起,仿佛有了生命一样在空中翻游翱翔。
它围绕着孙满满游了几圈,然后那股无形的风又卷起孙满满的灵魂,随着灰屑在空中轻飘起来。
灰屑飞到窗户边上,打开了一个缝隙,从里边钻了出去。在后面,跟着它的引导,孙满满直接穿过了窗户,也来到了外面。
在月光下,孙满满穿着白色裙子在空中漂浮着。灰屑在她的面前飞舞了一会,就领着孙满满朝天边飞去。
他们在空中一路上飞越过城市、山林、乡村,铁路,很快来到了一堵矮墙面前。
孙满满落在地上,而灰屑在空中盘几圈后,仿佛使命完成了一般,被风吹散了。
她伸出手,一些灰屑划过她的手掌,却抓不住任何一点。她只好放弃,看着面前的这堵墙。
这堵墙不高,只比孙满满高一个头,但是却给人一种不可逾越的感觉。
为了验证,她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用力的想抛过去。
但是就在石头快要越过墙的正上方时,这堵墙突然变高了,石头砸在了墙面上没有过去,然后弹回来落在地上。
孙满满看着落在脚边的石头,又抬头看了看墙,并发现墙没有变高,还是只比她高一个头。
难道这堵墙是活的,而且可以自己长高?或者不允许有东西比它高?
她换了一块石头,向上抛去,结果是一样的,弹回来掉在地上。
孙满满仰着头思索了一会,回过头来打量着周围。这是一片很大的草地,范围很广阔,里边有池塘和低矮的植被。她沿着墙向远处看去,墙和草地仿佛都延绵不尽。不知道是草地跟着墙长,还是墙跟着草地建的。
终于她找到了一根木棒,光秃秃的,不知道之前是用来干什么的。她拿过来和墙比了一下,稍稍的高出来一节。
她用脚压了压木棒,很结实,很适合用来作为撑高跳的工具。
孙满满退后几步,在脑海里演了一遍后,起步助跑。她在草地上插下木棒,一用力,木棒立起,她也跟着起来了。
等到木棒完全直立后,她松开了手,随着惯性朝墙飞去。她预想的是,在借力的帮助下,自己轻松的越过墙体,甚至控制的好,还可以来个漂亮的落地。
但是就在这时墙突然长高了,或者说她突然变小了,墙体的阴影始终照在她的身上。
总之她撞在了墙上,摔坐在草地上。
孙满满揉揉疼痛的头,她不知道为什么灵魂也会痛,但是她知道了这堵墙是无法翻越。用一句来说明就是,道高一尺墙高一丈。
她没有办法了,只能打开锦囊。锦囊里有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往左走三步,等一分钟。”
孙满满站起来,往左边走了三步,心里数着数仰着头看着。
数了几下后,她忽然听到了呼呼的风声,还有打雷和暴雨的声音。但是她看着天空,却一切如常。
五十一,五十二,五十三,随着数字越来越大,奇怪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终于,六十,轰隆一声,墙裂开了几道缝。这几条裂缝不断的变大,然后墙体再也承受不住了,破开了两个大洞。
这两个大洞,一个在孙满满的左边,一个在她的右边。她刚才听到的风声和暴雨声,都从破开的大洞中涌出,还有闪光闪过,紧接着就传来了雷声。
这样看来这道墙不是阻挡有东西过去,而是阻挡有东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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