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苏凌一脸疑惑地问道:“父君在我六岁时就逝了,不知君上口中的父君,所谓和人啊?”苏凌说到这顿了顿佯装思索,随后恍然大悟道:“阿绫明白了,君上一定是指父君的在天之灵会保佑我吧。确实,若非父君保佑,或许阿绫在官道上便被歹人所害。”说道最后一句话时,苏凌脸上依然带笑,可是凤眸中一闪而过的寒光,让皇贵君觉得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特别是她的这段话,直接打破了皇贵君脸上伪装的慈爱和心疼。
女皇见二人针锋相对,也不恼,只是身体左斜,使手臂搭在龙椅的扶手上,以一个较为舒服的姿势观看,置身事外。只是看皇贵君吃瘪了,有极其淡漠的声音说了句:“希灵,你和阿绫许久未见,自然甚是想念,只是有什么话,坐下说也不迟啊。”这希灵便是皇贵君的闺名,当然原本前头该有个姓,只是嫁了人却又不是正室,便不能冠妻姓,只能留个闺名。不过这身份依旧尊贵,所以这闺名便只有女皇能叫,就连皇贵君的母上也是叫不得的。
希灵见女皇发话了,嘴角扯出一抹笑容,福了福身答道:“陛下教诲的是,是臣妾太激动了。”说完后便由身旁的小奴扶着做到了苏凌的对面,也就是女皇右手边的次座。而在坐下的那一刻,希灵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毒计,轻蔑一笑。
待身体坐直,身旁的小奴在跪在地上帮他抚平曲裾时,希灵对小奴使了个眼色,小奴点头意会后,便直起身,对苏凌福了福身,说道:“二殿下在国寺长大,对宫中的规矩有所不知,刚才君上口中的父君,并非指先后。先后虽是您的生父,可是却终究以逝,只能称为父上。而您现在的君上,则是.......”小奴后面的话虽然未说,可是谁都能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特别是那句“不懂宫中的规矩”更是指苏凌没有教养。
苏凌听罢也不恼,微微一笑,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看不清眼中的神色,只是用求知的语气问道:“本殿下确实离宫太久,不熟悉规矩,还请君上指教。”希灵以为苏凌示弱,直了直身子,有些得意地说:“那是自然,教导皇储,本就是我应尽的本分,殿下有任何问题自是可以问我。”
女皇听后接话道:“凌儿,你有什么问题大可以问皇贵君,不必拘谨。”得到女皇的首肯后,苏凌开始正式给这个皇贵君下马威了:“臣女虽离宫多年,可是依然记得只有帝后才可以被众皇储当作嫡父对待。而君上您,虽然贵为皇贵君又执掌后宫,可是终究也只是皇贵君,自然便也不是阿绫的父君,您说是吗?”还不等希灵回答,苏凌便收起笑意,面色严肃,颇有些咄咄逼人般说道:“虽然现在帝后之位无人接替,可是您这样依然是越俎代庖,以下犯上。这不仅是对先后不敬,更是对陛下不敬。”说到这,苏凌又收起那逼人的气势,满脸笑意地问道:“君上,不知阿凌说的可有错处?”
听完苏凌的话后,希灵的里衣就被冷汗完全浸湿了,扑通一下向女皇的方向跪下:“陛下,臣妾只是太过于心疼二公主,所以才有了越界的行为。臣妾并无冒犯您和先后之意啊。”女皇听后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随后示意绿篱将希灵扶起,颇有些无奈地对苏凌说:“你也别怪希灵,他定是无意冒犯你的父君。而且你父君走的这些年,希灵将这后宫管理的不错,为朕分了不少忧。”说完还满是宠溺地看向希灵,只是这宠溺中又几分是真便无人得知了。
苏凌见女皇如此说,便也不好在说什么,再说她的目的也已达到,本就不想在说什么,也就借坡下驴道:“臣女不敢也没有任何责怪君上的意思,只是多年离宫,想向君上讨教一下宫规而已,以免臣女以后有所纰漏。”女皇听完后颇为欣慰地点了点头:“不错,朕也乏了,跪安吧。”
见状,苏凌和希灵也不好在多说什么,福了福身:“臣女(臣妾)告退。”退出了玄殿,由于苏凌和希灵二人从不同的门离殿,所以走时便也没再碰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