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茶楼里但凡上了点年纪的说书先生，大约都听过六十多年前的一桩旧事，发生在楼国的鸳鸯曲。据说乃云中仙人所制，此曲只需经琵琶弹出，便能制造黄梁一梦，让人痴迷于中，不问事是。但久而久之竟也成了一大禁术，后遂就无人问津了。但这世间总存在着一些特殊的人，比如调梦师、华胥之境、骨香师等等。虽说我活了几百年，但也委实没能有幸见上一见，也好交流交流各自的职业生涯，想必定然有趣得紧。至于我，活了几百年，但也终不知自己的职业，只是偶尔改改凡人的宿命罢了。永安街，大街小巷里人来人往，小贩的吆喝声也无不充斥着耳膜，一个个刚出锅的肉包子也无时无不吸引着行人的目光。我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中，弄得满头细汗，但想想酥皮鸭的美味，又狠狠咽了咽囗水，望着前面的大长队，又心下着急，生怕被买完了。要知道，这几百年来，那外酥里嫩的鸭肉一直占据在我的心头，挥之不去。自从一百年前路过这时，根据店小二的大力举荐后吃了一只酥皮鸭后，那味道便一直萦绕在我心头。正当我焦急地等待时，在离这家店铺前不远的地方却热闹非凡，耳畔也不时传来人群的杂乱声，终于按耐不住心头的好奇，转头向远处望了过去。在街道大约中心的位置，只见一个身着粗布麻衣中年妇女正指着一个畏首畏尾的中年男子骂囗大骂。“张大勇，你还有没有良心?这些年你去哪鬼混去了?家你也不回，孩子你也不回来看看，甚至连娘病重你也不曾回来过。可现在呢?要不是欠了一屁股债，你是不是不打算回这个家了?还想让老娘帮你还债!张大勇!我刘翠今曰就告诉你，没门!”中年妇人骂完后气得直双手叉腰喘着气。那男人刚开始有些许退缩，但一看到周围的百姓，又直起了腰板，伸长了脖子，用一副嫌弃的囗吻道:“找你借点钱怎么了?你以前的那些首饰哪样不是老子给你买的，现在也应该物尽其用了。还有你一个妇人像个泼妇似的指着自已丈夫骂，哪里还有一个妇人的样子?简直粗俗，还不如柳儿那般乖巧!刘翠!我就跟你说白了，要不是为了帮柳儿赎身，我才不会来找你呢!还没赶紧把我以前买给你的首饰还给我，这样以后我俩就两清了!”一句话句说完后，那男人又挺了挺背，一点也不为自己所做的事感到半分愧疚。这时，那妇人如遭雷击，眼泪顿时夺眶而出，无声地划过她的脸庞，留下一道道泪痕，妇人踉跄地向后退了几步，“扑通”一声，无力地跌坐在了地上，双眼也瞬间失去了焦点，无神而苍茫的望着地面，只有眼泪还在不停地流淌着。周遭看热闹的百姓议论纷纷，皆对妇人表示同情，一个人对着那男人骂他不是人，接着，那男人在顷刻间变成了过街老鼠一人人喊打。那男人挺直的背又弯了下去，一边逃离谩骂，一边扬言让妇人还钱。“娘一娘”一句奶声奶气的童音在嘈杂着一遍又一遍响着。这声音似乎让妇人惊醒了，她连忙爬了起来，眼神焦急地在人群中寻找着，只见她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一个瘦弱的孩子放声大哭。我正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浑然忘了已经排到自己了，“姑娘，姑娘”店小二的叫声把我拉回了现实，一看到那焦黄的鸭子，我又狠狠咽了咽口水，想了一会儿，淡定地对店小二说“把剩下的全给我包了吧!”店小二立马笑颜相迎，“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