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要到玉树村?”薛成打心眼里觉得有些不对劲。
自从那日好巧不巧的上了左丘季的车后,他就开始对所有的巧合都心存怀疑。
薛成重新回到那几个老大爷旁边:“几位大爷,今天还有别人问过到玉树村的路?”
几位大爷面露讶色,显然想不通为什么隔了那么远薛成还能听到他们讲话。
那个老花镜大爷迟疑着看了薛成一眼,咬了咬牙正要说话,旁边下棋的那个老头面立刻面色一变,拉了拉他的袖子,轻轻摇了摇头。
老花镜大爷大概是想起了什么,神情颓然,垂下头盯着棋盘一语不发。
那个下棋老头这才抬头看着薛成敷衍道:“没有,这两年来你还是第一个想到玉树村去的人。”
眼前之人铁了心要搪塞过去,薛成也不可能厚着脸皮去逼迫几个老人。他深深看了鱼岭村一眼,不做纠缠,向玉树村方向走去。
这个悠然自得的村庄,也许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薛成的注意力始终放在身后那几个老头身上,走出上百米后,他们小声的碎嘴声再一次在薛成耳中响起。
“你疯了吗,竟然想要把事情告诉他,你就不怕招惹上那玩意?”
“我就是看他这么年轻一个后生娃,怪可惜的……”
“再可惜也不能不要自己的命!你要是活够了,就自个儿去找那玩意,可别带上我们。”
“行了别说了,我看这后生娃不简单,当心又被他听到。”
“都这么远了,你以为他是顺风耳?”
几个老头依旧在絮絮叨叨的互相埋怨着,虽然已经有上百米距离了,但只要薛成想,他依旧可以听到自己想听到的声音。
灵魄半觉醒就让自己的身体各方面得到了如此加强,薛成对灵魄完全觉醒愈发期待起来。
一眼望去,小路像一条土黄色的纤细小蛇蔓延向远方,最后化为一个小点消失在天地尽头。因为荒芜太久,路上布满了粗砂砾石,踏在上面沙沙作响。
小路两侧格外荒芜,偶尔可以看到几棵枯死的树木。地面因干旱而裂开一条条杂乱无章的干沟,星星点点的麻黄、荆棘等耐旱植物点缀在上面,入眼处尽是一派毫无生气的景象。
太阳已经出来,阳光炙热的灼烧着大地和薛成,他的身上很快就渗出了细微的汗珠。
眼看着天气越来越热,薛成从背包中取出一瓶矿泉水,“咕隆”两口便喝掉了大半瓶。
干渴的情况缓和了不少,薛成装好水继续向前走去。又走了一会儿,空荡荡的小路中央突然出现了一抹鲜艳的深红。
那是一块红盖头。
红盖头四方四正的铺在小路中间,上面没有一丝污垢,异常的干净,好像是被刚刚丢下的一般。
盖头四周绣有黑色凤霞与白色云纹,雍容华贵的同时透露出丝丝缕缕的矛盾感。
据薛成了解,很少有盖头会以黑色花纹作为修饰。
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许只是地方风俗问题。
这块盖头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真正有问题的是它出现的地方。
出于谨慎,薛成从路边捡起一根枯枝,将红盖头挑了起来,立刻发现其背面似乎用金线绣着字。
薛成将红盖头翻过,果不其然,那里的确绣有三行娟秀的小楷字:
“用我的鲜血染红三尺白绫,用我的头发绣下凤霞云纹,然后把他们全都盖到你家新娘子的头盖骨上面。”
仔细一看,盖头上黑色花纹的质地确实有些像头发。
烈日依旧高悬,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却袭向了薛成全身。
隔着这三十几个娟秀小字,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女子出于某种目的,在深夜中以自己的血肉为材料,做出了一个精美绝伦的红盖头。
“这人真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也不知道那位新娘子如果知道了自己顶着的是这么个东西,会不会留下心理阴影。”
虽然还未见面,但薛成已经感受到了,阴魑虽说不一定比旧神强大,但一定要比祂们要邪异许多。
怎么处理这个红盖头成了眼下最大的难题。
带上吧,薛成实在怕这个红盖头会引来什么不好的变故。而要是不带的话,万一之后真有哪里用的着,自己上哪找它去。
薛成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带上了这块红盖头。
不过为了防止出现什么意外,他将红盖头塞进了背包里,那里装着自己父母的十几封信,可以把风险降到最低。
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回事,当薛成把红盖头向背包里塞去时,他总觉得红盖头似乎有些害怕与抗拒。
“肯定是错觉,一块盖头而已,就算再邪门,难道还能有自己的想法不成?”
将红盖头装进背包后,薛成的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
他将枯枝随手丢在地上,继续朝玉树村走去。
又是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将近正午11点,一座破旧的小村庄终于出现在小路尽头。
村庄周围的田地因为多年无人耕种,挤满了或疯长或枯黄的杂草,原本火热的太阳在荒村的衬托下莫名隐晦了几分,风呼啸着从村巷中穿过,呜呜作响。
村里的房屋很少,薛成粗略扫了一眼,这里最多只有二十多户人家。
想来也是,玉树村交通如此不便,又有什么人乐意住在这儿。
薛成走进村子,这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玉树村哪里是半荒废,分明就是完全荒废了。
“李峰之前说玉树村还是留下了几个因守旧而不愿离开的老人的,当时不了解情况,现在看来却有很大的问题。”
“老人腿脚不便,这地方又这么偏僻,他们到底吃什么,难道说是有人会定期给他们送吃的过来?可是抛开吃的不谈,几个老人的正常生活本就是一个大问题。”
“而且很关键的一点是那些老人现在都去哪了?李峰从来没有提过这点,我之前还以为他们依旧住在村子里呢。”
薛成走到一个老院子前,门上挂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锁。
薛成轻轻推了推门,趴在门缝上朝院子里看去。
院子中长满了杂草,几间破破烂烂的草房子坐落在杂草中,显得十分萧瑟。
玉树村毕竟不是清水公寓,没有腐朽的门框可以让薛成拆,所以他犹豫了一下,抓住锈迹斑斑的铁锁,猛然用力一拉。
锁没有被拉开,但是插销却硬生生被薛成整个扯了下来。
薛成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因为灵魄半觉醒,自己的力量也有了很大的进步。
插销掉落,整个院子完全进入了不设防状态,薛成推开门走入了院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