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会有觉得妈妈丢人的地方
妈妈为什么没有最低的体面和自尊心
有时候会很生气
那是因为比起自己还有更想守护珍贵的东西
就是因为我那时候我没能明白
人真的能变强大的不是守护自尊心
而是自尊心都抛弃的时候
所以妈妈很有力气
据传是因为神不能在所有的地方
到了妈妈的年纪
妈妈也是我的守护神
妈妈依然是叫一下都能梗咽的名字
妈妈依然很有力气
好不容易到了安慰妈妈的年纪
那时已经过了说谢谢,我爱你太过成熟的年纪
如果现在想妈妈开心
说一句我需要妈妈就够了!
——摘自韩剧请回答1988
没有任何语言有以上文字能更好的形容妈妈这个词,就像一开始妈妈也不是妈妈,她也是被大人疼爱的小女孩,之所以会不够体面是因为她有了家庭有了我们。
一开始本意想着爸爸妈妈一块写,后面觉得爸爸妈妈给的爱表达爱的方式并不一样。为什么要先写妈妈,因为觉得对于我的家庭妈妈的牺牲大于爸爸。
妈妈刚开始嫁给爸爸的时候那个年代是真的有爱情,因为都穷,无关金钱,那听妈妈说的是爱情啊。妈妈以前喜欢当兵的男生,而爸爸就是,也许就是那样简单的理由就可以结婚,以前妈妈嫁给爸爸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靠妈妈勤劳的双手努力得来。如果说小时候我觉得自己委屈可怜,那妈妈那时候过的日子不叫日子,就那样吃喝都成问题的日子,妈妈说她从来没有想过放弃。如果说我在小时候所遭受的冷眼和嘲笑,那时候我小,我可以装不懂,那妈妈呢,正是懂事的年龄,所有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而且时常回忆。那些并不影响妈妈现在说说笑笑,体面的活着。
以前妈妈那个年代靠种地为生,家里种了稻谷,小麦,棉花,花生,芝麻,还要种菜,仅仅的种田种地根本没办法养活我们四个孩子,妈妈还得帮别人做,有钱人家给点钱,还会挑剔你做不好,我的印象里,小时候的记忆里,妈妈总是要么在田里,要么在地里,一刻不得歇息。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干活其实很辛苦,歌词里形容汗水湿透衣背,而那样的状态是妈妈常有的状态。
后面湾里有些有钱人开始创业,那个时候流行做楼房,做楼房就需要砖头,妈妈说命运的转折点也就是从做砖头开始的。你知道三更半夜这个词吗,三更就是天还没有亮,半夜就是晚上十一二点,这就是妈妈一天工作的时间,不用算工作多长时间,就说一天睡几小时,更别说花时间吃饭,或者干点别的事。妈妈上砖是一件极其辛苦的事,因为妈妈本身胖,胖人在体力劳动上是非常吃亏的,上砖也就是把砖头拿到车上,再从车上送去别人建楼房那里,一次要用夹子夹四块,一块的重量至少是一到两斤,四块至少八斤,为了节约时间还得两个手一起,而一块砖的钱只有几毛,就那样挣来的钱养我们,对于妈妈上砖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个电话随叫随到,有的时候饭还没熟,人就走了,还没来得及吃口饭,有的时候饿到晚上九点多十点多回来,还有的时候别人赶时间可以晚上十点多还去下砖。妈妈在上砖下砖的时候,因为胖被司机凶过,觉得妈妈上车慢了,还因为太辛苦没拿稳砖被砖头砸到脚,两斤重的实心砖头掉到脚指头上,脚指头痛麻木了,当时就肿好大,到现在依然痛,穿鞋子经常脚痛,更别说手因为常年使力,跟铁和砖头打交道手指都变形,我从没有认真看过妈妈的手和脚,从没有认真的问一句,妈妈你痛不痛?
对于妈妈的记忆还有一个事我印象最为深刻,就是那个时候妈妈交不起学费,甚至去卖过血,卖血还能得一点好处,除了钱可能会给点那个时候觉得很营养的水果或者牛奶,我们真的是喝着父母的血啃着父母的肉长大的孩子。
那个时候妈妈生的孩子多,养我们成了妈妈认为该做的事,那个年代计划生育管得严,生四个孩子是要被罚款好多的,妈妈为了生弟弟四处躲,以前我们家是村干部们经常光顾的一家,我还记得他们来家里,一人搬个凳子坐着在门口,手里一个人那个喝茶的杯子,问我们妈妈去哪了,然后妹妹去池塘洗衣服的妈妈那里告诉妈妈村干部来了,妈妈从后面山上溜着跑走,然后我在这边说不晓得妈妈去哪了,后面他们派人把家里值钱的柜子妈妈陪嫁的箱子全部搬走,然后还把家里房子打烂,直接房子没有屋顶,晴天太阳进来,雨天在家打伞,就那样的日子妈妈的怨言委屈没处说,生生的都吞进肚子里咽下去。
后面随着我们慢慢长大,妈妈也从不肯停歇,又跑到湾里鸡场里捡鸡蛋,捡鸡蛋也是个辛苦活,一个一个装起来,一箱三百六十个鸡蛋才两元钱,也就是捡三百六十个鸡蛋还要装起来打包好,你才有两元钱,鸡场里灰尘特别大,还很臭,妈妈捡鸡蛋那几年,妈妈身上一直都是鸡屎味,捡鸡蛋妈妈的手也变形了,每天上午捡十几二十箱,下午捡二十三十箱,一天好的时候百把块钱,不好的时候大几十块。就那样一个月拿两三千的工资开心坏了,捡了几年鸡蛋也挣了七八万。捡鸡蛋比较麻烦的是天天得去,因为鸡每天都生蛋,而妈妈在家总会有一些需要她的事,她甚至于我们回家她没时间做饭,姨妈们过来她吃完饭就走,连跟姨妈说话的时间都没有。常年忙,没有自己私人时间。
说到姨妈,也有个事记忆犹新,就是每年过年妈妈她们几个姑娘回娘家,妈妈总是衣服穿得最差的那一个,外婆总是心疼妈妈养孩子多,没吃什么,也没穿什么,因为好吃的都要孩子先吃,还得让孩子吃饱。妈妈的妈妈也心疼妈妈。
还有很多很多我不知道的妈妈受过的苦,想问妈妈又觉得不合适,只能凭着记忆去写,如果我的童年是痛,那妈妈的中年是开不了口的致命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