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骄阳似火,火烧云染红了半边的天际,可是山洞却阴冷潮湿。阿笙模模糊糊见少女一身白衣,柔弱纤细,靠在一风姿绰约的男子身上。脸蛋纯净如新生儿,身体娇软。
哭声传来:“阿笙姐姐,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你怎么能诬陷我?”阿笙浑身酸痛,脑中像有一只蜜蜂一直在嗡嗡的叫,眼前只看见江宁约约绰绰的影子。
强忍着痛楚,被哭的太阳穴一蹦一蹦的,阿笙嘴角弯起,却无笑意,开口道:“所以你是说你不是故意与魔族勾结,还是说,不是故意陷害我?”
钟离,也就是江宁此时正微微依靠着的师父,听到这话,眼睛眯了眯,不知在想些什么。
江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后,突然看向师父,见他神色并无二样,心便安在了肚里。那只臭凤凰,不知道从那个角落里冒出来,灵力一挥,阿笙闷哼一声。凤凰缩进江宁的怀里,亮亮的眼睛看着江宁。
江宁摸了摸她的凤毛,以示奖励。
姬形浑身痛的厉害,感觉嘴里一阵腥味,她不明白,凭什么做错了事的人在逍遥快活,而真正的好人却承受痛苦,阿笙心中痛骂这天不公,笑得嘴角流出了鲜血:“你敢说七色花不是你放在我房间里的?”
江宁眼中一丝恶毒闪过,表面上却摇着头,梨花带雨的哭着说:“姬笙姐姐,我事事想着你好,你为什么要这么污蔑我,嘤嘤嘤。”说着说着便抱着头,泪流满面。
那男人轻轻握住江宁的手。启唇:“本尊的徒儿会不会做这等龌龊之事,本尊难道不知?”姬笙心中冷笑:好一对狗师徒,真让人恶心,还是自己的未婚夫呢,就这么护着另外一个女人。
可惜她被锁链捆住,不然就冲上去狠狠跟他们比试一场了,若不是她真的心悦过钟离,怎么会把自己的致命弱点告诉他,又怎么会被他废去一身修为。
姬笙看着眼前双手紧握的二人,实在是有一种想吐的欲望:“事已至此,要杀要剐,请便吧。”
不等姬笙说完,一个巴掌便拍在了她的脸上,凤凰嘴角咧开的弧度让人看了做噩梦。
死凤凰,动作还挺快的啊,姬笙闭闭眼,心里吐槽。脸被打的火辣辣得痛,脑中响起混沌的机械声音,似乎从远古传来,低沉而厚重。
“警告,警告,宿主生命值为百分之零点三,马上进入重启状态。”
江宁看着姬笙脸色苍白,昏昏沉沉,嘴角不禁勾起,自己可是穿越而来的现代人,就凭你个蠢货,也敢和我斗?
她先师父一步出手拉住了凤凰,并挡在姬笙的面前,“小凤,不可以不可以,姬笙姐姐毕竟是白马门的弟子。”脸上是哀求的神情,轻轻咬着唇,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内心却恶毒的想着:
除了顾及师父,她可不想姬笙死那么快呢,她要让姬笙一边受身体上的折磨,一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和师父成婚。
第二日,白马门师尊与天崇宗大小姐大婚,锣鼓喧天,人人贺喜。然而在地洞里面,又是另一幅光景了,黑暗潮湿,恶臭无比。
姬笙发烧已经三天了,江宁日日来看她,在没有人的时候揪住姬笙的头发说师父对自己如何如何好,她们是如何天造地设的一双,还拿来了师父送给她的玉佩......
姬笙觉得好笑,她和“白莲”江宁的脑回路完全不在一条水平线上嘛,江宁天天想的是情爱。她呢,想的是如何才能把江宁大卸八块,先拔掉牙齿,再卸去手臂,再把舌头割下来,这样她就不会吵了,对,就是这样。江宁打了个冷战。
身着大红礼服的江宁凑到姬笙的耳边,轻笑着说:“噢,你知道你那个蠢货弟弟江秦怎么样了吗?他为了救你,居然跪在了魔尊的面前求他救你,结果,魔尊是什么人,哈哈哈,天崇宗的小公子被打的魂飞魄散了噢哈哈哈哈。”
姬笙艰难的转动眼珠,她这才想起来前几日为何心痛的不行,好像痛的要死过去了一样,原来是小秦,她怎么没想到,他们是双胞胎,有心灵感应啊,连她都那么痛的受不了,可想而知,小秦该有多痛苦。姬笙眼睛狠狠的盯着江宁,声音嘶哑却吼不出声来:“你不是和魔族勾结吗?他对你那么好,为什么不管他?”
江宁冷笑,嘴角勾起一个恶毒的弧度:“谁让他认你是他姐?父亲母亲都说了只有我一个女儿,他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承认你是他的亲姐姐。”
姬笙眼中酸涩,的确,江秦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最亲的人了,虽然开始的时候不接受她,后来却是真的把她当作了亲生姐姐看待。
江秦那么胆小的一个人,却为了她去求魔尊,那是自己的亲生弟弟啊,被打的魂飞魄散,都怪她,都怪她,不,都怪江宁。姬笙悲痛欲绝,瞪着江宁,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剐,发了狂,使劲地挣脱锁链,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胸口喷发出来。
只见江宁冷冷一笑,一身白裙本该纯洁的样子,却像是从地狱走来的撒旦。她靠近姬笙,拿出一把刀扎向了姬笙心口,口中默念咒语,姬笙只觉得心脏一阵绞痛,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流逝了出去一般,眼前慢慢涣散......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姬笙看见江宁取着自己的心,狰狞地笑道:“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和我斗”,姬笙笑了,江宁你拿走了我的心又如何,心头血早被我用掉了,何况我喂狗吃,也不会留给你。
阿笙一身冷汗,又是一场噩梦,前世的一切一切都清楚地在梦中回放:地洞空荡荡,阴风肆虐,她被铁链锁住,日夜遭受冷热煎熬之苦,凌迟而死。
她恨啊,她恨自己那名义上的未婚夫,为了保全心爱徒弟的性命,居然废掉她一身的修为,帮着陷害她;更恨自己没有早早地识别出那朵白莲花的真面目,没及时提防,结果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姬笙白净饱满的额头密密麻麻的结出细小的汗珠,一头如上好丝缎般的长发粘在脸上,更衬得她肌肤胜雪。
外头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姬笙在恍恍惚惚中醒来,一身冷汗浸透了身上的中衣,重生回来已有几日,却还是夜夜被噩梦缠身。
铜篱推门进来,看着脸色苍白的姬笙顿了一下,笑着说:“小姐你醒了。要抓紧时间洗漱呢,今个儿是天崇宗大小姐的生辰,咱可是头一回被请呢,可不敢怠慢了。”姬笙淡淡的应她一声,起身,拿起递来的毛巾,轻轻擦脸。铜篱欲言又止:“这几日你夜夜梦魇,可是被什么邪物沾身了?”
姬笙缓缓抬眼,看着铜篱担忧心慌的表情,启唇道:“不慌,何物能沾我的身?”
铜篱默默的收走毛巾,心中诽谤:怎么可能不慌,这夜夜晚上冷汗连连,嘴里还说着胡话,怕是那日真被宗主那一掌给伤着了。说来也奇怪,眼见着慢慢痊愈了,怎么又做起噩梦来了。
姬笙要是知道铜篱心里怎么想的,估计得要被气得冲她天灵盖上一巴掌:就那个废柴还能伤到我?
姬形自顾自的调动体内的灵力,试了几次后,颓然放弃,咬牙切齿: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不愧我的亲爹,这废起人修为来,一样的心狠手辣。
被她爹废了修为之后,灵力还未恢复,那江宁还起码有她爹给的法物加持,她现在的修为,怕是真的连江宁还不如。只是这一世,她绝对不会再犯上一世同样的错误了。
说来,姬笙也是个凄惨的孩子,上一世就被废了两次修为。一次是她自己的亲爹为了保护江宁,而出手将她打成重伤,废去她的修为;第二次,便是被她那道貌岸然的未婚夫了。
只不过,这一世,他们没有机会再次伤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