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事皆有利弊,福祸相依,既然逃不掉,也因此,我决定退而求其次,暂时利用这个怪物女清理出来安全的区域来居住。
之前逃跑时都没注意过,这附近是个维护结构完善的小区,怪物女早就把门内外的活死人收拾的一干二净,否则之前逃跑时很可能出现意外。
我在小区内巡视一周,除了紧闭的住户内可能存在活死人,其他地方还算干净我也没法让怪物女挨家挨户清理。
我去了最近的一栋一单元,很多房间门都是关闭着的,到底还是住家户,仅仅搜了两家,生活类物资就比较充足了,我没打算带走,而是准备在这里腾出个地方来。
其他楼我也简单调查过,高层的不好办,但一楼的住家户透过窗口基本都能了解内部情况,困在楼里的活死人数量着实不少,很多紧闭的房间门都有着一两只活死人,我粗略估计这小区内大概还有不下百只活死人,不过既然出不来,其实也没什么危险,况且还有怪物女这个保命符兼催命符在,自是不怕。
简单收拾出一个相对方便的房间,主卧和客房都足够四个人休息了,最好的还是厨房还有剩下的半罐液化天然气,小半壶食用油,冰箱虽然其他东西都坏了,但保鲜室的鸡蛋还有些完好的,加上还有剩些袋装精米,外面绿化草坪里还有不知谁种植的蔬菜,厨房整套厨具完好,一顿久违的热腾腾的饭菜是让我最为期待的。
怪物女是真的没有限制我自由活动的想法,目前多番试探来看,只要我不跑太远,她大体上是不会管我的,定期会给我送来鲜肉,偶尔还会在吸血以后,趁着我全身麻痹时这摸摸那里捏捏,如同把玩喜爱的玩具一般,起初我以为她将我当移动血池,可从结果上来看,我似乎更接近于宠物一类的存在。
要是她不吸我血,其实我觉得跟着她或许也不错,就算当宠物也无妨。
趁着天还没黑,我从各家找来了许多蜡烛,今晚也是难得的光明的夜晚,我和怪物女围坐在饭桌前,这种久违的感觉让我有些热泪盈眶。
我很久没做过饭了,今儿久违地动了一次手,怪物女回来后只是在一旁呆呆地看着我,仿佛这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那么的新奇和陌生。
饭菜很简陋,炒鸡蛋和炒青菜,加上一大锅米饭,这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是很丰盛的大餐了,我心情都很好,话也多了起来,也不管怪物女是否听得懂,自己一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聊着过去的美好,聊着前途未卜的未来,在闪烁的烛光中,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怪物女看来是杂食性的,我的饭菜她也有兴趣,而且基本都进了她的肚,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但这难得的饭菜在我嘴里依旧难以下咽,我的味蕾似乎排斥肉食以外的东西,不过能喂饱她或许是值得庆幸的事,因为我不认为她饿起来不会吃人,要是哪天断粮了,我想我的处境或许会很危险。
对于这个圈养自己的怪物女,我的感觉很复杂,虽然并非她的本意,但我还是很感激她所做的,至少在这末世下给了我一个家,可她每两天都咬自己胳膊饮血,这么下去自己迟早贫血而死,说实话,如今我有些舍不得这么个强援,可又珍惜自己的性命,心里有些为难。
对于怪物女的种种猜测大多点到为止,没有依据的猜测就是自寻烦恼,我没有继续深入思考,闲来无事,转而开始思考起这次的巨变来。
我不知道这次未知灾害的具体致死率,但从目前的情况推测,幸存者的存活率比预料的低得多。
灾难为何发生?如何发生的?这些问题我有想过,但毫无头绪,也只能不了了之,不过活死人究竟是什么?这点我倒是颇为好奇。
电影里的不死身已经被我排除了,灾难发生了也好几个月了,活死人的数量从一开始的到处都是锐减到如今的零零散散可见一斑,不过具体情况还得深入了解才行,于是……我有了个疯狂的想法。
※※※
主动跟着怪物女狩猎三天后,在临近小区的名为“老康诊所”里。
我在诊所的储物柜里找了一双医用手套和口罩带上,还顺便穿了衣柜里挂着的白大褂,虽然尺码大了些,但总算有个医生的模样了。
诊所里破旧的手术台上正五花大绑着一个只剩两条腿的蠕动的活死人,它是我依靠怪物女好不容易才活捉到的,光将它弄到这里绑好就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不过我相信一切的努力都是有回报的。
全副武装下,我开始试着给一直不安分蠕动的活死人来个全身按摩,当然不是真的为它按摩,而是通过抚摸和按压,进一步了解它的身体。
我没什么医学经验,不过想要近距离了解活死人的想法却不是开玩笑的,不懂生物学,也不懂病毒学,连解刨学也只是听说过,但有幸在附近书店找到几本人体医学相关书籍,虽只是些粗浅的常识,对我来说也尽够了,这也是我决定深入研究活死人的契机。
眼见不一定为实,这是我摸着活死人的身体想到的一句话,活死人看上去很瘦弱干瘪,但手感上却是很有力量,它像个皮包骨,但这皮下的却不是骨,而是强有力的肌肉,活死人的体脂很低,所以看上去感觉很弱,单纯考虑蛮力的话,一般人或许也不一定是对手。
轻轻抚摸着活死人的皮肤,隔着手套,我甚至都能感受到它那如铠甲般的角质皮肤,手中传来的热度表明它的体温很低,也许它们类似于冷血动物,气温过低时,它们会停止活动,这也能解释它们为什么会夜伏昼出,过低的环境温度会大大降低它们的身体机能,这个推论还算合理,不过合理不代表事实,目前算是一种假设,有待进一步验证。
从台上**的活死人来看,活死人的体毛很少,除了头部的毛发还有少许外,其他地方的毛发基本已经没有了,除了有些萎缩的海绵体外,阴部也是光秃秃一片。
听力,还有听力,我差点忽略掉一个重要的需要研究的东西,之前就知道它们的听力不错了,但怎么不错,为什么不错,仍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想要了解它们的听力问题,还是得从它们的耳部入手,之前都没注意,活死人的耳朵是真的大,至少比我的大上一倍,这就是它们听力好的原因吗,我心里这么想着,但由于样本不足,也许这只是此人生前耳朵本来就比较大,而不是感染后变异而成的,现在下结论还太早,我虽然不是医学院的学生,但好歹也是理工科出身,实验家常便饭,实事求是,逻辑推理的道理还是懂的。
我很想看看活死人的耳朵内部构造,是否和正常人有所不同,但一想不现实,最后还是算了,至少现在还没那个条件。
捣鼓了半天,我把外部能检查的部分都弄的差不多了,脚指头和手指头都莫名发黑,双眼瞳孔涣散,肛门处有排泄迹象,至于内部构造,只能开刀求证,我已经不将活死人视做同类,动起手来,至少心理上能够接受,但我还不打算动手,至少今天还不行,我今晚要就在这儿看看晚上的活死人到底是什么状态,如果它们确实会因为夜晚的降临而行动受限,那个限制又具体怎样呢,我觉得有必要搞清楚,要是开完刀活死人咽气了就没法继续了,所以今天不能动手。
时间还早,检查了下活死人的束缚没有问题后就出去看看怪物女的情况,她今天跟我几乎形影不离,我也是好不容易才让她老老实实在外边待着着,相处久了,我终于找到了对付她的方法。
我扔了手套,毕竟那不怎么干净了,天知道会不会携带什么接触类感染源之类的,虽然我认为自己应该有了抗体之类的,但直接接触还是可能有风险,备用的手套有的是,没必要太节约。
我见怪物女还拿着我给她的魔方玩具摆弄,没有离开的意思,今晚心里有了底,至少不会太过害怕危险。
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怪物女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一个懵懂无知到可怕的野蛮少女形象,比起摆脱她,我有些驯服和掌控她的打算,不过该从何入手,目前还没有仔细想过,那个玩具魔方算是我刻意找来试试她的,目前看来似乎有些效果,不过具体结果还得进一步观察才能确定。
等我重新回到了手术台,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由于没有电灯,房间光线很暗,我将带来的几只蜡烛点燃放置于手术台四周,这样借着烛光,继续观察着活死人的表现。
起初并没有我想要的结果出现,活死人和白天的反应没有什么两样,直到深夜。
“好冷啊!”
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这时节入夜后气温逐渐降低,我又忘记带厚实些的衣服来,只能默默忍受着。
手术台上的活死人不知何时开始与白天的样子不同,更安静了,没有怎么扭动,只有胸腹的起伏表明它还活着,但没有扭动也说明不了什么,也许只是没有外来刺激的缘故。
我试着发出些声音,随便讲了几句话,活死人好像没听到般没有反应,这让我很高兴,也许这就意味着深夜将成为日后最好的掩护。
欣喜之余,我走进活死人耳边试着大声喊了几句,以图确认自己的猜想,这时活死人却突然兴奋起来,又开始挣扎起来,想要摆脱束缚,这就像盆冷水浇到我身上,所谓竹篮打水一场空就是这么回事,白白空欢喜一场。
我又试着调整位置和声音的强度来测试活死人在夜间的感知力,最后从结果上分析得出,活死人在夜间确实会在身体机能上下降许多,表现在感知力,也就是对周边动静的敏感性降低,只要不在它耳边大喊大叫什么的,基本上都不会有什么反应,也就是说夜间气温低到一定程度,活死人的威胁就会大大降低。
我无法确切测出这个让活死人变废物的具体温度数值,但知道它们会在夜间温度降到某个点时会基本失去威胁,进入类似人的深度睡眠的状态,这样目前来说也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