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着王雪一路不停歇地奔跑，直到出了小镇，感觉到了安全区域才慢下来，不过王雪因为受惊过度，呆滞的样子看上去很不好，我其实心里上有些过意不去，本来是打算带她来这相对安全的城区适应一下，没想到竟然遇到了意外，也不知是否会给她造成严重的心理阴影。
还没来得及安抚王雪，或许真的是缘分，在我一路好不容易找到安全的歇脚地时，却同时发现了早一步来的三名贴靠在墙壁上，浑身筋疲力尽，呼吸粗重沉喘的雇佣兵。
“小子，吓尿没？哈哈。”
见我背着女人狼狈而来，三人才放下警戒，首先说话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平头男子，看上去年龄应该在二十五岁左右，削尖的脸庞显得有些瘦长，高挺的鼻梁使眼睛看起来深邃，感觉是个阴沉的家伙，虽然不该以貌取人，但我的直觉上对他没什么好感，或许是逃出生天的喜悦，让他此刻还有心情调侃别人。
我没有回应他的调侃，也没有放下背上的王雪休息的意思，而是把目光转向了另外两个保持沉默的佣兵。
另一个光头刺身的男人伫立一旁，身上的肌肉夸张地鼓起，看上去健壮非常，看也没看我，只是突然走到那个调侃我的男人耳边轻声掩耳嘀咕了几句，男人的口音古怪，加上刻意压低声音，我的位置又是顺风，即使耳力惊人也只能隐约听见了“杀人”“钱”“爽”之类的字眼。
我暗暗提防起来。
最后那个印象中有些疯狂的女兵靠在墙壁，神情复杂地望着我，好像对我有什么意见似的，我自认为跟她应该没什么过节才是。不过即使灰头土脸，也能看出她一个十分漂亮的标准亚裔女性，明明一副江南女子的秀美，却做出让人咋舌的疯狂事来。
从外貌估计，年龄大约在二十三上下，跟我应该差不太多。齐肩的黑色头发因为逃跑的狼狈而凌乱不堪，灰绿色的军制迷彩包裹着曲线傲人的身体，看上去极为诱人，想到这里，我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因为在先前的尝试中，普通人类女人似乎由于生理上的原因，已经无法吸引我了，但她似乎不一样。
很快我便发现了她不一样的地方，我指的不是她的外貌，而是即使隔着数米距离，我隐约还是能闻到她身上味道，不同于王雪身上的肉香，也不同于李薇和李雅身上的香味，她的气味给人以强烈的异性感觉，如同熟透的石榴气息，猛烈地刺激着我潜藏在身体内的原始欲望，我本以为非人的我不会再对人有食物以外的感觉，但现在看来，是我想当然了，看样子似乎也有例外。
“是你刚才骂我？”她咬了咬微红色的嘴唇，黑色双眸冷冷地盯着我，目光不善。
她虽然没说具体，但我知道她什么意思，感觉有些尴尬，没有说话，之前骂她的那一句绝对的有口无心，本着大难临头各自飞，谁能想到此刻会在这里重逢？
不过很快，我的目光聚焦在她胸口位置那显眼的五星图案来。那是一只用红色丝线绣成的标志物，本身并不算什么，但它代表的意思却很重要，起初我以为他们都是雇佣兵，但没想到这女人不是，而是保卫团的女兵，因为在基地里，只有保卫团的才允许佩戴那显眼的五星标志物，基地大门口的门检和内部巡逻都是一样，我不可能认错。
所幸见我默认，那女兵似也没有追究的意思，我松了口气，虽然有些在意那有特殊气味的女人，但继续留在这里总觉得不妥，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告辞，便要背着王雪转身离开。
“慢着！”身后传来一声男人的声音。
“怎么了？有事？”我闻言，停下动作，转身问道。
“你们恐怕走不了。”平头男意味深长道。
“为什么？”我好奇问道。
“因为你们运气不好，今天不能让你们活着离开。”一旁光头男狠狠说道。
“哦？”对于男人的说法，我很是惊讶，无冤无仇的，他们的动机耐人寻味，要说是杀人夺宝吧，我身上真没带什么好东西，非要说的话也就背上这个女人能入他们的眼，只是相比王雪，跟他们一起的女兵显然更加优质些，舍近求远总不是道理。
“你疯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做什么吗？你这是严重违反组织纪律！”一旁的女兵闻言一愣，随即发怒道。
女兵身后的平头男突然毫无预兆地跃起，像狼一样猛扑上前，把锋利的匕首锯刃死死压在她的脖颈上。
“你想干什么？”
要害被制，短暂惊讶后，女兵恢复冷静，厉声质问道，言语里充满了杀意。
“没什么，只是我跟老黄商量了一下，机会难得，人财两得的机会总不能放过吧？你要是乖乖地配合，我保证给你个痛快的，否则不要怪我们不怜香惜玉了！”平头男淫笑道。
“这样对我，你以为你们回去能交代？”女兵咬着牙道。
“呵呵，我们干什么了？你只是在意外中英勇牺牲，尸骨无存了，关我们什么事？况且按规矩，出任务死了的人，抚恤金都摊到幸存的人头上，你说我们这么做是不是人财两得？”平头男无耻地笑道
“你无耻！”女兵啐了一口，骂道。
“这两个家伙就算倒霉了。”用匕首挟持女兵的平头男看了一眼我和王雪，冷笑道。
两人盯着我，面色不善。
“两个女人，正好一人一个，不用抢。”光头男有些迫不及待道，看样子我背上的王雪很对他胃口。
“臭小子，放下你的背包，还有武器，我们可以给你个痛快的。”光头男锐利的目光死死盯着我的眼睛。
从两个男人的目光里，我看不到恰悯，也看不到丝毫愧疚，仿佛做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就为了这些？有必要吗？”
我将背上的王雪轻轻放下，看了两个男人一眼，淡淡问道。
“别怪我们，这世道把人都变成了怪物，早死早解脱。”平头男揶揄道。
“我跟你们拼了！”女兵似不愿任人宰割，不顾脖子上架着匕首，不知从哪掏出一把刀来，就要拼命，原本挟持她的男人似不打算抹她脖子，被一下逼退，可惜形式却没有得到缓解，另一个人早在她发难时就闪到她的身后，一个狠狠的手刀便把女兵打晕在地。
“晕了就不好玩了。”平头男抱怨道。
“一会儿绑起来再弄醒就好。”光头男嘿嘿一笑道，全然不把我和王雪两人当回事。
“不错。”平头男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
“那小子……”忽然似想起什么来，转身看向我的位置。
“你竟然没趁机逃跑？”平头男有些错愕地盯着我，下意识问道。
“该不会吓得腿软，跑不动道了吧？嘿嘿……”光头男狠笑道，眼里却殊无笑意，只有凶光。
两人一边说，一边朝我逼近，王雪已经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你还记得我说过要给你三个考验吗？”我没有理会逼近的两人，而是转身朝王雪问道。
王雪不明所以，哭泣声渐止，茫然地看着我。
“我突然想到了第三个考验，你可要睁大眼睛看好了。”我蹲下身子温柔地为她擦拭脸颊上的泪痕，轻笑道，或许是笑她，也许是笑自己，我也搞不清楚。
“臭小子，敢无视我们！找死！”两个男人怒不可遏地朝我冲来。
……
“啊……啊啊啊……啊！……”
荒野之中，女人惊恐至极的叫喊，夹杂着两个人男人撕心裂肺的呼救声，此起彼伏，直到只剩下女人麻木而颤抖的抽噎声。
看着地上四肢残缺不全的两具尸体，我从怀里掏出布巾擦拭起嘴边的血迹来。
刚才发生的事其实很简单，只不过两个不自量力的家伙送上门来，而我不过打断了他们手脚，任由他们倒地哀嚎，至于王雪，我只是实现了自己说过要给她三个考验的话，服从和勇气她都算是通过了考验，但最后的觉悟我一直没有想到主意，直到刚才，我才想到了怎样给她一个深刻认识我的机会。
我从一开始并不打算杀人，可总是遇到些让我厌恶的家伙，我知道这只是放纵自己的借口，但却甘之如蚀，内心的罪恶感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强烈，同情和怜悯已经不复存在，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不光生理上，自己心理上的变化也超乎想象。
在成为真正怪物的路上，我似乎已经渐行渐远，没有退路可言，不过至少没有出现完全失控的迹象，刚才的过程也让我知道自己并不会再因为新鲜血肉的刺激而失控暴走，理性明显强于本能对于身体的掌控，这是个不错的消息。
王雪或许是吓得腿软，从开始到结束，除了尖叫与抓狂，她都是瘫坐在地，没有我预想中的落荒而逃，精神上也没有因为刺激过大而精神失常的迹象，我不得不佩服她起来。
我慢慢走到她跟前，蹲在她面前，此刻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温湿的尿骚味从她的下身传来，显然她又失禁了。
经历了刚才的刺激，也不是不能理解，看着她凌乱到几乎遮面的散发，我伸手帮她整理，却吓得她坐在地上慌乱地往后拼命往后缩。
我无奈收回有些犯贱的手来，起身看着她冷冷说道：“我不想解释自己是什么，我第三个考验叫做觉悟，你现在觉得自己是否还有加入我队伍的觉悟？如果没有，那回去后带那小丫头离开就好，我不会为难你，别跟人乱说话就好，这里离基地不远，不愿意跟着我就一个人回去。”
王雪坐在地上，屈膝埋头，除了隐约的抽噎声，也不知听进去我的话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