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点多,闹钟就响了。
我妈让我关了。
关了?昨晚要我调的闹钟,不是五点多起来吗?
好吧。我摸索了一会,总算关了继续睡。
六点多,我妈打开门,催促我怎么还不起床。我赶忙穿好衣服,推着一个斗车,往市场走去。
斗车里装了很多东西,有锤子,扳手,手套,铁桶,还有木匠工具,热得快之类的。
这些存货放在家里好几年了,都是以前卖五金的时候留下来的,后来店铺转型,加上这几年诸事不顺,也没有时间和精力清理。
东西隔一段时间就整理一次,就这样,十多年来,一直在搬家,便一直在整理。即使我们后来有了自己的店铺,以前积累的东西还是堆满了屋子。
到达市场之后,找个了人流多的位置,把斗车里的物品一个一个摆好。
然后我又拉着斗车回家,又把一些装油的鼓子带来卖。
全都弄好,已经七点了。街上已经人头攒动,我们前方是一个卖小鸡仔和小鸭子的,左边原本是卖小菜的老太太,后来八点多,换成了一个卖衣服的女人。
我们左边是一家小型服装店,搭了一个帐篷,整了个大喇叭,一直在放歌。我坐在旁边,只是个看摊少年,装饰品。
全程都是我妈在卖。如果按我的想法,这些能卖就卖,不能卖也没办法。但在我妈这里,真正体现了什么叫专业。
就在顾客说网上比这便宜的多,现在都在网上买东西,以及你这都是存货了,这么贵我就不要了却迟迟不走,我妈乘胜追击的时候,来了几个带着牌子模样的。
不是城管,小摊管理员?市场管理员?协调大队?
名字千万种,目的只有一个。收钱。
摊位费。
挂牌兄背负双手,声音雄浑。他说,交10块钱摊位费。
我妈当时就不干了!
说我就摆在这个后面,处理一下东西,怎么就要收摊位费,又没在前面占一个摊位,东西都放在这个停车场前面的空地上。
挂牌兄一板脸,也不干了。说规矩就是规矩,大家都要交的。你不交,他不交,这个市场的卫生管理费六万块钱怎么办?谁来出这个钱?
再说,你占了一块地方,就要收摊位费。你不来这里,不占位置,当然就不用了。
我妈争执道,我又没有长期在这里卖,只是来处理一下存货,都是低价卖,根本就没挣钱。
另一位挂牌兄看不下去了,他道我们不管你赚不赚钱,也不管你处理还是什么,这样吧,本来收10块,看你是熟人的份上,收五块钱吧。
我妈还是不同意,说就占了这么点地方,才卖多少钱,就要收五块钱,太多了。
双方争论了很久,最后钱还是收走了。五块钱,两天。
快十点的时候,太阳已经很大了。我们便收摊,我推着斗车往回赶。
推了两车去,只有一车回。总体来说,还是卖的不错的,但家里还有好几千块的杂货还有几个热水器之类的东西。
路漫漫其修远兮呀。
晚上的时候,三舅一家回来了。
我听见脚步声有点拖拉,我就知道是三舅来了。
只见几个脸上粘着黑灰的人出现在我家门口,是三舅,三舅妈和啊飞表哥。
他们刚从外面拖炭回家,在我家做了一会,闲聊之间,陆续去洗澡了。
一会儿,三舅妈提着一袋蛋糕来,递了一个给我,一个给我妈,我妈不要说吃过了,就又给我了。
这一袋蛋糕就是三舅妈一家的晚餐了。白天卖炭太辛苦,根本没有精力和食欲做饭吃饭了,只是吃点蛋糕牛奶之类的对付一下。
每天装卸上万块蜂窝煤,绝非容易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