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的牛羊也还罢了,但是马匹却很是珍贵,突厥人善骑射,养马的本事也极为厉害,突厥马匹个个膘肥体壮,同突厥人一样英勇无畏,若是每年十倍马匹进奉给天元朝,对天元朝来说无疑是如虎添翼,突厥也再无能力与天元朝抗衡。
萧煜宁的眼神变得冷酷起来,他自然知道铁奇在打什么主意,只是连他也没想到铁奇居然能提出如此丰厚的条件,这样的条件足以让整个天元朝都掂量一番。
萧煜宁朝魏修使了个颜色,魏修立刻明白过来,悄悄退了下去。
果然,铁奇此话一出,皇帝本是喜怒不形于色之人,闻言也不禁眼一亮,问道:“哦?不知铁奇王子看中了哪家的千金?”
铁奇面上露出一些为难之色:“小王虽看上了人家,人家也未必能看上小王,即使看上了小王,也不知陛下舍得不舍得……”
皇帝微怔了一下,含笑道:“听铁奇王子的意思,这位千金朕竟还认得,如今可在这大殿里?”
铁奇忙道:“回陛下,自然在这大殿之内,只是不知陛下是否肯将小王看中的人许配给小王?”
众人都有些好奇,纷纷在殿中张望,猜测铁奇看中的是哪位千金,众千金闻言都纷纷含羞掩面,也在心中猜测铁奇看中的是不是自己。
皇帝笑道:“若铁奇王子看中的千金在这大殿之内,朕定将他许配给你。”
“好,陛下一言九鼎,小王便直说了。”
铁奇心中十分欢喜,故意在殿中扫视了一圈,各家千金都用羞涩而期待的目光看着铁奇。
然而铁奇最后的目光却落在了萧煜宁身边那个极为美丽的华衣女子身上,他深吸一口气,道:“小王看中的乃是……”
铁奇话音未落,却见有一个太监匆匆来报:“陛下,御史大夫吴晋大人在殿外求见,说是……说是……”
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忙斥道:“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有什么话还不尽快向陛下禀报!”
那太监战战兢兢地道:“吴大人说要……状告突厥王子在婚宴上强抢他的爱女……将其掳进鸿胪寺中……”
众人一片哗然。
御史大夫?
铁奇内心开始凌乱,他没想到昨夜他抢走的女子竟是御史大夫之女,天元朝御史大夫最是难缠,专做捕风捉影的事情,便是无事也要挑出点错来,如今他竟抢了御史大夫的女儿,简直是自寻死路。
铁奇心中却满是不甘的愤怒,他不能容忍就这么平白无故被人摆了一道,定要查出究竟是谁所为。
皇帝眉头紧拧,扫了一眼铁奇,见他一副心虚的模样,便已明白了八九分,那吴晋的女儿被枪之事,只怕是真的,于是道:“传吴晋进来。”
吴晋一进来便跪倒在地,匍匐着哭泣道:“求陛下做主,突厥王子仗势欺人,竟在我爱女的婚宴上将她掳走,毁了我爱女的清白……想我天元朝泱泱大国,突厥人却丝毫不放在眼里,这哪里是来和亲的,分明是来羞辱我朝啊陛下……”
众人的脸色都变了,没想到铁奇居然真的掳走了御史大夫的女儿,这种行为简直让人愤恨不已,当朝大臣的女儿都敢劫走,而且是在人家的婚宴上,真的是过分至极。
铁奇知道此时即使他说是有人陷害他,也无人会相信,于是转了转眼珠,急中生智,站起身拜道:“陛下,这完全是个误会,小王其实与那吴小姐早就见过,情投意合,但是奈何吴小姐早已有婚约,小王百般思念,无奈之下只好出此下策,既然吴小姐已经是小王的人了,小王愿意娶吴小姐,还请陛下恩准。”
吴晋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铁奇怒道:“无耻之徒,我女儿已经被你毁了清白,你居然还想败坏她的名声!我女儿与孙秀才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一心仰慕孙秀才的才华,从不嫌弃他家境贫寒,自从订婚之后便一心在家待嫁,从不外出,又怎会与你相识?你莫要血口喷人!”
铁奇冷笑一声,随手从怀里掏出一条粉色手帕,扔到吴晋面前,道:“那你看看这是什么?这可是我与吴小姐的定情信物!”
吴晋拾起来一看,那手帕果然是自己女儿的,而且手帕上还绣着自己女儿的名字,他不禁愕然,但又想到了什么,急忙道:“这定是昨夜你将我女儿掳去时从她那里抢来的,绝不可能是什么定情信物!”
铁奇却道:“这就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你如何证明是?”吴晋咬牙切齿地道。
铁奇得意洋洋地道:“那你如何证明不是?”
吴晋被噎了一下,一口老血几乎喷出来,见铁奇一副无赖的样子,只得朝皇帝磕头喊道:“请陛下明鉴,请陛下明鉴啊……”
皇帝一脸为难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他虽心里清楚铁奇定是掳了吴晋的女儿,但是却无法给吴晋一个交代。
可是他若一味袒护铁奇,又会寒了众大臣的心。
萧煜宁的眼中闪过一抹光,随即淡淡问道:“铁奇王子的意思是,你要娶的意中人就是那吴小姐么?”
铁奇一听,忙道:“不是不是,我想娶的是……”
“可是你方才明明说了,你与那吴小姐情投意合,”萧煜宁打断了铁奇的话,漫不经心地看着他,道,“难不成,铁奇王子刚才在说谎?”
“没有,小王没有说谎,小王确实喜欢吴小姐……”
铁奇没想到萧煜宁突然发难,看似云淡风轻,却每句话都直指要害,让他应接不暇,一时间他竟有些手忙脚乱。
萧煜宁却微微笑着道:“那看来铁奇王子要娶的人就是吴小姐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铁奇王子肯用十倍的贡奉换吴小姐一人,可见确实情比金坚,我天元朝又岂能拂了铁奇王子的心意?”
铁奇气得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用五倍的贡奉换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娇滴滴小姐,他如何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