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蕊秧说完便抽身离去,关茶尔看向万年青不知何故,便追着出去喊道:“蕊秧等等我,蕊秧,陆姑娘,陆蕊秧,等我一下。”
跑出殿外,人已经不见踪影,关茶尔随口就问了句人往哪个方向跑了,守在殿外的人便道右边,还指了方向,关茶尔道了声多谢,跑出几步,突然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回头一看,只见那人低着头,穿着天山派特有的白衣服制,关茶尔想可能是自己听叉了,遂不再深究。
他朝着那人指的方向寻去,果然在山林深处找到陆蕊秧,她独自站在那风口处,一手握剑柄一手握剑鞘,似要随时拔出作战用。
见来者是关茶尔,便将已经拔出一半的剑收回剑鞘中,不与多说,目光却还一直在警视着四周。
“蕊秧你跑得可真快,我差点没追上你。”
“你跟上来干嘛!你的木青人呢?”
“哦!是我让他别跟来的,你不是烦他么,就少让他在你眼前晃荡。”
“你跟了我一路,是要跟我说什么吗?”
“是有件事要……”他话还未说完,陆蕊秧突然提高嗓音道:“是谁,别躲了,出来。”
“没谁啊!蕊秧你别紧张,这是天山派的地界,有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踪你?”
“不,有人,你一路来没发现有人跟踪你吗?”
关茶尔心想肯定是木青不放心,悄悄跟了上来,不能让陆蕊秧知道,便应道:“没发现啊,蕊秧你是发现什么异常才追至此地的么?”
“我原想直接进屋休息,走出大殿便见一黑影闪过,我一路追至此处就不见踪影了。”
“黑影?莫不是那个妖怪?他竟然真的出现在天山?”想到莫家庄全庄被灭,现在这妖怪出现在天山,那此时的天山派岂不是太危险了。
陆蕊秧剑锋指向一处,喊道:“出来,再不出来我就要大开杀戒了。”
蕊秧越走越近,眼看就只差一步的距离剑就要刺出去,突然从草丛里跳出一人,道:“别别别,是我,万年青,别动手。”
“是你?”蕊秧看看他又看看关茶尔,道:“解释一下吧!”
“呃……呵呵,木青,那个,怎么会是你啊?我也不知道啊!”
关茶尔这话说得她自己都不信,暗戳戳地掐了一下万年青的手臂。万年青似有领会,道:“我不是怕茶茶被你欺负吗?所以就悄悄跟来了。”
“只有你一人跟来吗?”
关茶尔急忙赔笑抢答道:“蕊秧,我保证,就他一人,在没其他人了。”
“你保证?”
“对,我保证。再说其他人我也不认识啊!”
“你保证不算,我要他保证。”陆蕊秧手指指向万年青,那眼神似乎就在告诉旁人万年青就是那个黑影。
“什么?你怀疑我?我还怀疑你呢!你大白天引我们到这鬼地方,到底想干嘛?”
“木青,你别误会,蕊秧并无恶意,她是被一黑影引过来的。”
“黑影?不对啊!我刚才看到的是白影。”
“什么?你看到白影?”
“是啊!我看到有个白影跟着你来,怕你有危险便也跟了来。”
“不对,蕊秧看到的是黑影,而你看到的是白影,所以这里现在至少还有一人藏在周围。”
“是谁,别鬼鬼祟祟藏在暗处,有本事就站出来。”
陆蕊秧挥剑,斩断周围繁茂的草木,忽然一白衣人从他们头顶上方倒立飞下,剑锋直逼脑门而来。她横空将对方的剑截断,万年青翻身跃起就是一掌,可惜没打中要害。
关茶尔随手在地上捡了根枝条,抽中他的小腿。枝条在关茶尔手里像绳子一般,紧紧将那人栓住,一抽手,那白衣人被狠狠摔落在地。
陆蕊秧冲上去欲要挑开他的面纱,此时地上却只剩一件干扁白袍,像老早就丢在地上的一样一动不动。
“人呢?”万年青惊疑道,陆蕊秧看着地上的白袍若有所思却不言语。
关茶尔觉得这一切都太诡异了,一时没反应过来。“我明明打中他的,怎么说没就没了?木青,你可知这是什么邪术?”
万年青摇头,关茶尔又道:“蕊秧,你可知?”
陆蕊秧也摇头道:“闻所未闻,这恐怕只有云尊才知道了。”
“道长,对,道长一定知道,可他现在不在天山。”
万年青突然一惊:“糟了!”
“木青,何事?”
“你们先仔细想一想,在这个天山派里除了我们几个,你们还认识谁?又或者说谁和你们接触得最多?”
陆蕊秧道:“在这,我认识的人只有你们,接触人也只有你二人。”
关茶尔道:“木青,你可是有什么发现了??”
万年青说道:“这人先是引陆姑娘至此,然后就突然消失了。引开陆姑娘必然能开引茶茶你,而我本没打算跟来,但又偏偏让我看见你被人跟踪,那我一定会跟来。所以这人一定是熟悉我们三个人的,不然他是如何料定只要引开一个就能成功引开另外两个的?”
关茶尔想了一圈说道:“我在这只认识你,蕊秧和道长,哦!现在还有一个袁掌门。不可能是我们三个人,也不可能是道长,那就只能是,袁掌门?不可能吧!”
“别忘了这是他的地盘,云尊又不在,若他想做什么谁又能如何?”木青说道。
陆蕊秧眉头瞬间舒展开来,说道:“对,难怪,我总感觉这个袁掌门今天很奇怪,说什么云尊定的新规不敢违背,既然定新规为何不提前告知众人而只是匆忙交代便离开了?这其中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样说来,他引我们来此,却不下杀手,目的何为?”
陆蕊秧没解释,只道:“快走,天山派里可能出事了。”
他们来时只顾追喊,没注意路怎么走,这时回去连路都找不到了。
关茶尔等人在山间徘徊摸索,走了一会,又走到原地。陆蕊秧咬破手指在剑上比划几下,举剑冲天飞起,道了声:“破。”
他们眼前高大的树木,茂密的丛林刹那间消失殆尽。眼前只是一条光秃秃的山路,周围空旷,这是坡不是林。
他们站在坡顶一览无余,天山派府邸就落坐于对面的山顶,若是御剑,很快便能到达,若是步行,最少也得走上一炷香的时间。
这下他们更加笃定那个白衣人就是袁掌门袁仭义,只是他的目的是什么呢,却不得而知。
看着眼前的景象,关茶尔脑子有些蒙,“这下,怎么办才好?”
万年青应道:“只能走过去了。”
“那就抓紧时间,走吧!”
走了两步,关茶尔发现只有自己和万年青在动,陆蕊秧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天山派府邸。
“蕊秧,走啊!再不走就真来不及了。”
“谁说一定要用走的?我看他也未必真熟悉我们。”
嗯???
只见蕊秧将银剑举起,剑柄便自行飞出,在空中来回翻了几个跟头,剑身就变成一片硕大茶叶状的器皿。
关茶尔站上去,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来,想走回去吗?”
关茶尔和万年青楞了一下,反应过来才跳上去。
“蕊秧,原来你会御剑啊!”
“我可没说过我不会。”
“嘿嘿,真好!蕊秧,你的剑叫什么名字?”
“叶心。我看你们俩身手也不错,为何连把佩剑都没有?”
“呵呵!这个说来惭愧,我的剑断了就扔了,而木青就是一届乡野村夫没钱买铁铸剑。”
陆蕊秧不语,集中精力,小声念了句秘诀,剑就飞了起来,不多时便行至天山练武场上空。
刀剑碰撞的声音响彻耳骨,地上打斗成一片,皆是各大门派的人。
“他们怎么打起来了?”
“不知道,先下去再说。”
陆蕊秧虽说着下去,可是叶心似乎并没有往下降的意思。经过几番使力,叶心都只是平行移动。
“蕊秧,怎么了?”
“不知道,叶心下不去,好像被什么东西拦住了。”
陆蕊秧一直给人一种潇洒孤傲且武艺高强的感觉,万年青难得看到陆蕊秧有疑惑慌乱的时候,于是就想借此机会调侃一下:“陆蕊秧,你是不是脾气太臭了,叶心都不想听你使唤了。你以后还是温柔点吧!要不然它就要换主人了!”
叶心可是她陆蕊秧的佩剑,万年青说叶心不听自己使唤,那就好比在说她能力不行,连自己的佩剑都驾驭不了,气得陆蕊秧心神不聚,叶心又颠簸乱飞起来。
“木青,你少说两句,没见蕊秧在运功吗?”
“蕊秧,你别在意啊!木青他只是嘴欠,别理他就是了。”
陆蕊秧虽被万年青气了一下,但还不至于失控,叶心颠簸着在空中回旋几圈后还是被陆蕊秧稳住了。
“蕊秧,我们得想个办法下去才行。”
经过几次颠簸,陆蕊秧似乎发现了什么,恍然道:“我知道了,站稳了。”
陆蕊秧咬破手指,甩出一滴血,道:“破。”
血滴像落入水中一样,一下子就晕染出了一道道裂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