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的空气瞬间凝固了起来,张远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曲子寒神情严肃,凌厉的目光表示他已经看透了一切。
吴清掏了掏自己耳朵,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于是问道:“你刚刚说的什么?”
看到这幅模样的吴清,曲子寒神情忧郁,满是痛苦的说道:“吴清姑娘,你应该提早给我说清你的性别。我这人不是那种歧视女子的男人,肯定会把你当朋友的。可是你现在满着我......”
“哈哈哈,姑娘,吴清姑娘,子寒真有你的!卧槽,我肚子好痛。”话还没说话,一旁的张远就已经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吴清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吴,吴清姑娘,你要去哪?要不要哥哥陪你!”
看到吴清离去的背影,张远蹲在地上,捂着肚子大笑道。
曲子寒以为吴清离去的原因是被自己揭破真实性别,以至于恼羞成怒。于是愤慨的说道:“你笑啥?你不瞒着我,能有这么多事儿嘛!”
“我瞒着你啥了?”
“吴清不是男人的事啊!”
“卧槽,你别诬陷我,他娘的我什么时候说过他是女人了?”
“啥意思?他是男人?”
“小时候和我比谁撒尿远的,还能是个娘们儿不成?”
曲子寒一愣,满脸疑惑的说道:“那林嫣那丫头说的老女人是谁?当时我问吴清去哪了,她不说我吸引了老女人吗?”
张远听后,一脸无语的说道:“我真是服了你!得亏你修为境界高,不然你可能出门就被打死了!”
“我警告你好好说话啊!”
“草,能不能别用武力解决问题?君子动口不动手!”
听到这话的曲子寒,看向张远的目光里充满了好奇,自言自语的问道:“这牲口在叫唤些什么呢?不管了,先打一顿。”
“曲子寒真乃人中豪杰!我辈之楷模!”
“张远,你咋在这?咋一见面就夸我?哎呀,都说了不要这样嘛。”
“小弟我可是对你敬仰已久!”
“哎呀,那给我解释解释怎么回事儿?”
心里疯狂咒骂,脸上却笑嘻嘻的解释道:“这事儿要从,子寒兄你在棋台上奋战后英勇就义,哦不英勇躺下时说起.......”
等到张远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后,曲子寒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任月颖让青月把我救下来的。然后林嫣也在台上,双方差点打了起来?”
“对,虽然当时被我和吴清两人阻止,没有闹笑话。但回来后双方大吵一架,若不是吴清以你身体为由,可能.......”
曲子寒揉了揉眉心,头痛的说道:“林嫣担心我勉强还能理解,可是任月颖为什么又来救我?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事情。”
“啥?”
“为什么不是你把我带走的?吴清还能理解,毕竟不是修道之人身体也差。可是你为啥不是你把我带走?”
听到这仿佛是对灵魂质问的话语,张远憨笑着说道:“我去了呀!可是那两人争抢的太厉害了,把我都揍成这样了!”说完后还指着青肿像猪头一样的脑袋。
看到如此凄惨的张远,曲子寒强行压抑住心中的质疑,安慰着说道:“人生有你张远这种好兄弟,真是一大幸事!”
“那是!”
“还好我机智,用前面被林嫣揍的伤混了过去。不然要是让他知道,我当时因为第一反应是这畜生遭报应了。所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还不得把我揍死!”张远在心中嘀咕道。
“张远,你说吴清去哪了?不会真生气了吧!”
“你他娘的被当面说不是男人,你不生气呀!”
“砰!”
曲子寒正想说话辩解,房门一下被踹开。
只见吴清提着长刀,满是杀气的说道:“老子今天要把你曲子寒下面剁掉!看看谁才是男人!”
曲子寒脸上满是尴尬,硬着头皮说道:“吴清大哥,小弟错......”
“滚,老子不听!你他娘才不是男人!”
“清哥,别这样。咱俩有话好好谈!刚刚全是张远告诉我的,全怪他!他说你是女人!”
“去你的,别带上我!”张远着急的说道。
“你把我当傻子?这事儿没得谈!”吴清满脸怒火的说道。
曲子寒见到这种情况,立刻凭空一抓。然后只见到被吴清紧握住的长刀,突然飞掠到曲子寒手中。
“还谈吗?”
“你以为我.......”
咔嚓!
桌子突然一分为二!
“哎呀,你看我这不小心的。刚刚恢复身体,力量控制不好,见谅见谅!”曲子寒满是歉意的笑着说道。
“曲子寒!”
“啥?”
“你觉得我吴清会屈服于武力?”吴清满脸严肃的说道。
张远见状,欣慰的点了点头,然后大声说道:“说的好!不愧是我张远的好兄弟!绝不屈服于武力!”
曲子寒还没来得及说话,吴清便立刻转向张远破口大骂道:“你这厮为何在子寒兄凭空侮辱我?别以为你有点修为就能肆意欺负人!我吴清绝不屈服!”
张远:“???”
“那就决定了,我们揍张远!”
“好主意,子寒兄,好兄弟!”
“我去大爷的!两个狗日的!我诅咒你们两个生儿子没......”
“啊!~”
.............
国师府
一位身材高大,体挂红锦百花袍的男子站在房间门外,手不断拍敲着房门。大声嚷嚷道:“老顾,快开门!你可知道今天大会上发生了什么事?”
房门被打开,一位双鬓微白,神情略显无奈的白衫儒士开口道:“吕统,你还是小孩子吗?整天大惊小怪的。”
听到对方这样讲,这位当朝镇国将军也丝毫不害臊,反而是毫不见外的走进房间内,粗略的打量了一下。然后略带失望的口气说道:“这完全就没有女人的痕迹嘛!我真想知道你这个“西楚最风流”是怎么评来的!”
顾言默哭笑不得的说道:“我什么时候承认过了?”
“你有脸承认吗?你除了比我会打仗一点,棋力比我高一点,长得比我......不相上下!你再看看我,我......有酒没?客人来了都不知道拿酒招待!”
“先不谈你是不是客人,一般的客人有拿酒来招待的嘛!”顾言默没好气的说道。
“嘿,你都说了那是一般的客人。咱俩谁跟谁呀!快快,把你的珍藏的好酒拿出来!”吕统一边擦拭着嘴角,一边嚷嚷道。
饶是以这位顾白衣的心性都有些忍受不了,自言自语道:“就当上辈子欠了你的!”
说完后,走出房门外,然后没一会儿便亲自提了两坛酒放在桌旁。
看到正在专心致志摆放棋子的吕统,顾言默微微叹了一口气。
自打收官之战结束后,几乎每一届手谈大会时,这位战功赫赫被百姓尊称为“吕镇国”的男子,都会让人把大会上下出的有趣棋局记录下来,然后再由他自己带到国师府上与这位当今天下棋道第一人进行“探讨”。
由他的话来说,只要在一局复盘上他吕统说了一句话。那么就是两个人一同研究出来的结果。
因此不知内情的人,还真以为这位大名鼎鼎的“吕镇国”便是那种不喜扬名在外,实则棋力一定能登上天奕榜前五的“棋道宗师”。
没过多久,落子声便停了下来。这位“棋道宗师”满脸高深莫测的对白衫儒士说道:“老顾,你说以现在这个形势,最后结果是谁胜谁负?”
顾言默微微扫了一眼棋局,然后难得露出一丝玩味的神情说道:“就以现在这情况,我执白,我俩下一局,看看是谁胜谁负?”
“滚!你臭不要脸,再让我十子我就下!”
“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不敢了吧,哈哈,今天我就去外面宣传堂堂天奕榜第一的顾国师,竟然不敢让一子与我对奕。”
顾国师气笑道:“喝不喝酒,不喝赶紧滚蛋。”
“慌啥?这局棋是今天六十四进三十二的对奕中出现的棋局。对奕的人是那个祝家祝老头子和一位叫曲什么的年轻人。”
“白子最后胜了?”
“可不?只是你一定不知道是谁下的白子。”吕统满脸得意的说道。
“你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我想不知道都难。”
吕镇国脸色一僵,然后指着白衫儒士说道:“你算计我!”
顾言默懒得搭理,只是自顾自的倒了一碗酒开始喝了起来。
“算了算了,你就说你现在执白对上天奕榜的对手能胜吗?”吕统好奇的问道。
听到次话的顾白衣,放下酒碗。难得露出思索的神色,随后摇了摇头。
“下不过?”
“难说。”
“啥意思?”
“字面意思。”
“草,跟你这厮讲话真费劲。你就说你下一步走哪?”吕统不耐烦的问道。
顾白衣也不在意,仔细看了看棋局。然后一子落下。
落点纵五横八!
吕统神情一愣,在望了望手中的记录下的落子。有些难以置信的张了张嘴。
“白子与我落子位置一样?”顾言默淡淡的问道。
“不是......”
“那你这么惊讶干什么?本来棋路就有千万种,不和我一样不是很正常吗?”
“他下一手和你这一子落点一模样。”
“哦?”
吕统将顾言默放下的那一子拿起来,然后缓缓放在另一处。
“他下的这里。”
纵七横十一!
顾言默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神色。
不因为其他。
只因接下来的一步,若是由他继续,他将会在此处落子!
相同的两处,不同的顺序!
“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