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的冬天不似北京那般寒冷,连场象征性的飘雪都没有,但是大年夜红彤彤的喜色倒是格外鲜明,家家户户各式装饰都是红红的,浅红、大红、紫红仿若红色霓虹映照整座城市,一年的艰辛苦难仿佛都在此刻消失,只是云熙他们却注定享受不到了。
数日前一份遥远信件的“光临”,以及信封上收信人“墨夷初卿亲启”几个赫然醒目的字都昭示着平静将不复存在,安宁将被打破。
初卿我儿:
分别经年,母深念之,奈何无势,只得忍痛分离,相隔千里。后闻尔父去,深恐之不幸,经年寻找,今终觅得踪迹,母盼早日团聚,补偿我儿之。
另母闻我儿与一密友一处,母深感谢之,愿密友同回之,母亦酬之以珍馐、重金,盼吾儿速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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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满怀思念的家书,却惹得有人欢喜有人愁。
“能确认身份,确实是你母亲吗?”云熙取出信封里附的一小枚珠花。
“嗯,这是我母亲最爱的珠花,小时候我弄丢过一次,下人们找了好久才找回来的。”
“还是得派人去看看,以防万一,闻人,你说呢?”
“先生说的是,东西可以仿冒,还是得去查看。”闻人玉故作认真的回应,但脸上的轻松却是不自主的表露:“这样,我立刻派人去探探,如果是真的,先生也好放心。”
“麻烦闻人了。”
“先生的事就是我的事~”
“若是真的~”看着云熙与闻人玉两人对视的样子,初卿欲言又止,他知道信是真的,字迹不会骗他,儿时想念母亲,一直临摹母亲的字迹,这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所以自己必定是要回去的,而自己想带着云儿一起回去,但~云儿会跟自己走吗?没有把握,应该说是内心深处知道云儿不会跟自己走,所以胆怯,不敢开口。
“什么?”云熙看过来。
“没什么,”初卿慌忙改口:“等消息确定再说。”
“嗯!”
“这些带在路上~那边听说很冷~要注意保暖。”一堆东西塞在车上,初卿看着满当当的后座,实在无法开口说等明日再回去。
这天一大早闻人那边送来消息,确认了是初卿母亲,而且说其相思成疾,急切希望接回初卿团圆,为此不惜派了专车跟回来接人,云熙初卿皆是卒不及防,准备的年货还散落在桌上没来得及收拾。
跟来的司机倒是有规矩,传了口信便回车里等了,几人坐着晃了一会儿神,方才真正反应过来,立刻回屋去替初卿收拾行李,乐儿、南荣吟胤也都前去帮忙。直到临上车前,几人陆续往车上堆放行李,初卿却独自拉了云熙回房。
房内两人对面而坐,相对无言,初卿只是目不转睛的瞧着云熙,云熙也没说话,只默默回视,慢慢初卿一手抚上云熙额前,拨正发缕,再摩挲眉眼、脸颊,仿若抚摸玉石瓷器般小心谨慎。
“痒,”初卿小手指无意扫过云熙的脖颈惹得云熙噗嗤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