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虚掩的房门,被擦拭干净的人闭目在床上,早已换上干净的衣裳,光看外在已看不出垂死之态,只是床边上那个相对衣缕错乱、双目通红的人昭示着床上之人此刻的生死一线。
“熙~”轻声的呼唤。
闻声转头,看到来人:“乾~”
一声回应,乾君来到云熙身边,没有安慰的拥抱,只是站在一边:“信我看了~我不相信因果报应,一切都是个人意志造成的,结果都是他们自己选的!所以与你、我无关!”
云熙知道最后一句才是重点,他们之间从不需要软弱无用的安慰,客观冷静便是最有效的宽慰,自己又何尝不知,只是很难做到罢了,这一年来,体会了太多,也决定了改变,假装的坚强冷漠不一定有用,真实的脆弱宣泄也不一定一无是处。
“可我还是很痛,乾,我放不开他~”
再‘无情’,乾君也没办法这时候做‘恶人’,看了眼床上的人,等人醒了自己盯着点好了,把嘴边的话吞了回去:“我陪你。”
“号外号外,傍晚时分,车站惊现‘第一名伶’即墨熙与广东提督共返广州,同行还有一不明人士重伤昏迷,疑似为新政府迫害,即墨熙不得已远走他乡!”
一番忙忙碌碌,一行人终于安顿了下来,云熙没有住在闻人玉的宅子里,照顾初卿不方便,闻人玉也不强求,来日方长,乾君也还是闻人玉的副将,只是现在单纯为了帮朋友罢了。
南荣吟胤跟在身边作为随护医生照顾,南荣郅则还留在上海。
根据从灼曼那儿交易得来的消息,暗杀行动后,慕涟消失没了踪迹,新政府也已知教坊司分崩离析,后续全权交由灼曼负责,灼曼如愿登上了教坊司的‘头把交椅’,但想坐上巡阅使的位子还得看教坊司的后续发展,而对于出逃、叛变的几位也必须全力击杀,作为仅剩的知情人,灼曼自然不会自讨苦吃,随便抓了几人,当做昔日‘队友’给诛杀了,一代令人闻风丧胆的教坊司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湮灭了。
几个月,日子看似平静,全国各地大大小小的游行、叛乱、战役好似都与这小小的一方毫无关系,在云熙的照顾下,初卿已经醒来,只是依旧只能躺着,口齿也还没那么伶俐,全身多处骨碎、内脏破裂,想恢复哪是那么容易的,乾君初时听闻还警惕了一阵,但看着这形如废人的身体也慢慢放下了心。
闻人玉则只要没事就过来,与云熙说说话,虽然没有逾矩的行为,但关系明显亲近了,乾君也乐得所见,毕竟云熙不能被初卿拖累一辈子。
南荣佑甫这边隔三差五收到闻人玉的电报,电报里长长短短的都是闻人玉打听到的云熙与南荣熙的过去,以及南荣吟胤对云熙的态度,虽然与自己的得到的消息温和,但好像有点急着证明,南荣佑甫不由怀疑选错了人~~还得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