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班后浩洋直接回老宅吃晚饭,菲菲一家和李俊毅也在。婚姻大事是老生常谈的话题,目前许泽康和侄子浩洋是大家关注的重点。浩洋正春风得意,无论大家说什么他都能顺着话茬接过来。四十几岁的许泽康面对老妈、大嫂和小妹的叨叨表面上不为所动、不以为然,实则内心一片悲凉和懊悔,一步错步步错。不想自己的不良情绪转嫁到家人身上,起身上楼,边走边吟诵一首诗,表明立场。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这首诗的前两句大家都非常熟悉,具体什么意思很多人却很难说清楚。今天老太太却不能就此作罢,非弄清楚不可。
“菲菲,你二舅刚才说的啥意思?”
“姥姥,二舅刚才吟诵的是唐代诗人元稹的诗《离思》,意思就是说他心里有个人谁也比不上,他根本看不上别的什么人,打算在这棵树上吊死。”
“唉!你们说说这可怎么办?”老太太是最心疼儿子的人。大家七嘴八舌劝慰老太太,就连一向寡言的老爷子都说了开解的话了。
“老婆子,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放宽心吧。”
“话是没错,当娘的哪能真正放心呀?浩洋、温怡、菲菲,你们将来可不能不管他呀。泽文、一芝、泽佩、维波,你们没意见吧?”老太太这是给许泽康安排好晚年生活,他们谁敢不答应?再说许家人感情深厚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他们四人从感情和理智两方面都向老太太做了保证,仨小辈也乐呵呵地答应了。许浩洋自小和二叔感情深厚,他们既是叔侄又是朋友。最后浩洋又再三保证道:“爷爷奶奶,你们就放心吧。就算你们不交代,将来我也会照顾好二叔的。”
“好孩子,奶奶总算放心了。你明天还要去x市看蕊晴,早点睡吧。”
“嗯。小姑、姑父,你们四人留宿还是……”
“我们回去住,俊毅还要回去收拾行李,他明天要回部队。”小姑说完就领着一家人回去了。
浩洋在回锦江公寓收拾行李,归整礼物之前去了二叔的书房。
“二叔,奶奶说让我们仨小辈给你养老呢。”
“用不着!以后我去养老院。”许泽康果断地拒绝了。
“好吧,随你便。二叔,既然你和她再也不可能,为何不试着接受其他人呢?也许有适合你的。”浩洋劝人也免不了俗。
“婚姻不是适合就可以的。除了所谓的外在相配,还需要灵魂的共鸣,最重要的她应该是你所爱之人。一生犯一次错就够了……”看来谁也劝不了许泽康了。
“二叔,你的观点我认同。刚才那样说,是看你一把年纪还单着急糊涂了。”
“你操心自己就行了。既然喜欢蕊晴就多关心她,偶尔制造点小浪漫小惊喜,女孩子都应该喜欢这些吧?”
“我想是的。不过蕊晴好像不是特别在意这些,我们约会时去了两次书店。”
“挺特别的。如果特别迷恋物质就很容易迷失自我。她也喜欢读书,有一次在图书馆看书特别入迷,竟然忘了约会时间放了我鸽子。”
“能让二叔念念不忘的人必然不俗。”
“嗯。希望有生之年还有机会再见,哪怕一眼也好。”
“二叔,相思太苦。”
“但也甜,心都被填满了。”
“看你这样子,我多希望你能无情些,也许那样你就会快活些。”
“我没有不快活,只是一个人的双人床有些寂寞,怕是没机会变成两个人的双人床了。好了,我们爷俩不要在这儿伤春悲秋了,你回公寓准备吧,开车路上小心。”
“嗯。二叔,早点睡吧。”
浩洋一想到明天就能见到心爱的人,步伐轻快地下了楼。而许泽康仍然坐在书房里抽烟,仔细端详着照片上的人儿……
第二天一大早浩洋就开车出发,九点左右下了高速,用蓝牙给蕊晴打了电话。
“喂,浩洋。你这时候怎么打电话过来?”
“想你了。晴晴,起床了吗?”
“什么呀,早起啦,我不贪睡的。”
“逗你的。我到x市了,在哪里能见到你?”
“什么?你来x市了?你现在在哪儿?”
“刚下高速。你约个地方吧,我直接去找你。”
“好,在人民公园南门口的心悦甜品屋见吧。你对x市区不熟,用导航吧。我现在出发去那儿等你。”
“嗯,一会儿见。”
蕊晴一想到浩洋,心情雀跃很多,又是洗脸梳头又是换衣服的,完了之后拿着包包就往外冲。路过客厅有点心虚地和爸妈、瑞飞打招呼:“我和同学玩去了,中午不回来吃饭了。”说完就在大家狐疑的目光中窜出去了,哪儿还有女人家的矜持。
“老姐有情况……”瑞飞一语中的。
“回来问问她。”王婉和董仕强一个眼神交流,二人一拍即合。
蕊晴坐公交二十分钟就到了心悦甜品屋,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奶茶和一份草莓蛋糕,又给浩洋要了一杯柠檬水。她目光急切的盯着窗外,大概等了十五分钟,浩洋的那辆低调又奢华的黑色轿车出现在眼前。蕊晴奔向店外,浩洋刚好停好车。
“浩洋,你来了。”
“嗯。等很久了吗?”
“没有,大概早到十分钟。我们进去坐一会儿吧。”
“好。”浩洋跟着蕊晴在原来的位置上坐下。
“你先喝口柠檬水,吃早饭了吗?”
“没有,我太心急见你了。”浩洋实话实说。
“你等一下。”蕊晴说着就奔向店外,一会儿提着一杯豆浆、两根油条和一个茶叶蛋就回来了。
“隔壁的早餐店还没有关门,就给你买了这些。你先垫垫肚子,中午我请你吃饭。”
“好。”浩洋边吃边看蕊晴;蕊晴感受到他的灼热视线,很没出息的脸红了,心跳加速。为了摆脱这种局面,蕊晴只好佯装生气地对浩洋说:“你再看,我就走了。”
“好,不看了。哈哈……”
“讨厌!”
“晴晴,下周三是七夕节,怕是不能陪你过了。今天先补上,你想去哪里?”
“天气那么热,室外活动肯定不行。要不我们去看电影吧?”
“好,你带路。”
蕊晴选的是爱情电影,影厅里都大都是情侣。部分情侣按捺不住躁动的心大胆起来,又搂又抱小儿儿科,又亲又吻情不自禁。电影放到男女主角在出租屋里情不自禁地滚到一起时,蕊晴更尴尬,不知道脸该往哪儿放,眼睛往哪儿看。情到浓时,浩洋收起两座间的扶手,把蕊晴的头按到自己的怀里。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激情片段过后,蕊晴从浩洋怀里退开,浩洋却握住蕊晴的手没有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