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刚离开客栈,就转身进了客栈旁的巷子。
“他就是从这里进去的吗?”
“回殿下,就是这里。”
“那好,给我把这里看好了,今晚谁也不许出来,出来一个抓一个。”
“是!”
客栈,陆淮的房里。
陆淮坐在椅子上,薛城跪在地板上。
“跟我说说,你叫什么,你为什么叫我少主,还有是谁叫你来的。”
陆淮手里也在摩挲着那块玉佩,这玉佩是父亲在陆淮中举之后送给他的,玉是一块好玉,怎么还能让这种贼子下跪喊自己少主呢。
“您不知道?”
“知道什么?”
“小人名叫薛城,那块玉佩我五年前见过,那时候在扬州被一个姓江的人抓住了,就为了我偷的这块玉佩,之后听到他们说玉佩的主人姓陆,我差点为这块玉佩丢了一只手,之后他们答应不砍我的手,只是要我帮他们做事。”
“你说还有个姓江的?”
“对,我就是被他抓住的,不过我只知道他姓江,我一直叫他江先生。”
陆淮听到这话就陷入了思考,“扬州,姓陆,姓江,还有这块玉佩,应该就是父亲和江叔。”
陆淮看向薛城,问道:“那江先生这次叫你来干什么?”
“偷东西。”
“偷什么?”
“一个名册。”
突然陆淮的脑子里如同响起惊雷。
名册!
又是那个名册,原来一直要拿到名册的是江叔,难不成江叔怀疑父亲了?
陆淮想了想,跟他说:“你回去就说没找到什么名册,而且不许说我跟你谈过话,若是被我知道你乱说话,小心你的脑袋,今晚就在我这里待着吧,汉王殿下估计在下面等着你出去呢,明日再走。”
“多谢少主救命之恩,我回去绝对不会说今日和少主见面的事情。”
陆淮一晚没睡,全在想着江叔,父亲还有那个名册里面的事情,还有当初在将军山上的那个人跟自己说的“陈先生”到底是谁?还有江允,自己还能不能信他?
许多谜题困扰着陆淮,让他一晚上都没睡。
薛城一大早就换了一身衣服出门了,甚至他出门的时候连江允还没来客栈。
“他出来了?”
朱高煦也刚起床就接到了昨晚守着的探子的汇报。
“叫他们跟着,然后监视住,这个人有用呢。”
他也很好奇昨天晚上那人和陆淮说了什么,自从那个册子掉到陆淮手里,朱高煦就感觉有一张大网笼罩在京师上空。
放下粥碗,嘴里喃喃道:“难不成这都是你的手笔,建文。”
……
陆淮顶着两个黑眼圈打开房门,六子还吓了一跳,以为东家怎么了呢,像是被谁打了两拳。
张淑敏又是一大早的来找他,今天陆淮是直摆手,还让她看自己的黑眼圈,实在不能陪她出去。
“你看,我都这样了你还让我陪你出去吗?也不体谅体谅我。”
“好啦好啦,那今日就不让你出门了,我就在你客栈里好了,反正你给我讲课也是一样。”
陆淮听到这话,瞬间头大,这怎么还甩不掉呢。
“你老实说,是不是又跟你二嫂吵架了。”
陆淮觉得她这几天老来自己这边就是因为在家里受气,来找自己出气了。
“你咋知道!那女人又打了我的丫鬟,我也想和嫂嫂说,不过那些姐姐们都劝我别去,真是太憋屈了。”
“真是的,你这每次受气都拿我出气,罢了,今日就再陪你一天,不过我觉得今日不一定能整天都陪你。”
张淑敏听到这话十分好奇,问道:“为啥啊?”
陆淮给了她一个神秘的微笑,没有答她。
此时的江家,薛城跪在地上,江全和沈郯坐在椅子上。
“你说名册不在陆淮那?确定吗?”
“小人确定,我昨晚查了很多次,都没有查到有什么名册。”
挥了挥手让薛城先退下,江全拿起一杯茶和沈郯说道:“名册不在陆淮那里,那在什么地方呢?你我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我在锦衣卫里的探子甚至冒死查了锦衣卫里也没有那本册子。”
“不急,既然陆淮没有拿到册子,那我们就继续保护他就行,让他成为真正的局外人,以他和太孙的关系,保住客栈这个据点应该没问题。”
外头突然进来一个家丁,在江全耳边说了两句。
江全喝了口茶,跟沈郯说道:“有几条尾巴跟着来了。”
“处理好了吗?”
“既然我说出来,那就已经处理干净了。”
两人相视一笑,举杯品茶。
……
朱高煦看着面前没了耳朵的十来具尸体,攥紧了拳头,自己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呢,自己派去跟踪的人被杀了,还把尸体耳朵割了,这是在挑衅他汉王。
“竖子安敢欺我!取老子披挂来!”
准备直接杀向客栈,拿了陆淮问问清楚,那人到底是谁,居然敢如此羞辱一位国朝王爷。
还没出军营,宫里的小太监便带着朱棣的口谕来了。
口谕很简短,只有三个字“滚回去”。
朱高煦气的直接砍树,硬生生把一棵树砍倒了,也把那小太监吓得够呛。
太子府里的朱瞻基也收到了口谕叫他去宫里。
朱瞻基见到朱棣的时候,老头正叫小太监搬了一张椅子躺在殿外晒太阳。
“乖孙来啦,你知道爷爷叫你来干什么吗?”
“孙儿不知,请爷爷明示。”
朱瞻基确实不知道,自己在太子府待的好好的,突然召自己进宫,当然不知道为什么了。
“你二叔手下死了十来个士卒,耳朵还被人割了。”
“啊!此人怎敢如此羞辱咱家!”朱瞻基听到有人杀了二叔手下的兵还如此羞辱二叔,虽然二叔与他家不对付,但是羞辱二叔便是羞辱皇家,这口气绝对咽不下去!
“爷爷再告诉你,那些士卒是因为跟踪昨晚见过陆淮并且早上从那离开的一个贼子而死。你现在知道爷爷叫你来干什么了吧。”
“知道了,孙儿这就带人拿了陆淮去审问。”
“蠢!那陆淮无甚必要,最重要的是查出那个贼子到底离开陆淮那之后去了哪,你把这个查出来,抓到那背后的人才行。”
“孙儿明白了,孙儿这就去布置。”
“懂了就好,你也别忙走,西洋人进贡了一种吃食的制作方法,虽然现在天气凉了,不过还是可以吃的。”
……
此时的陆淮心里正想着这朱高煦怎么还不来找自己盘问昨晚的事啊。
他知道瞒不了朱高煦,所以早就编好了谎话等朱高煦来,可这都好久了,怎么朱高煦还没来啊。
没等来朱高煦,却等来了朱瞻基。
“怀文兄,前些日子你我喝的大醉,真是痛快,今日我又来找怀文兄了,不知你可否赏脸啊。”
“太孙殿下邀请,我陆淮荣幸之至。”
听到这声音真是久旱逢甘霖,心里高兴的不得了,赶忙下去接朱瞻基,就留一个张淑敏气呼呼的在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