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今日怎么有空来找我,莫不是殿下抓了那册子上的人,心情高兴要来和我喝几杯?”
陆淮身子让开,请朱瞻基进房间。
“怀文兄,你不老实啊。”
朱瞻基拿起一杯茶,抿了一口,就这么看着陆淮。
陆淮听到这话,瞬间汗毛炸起。
“泰顺兄这是什么意思,我这人哪有什么不老实的地方啊。”
“我说怀文兄不老实,是因为怀文兄你信不过我。”
“这又是何解呢?请泰顺兄赐教。”
朱瞻基叹了口气,看了一眼仲威,后者立马靠在门上观察外面是否有人监听。
“怀文兄,那本册子可否拿给我看一眼。”
陆淮听到这话,心中一阵苦涩,自己终究还是瞒不过他的。这些人从小在这种环境下长大,什么样的没见过,自己这也算是栽了。
“泰顺兄若是来要那本册子的,那恕我不能交给你了。”
“哦?为何不能把册子交给我?”
“殿下就莫要问了,这册子我已经烧掉了。”
朱瞻基也不再逗他了。
“哈哈,怀文兄,你可真是不禁逗,你给我的那本册子我拿给我爷爷的时候,我爷爷一眼就看出来是假的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朱瞻基没等陆淮回话便接着说道:“因为啊,那本名册上少了一个人,恰巧那个人我爷爷是认识的,怀文兄你还要藏着那本册子吗?”
陆淮心中也是大惊,陛下也认识父亲,父亲,你到底是什么人。
“怀文兄,此时你的客栈周围藏着我二叔的一支队伍,还有很多反贼也盯着你呢,那本册子记载的是反贼中的叛徒,那些反贼竭尽全力要拿到这本册子,就是要用这本册子清洗他们中的暗探。”
“你说……你说这本名册不是反贼名册!”
陆淮这句话倒是听得清清楚楚。
“确实,这些人有的是自愿投效来的,有的是被迫投效,还有些就是自己想通了不再追随那群人了。”
朱瞻基双手拄在窗台上,望向秦淮河。
“怀文兄,你自己把那名册烧了吧,不要留一个字,有一个字留下来,你关心的那人就多一分危险,现在知晓那人身份的除了你就只有我爷爷,我和仲威也只是猜测,不敢确定。”
陆淮坐在桌子前面思考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谁也没有说话,仲威守着门,朱瞻基看着河景。
突然,陆淮起身从床板里拿出那本册子。
仲威看到陆淮的动作,拿出一支火折子递给他。
火舌舔上那本名册,许多人的名字从册子上消失,也代表了许多人努力排查的结果没了。
很快一本册子就烧成了一堆灰烬。
“好,怀文兄,你取酒来,我们最好要喝个大醉,外面那些眼睛才会放心。”
很快六子就把酒送上来了,和以前一样,陆淮跟朱瞻基喝酒,仲威滴酒不沾。
……
天色将晚,朱瞻基和陆淮喝了一下午的酒,出门的时候连路都走不直了。
“怀……怀文兄,我下次再来找你喝酒。”
“泰顺,你只要……只要来,我这儿的就随你喝,想……想喝多少喝多少。”
六子扶住陆淮,仲威背着朱瞻基,拉扯着把两人分开,仲威背着朱瞻基跟六子告辞后就一路往太子府去。
陆淮?六子没注意到他,他直接趴在大堂的桌子上睡着了。
仲威脚步很快,而且路上都有朱高煦的人守着,根本不用担心有人劫杀。
进了太子府,朱高炽刚洗漱完毕,以为儿子今日又不回来了,反正他夜不归宿也是常事,说不定又睡他爷爷那了。
看到仲威背着朱瞻基,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朱高炽赶忙走过去,就是身体太胖跑不起来。
一靠近还准备问怎么回事,瞻基有没有事,那一阵酒气直接熏得朱高炽直往后退,朱瞻基趴在仲威背上打呼噜呢。
“快快快,给他弄点姜汤,这小子怎么这么个喝法啊,仲威你过来跟我说说今天到底怎么回事,瞻基怎么喝这么多。”
“太子爷,您就别问我了,这事我不能跟任何人说,就算是您也不例外,您要是想知道,您还是亲自去问陛下吧。”
“嗬,我爹让他喝这么多啊,不行不行,我得去问问。”
后面太子妃张氏也出来了,赶忙喊住朱高炽:“你这个时候进什么宫啊,你要问也明天去啊,先把瞻基安置好了。”
“也对也对,仲威你今天也累了,早点回去吧。”
“是。”
仲威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
“你是说朱瞻基今日去找陆淮是喝酒,两个人相谈甚欢,然后喝的大醉。”
江全此时听了江允的报告,也十分头大,这朱瞻基又去找陆淮喝什么酒啊。
自己给沈郯写的信,他还没有回,不过他是真的不相信名册在陆淮手上,毕竟陆淮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对于这些事情一概不知,更别说保存这个名册了。
“允儿,你这几天还是盯住陆淮,然后查名册的事情我自由安排,一定要小心,那朱瞻基不是简单人物,别让他看出你的身份。”
“是,父亲。”
待江允离开后,江全拿出自己记录的一个册子,翻了翻,找到一个人名“薛城”。
“就是你了,飞云手薛城,当年抓住你也废了些心思,这次就看你能不能给我查清楚名册的事了。”
江全写了一张条子,取了一只鸽子放在鸽子脚上的小信筒中。
“速来吾居所”。
那鸽子飞得很快,马上就到了城外江边上的一个渔户家中。
那渔户取下纸条,脸上满是笑容。
……
第二天一大早,朱瞻基就起床了,头疼的要命,昏昏沉沉的又睡不着,起床看到天王在不停的蹦哒,朱高炽还在逗狗。
“醒啦,我已经见过你爷爷了,你查的那事情我知道了,不过你确定那册子在那陆淮手中吗?”
“确定的,我看着他亲手烧掉的。”
“那就好,你爷爷的布置很重要,要是那册子上任何一个名字流出去,那都是对你爷爷的一次重创,你把那个陆淮控制好了,不要透露出任何一个人的名字。”
“是,行了,我还是得去睡觉,这头太昏了。”
另一边在客栈里的陆淮也是,醒来就头疼的要命,叫来六子给自己送了早饭,之后又是倒头就睡。
……
大清早那个渔户便拎了几条鱼进城了,一进城就往江家去了。
“江先生,这次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办吗?”
“对,你当年落在我手上,我没杀你,你答应为我做三件事,可还记得?”
“记得记得,江先生不杀之恩永世难忘。”
“你记得就好,你晚上去一趟三山街那边的怀文客栈,给我找一本名册,上面都是记载的某某府某某人,要是有,就最好偷出来,不要惊动任何人。”
“是,不过是去一个客栈偷个册子,这太容易了,江先生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薛城听到这个任务顿时笑了出来,偷个东西这有何难啊。
“你有信心就好,记住,能不杀人就不杀人,杀了人也要处理好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