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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极北冰原乃是鸿蒙之石的发源地,魔族争先恐后的前来冒犯无非是为了鸿蒙之石。极北冰原居住的是一些精灵小族,大多都是适合居住在寒冷之地的精灵们,它们只能在此生活;或者是此地的守护者,即便每日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也仍然顽强的抗争着。

轩饶天魂受损,本该好好的修养生息,但是她安静的待了几日也待不住了,云烬同意她跟着这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不知道为何看守温池的那名叫流光仙娥也跟来了,那仙娥看她的眼神依旧冷漠。轩饶见此,忽然想起了渭水郡主,渭水郡主倒是每回见她都是这副清高的样子。

极北冰原路程遥远,他们是坐仙舟去的。轩饶坐在船头的案桌上喝着茶,此时是流光的裴阮就在她左侧坐着,只是轩饶还不知。轩饶见她完全没有拘束的样子,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你为何跟来了?”

裴阮原本已经平静的心,此时见她又心生波澜,“你能来沉渊我为何不能来?”

轩饶一愣,仔细的打量着面前女子的脸,好笑道:“啊,是渭水郡主啊。怎么,你也是来沉渊找业火霜枝的果子的?”

被说中心思,裴阮抿着唇没应声。轩饶思索片刻,心中疑虑甚多,但她也知道裴阮不会直接告诉她,便笑笑故作轻松道:“渭水郡主可能来错地方了,业火霜枝生长在沉渊之外,这里是秘境,可没有渭水郡主要的东西。”

“我知道,我是来见北海君的。”裴阮添了杯茶,回击道。轩饶脸色骤变,方才还是她忽略了,裴阮都在这仙舟上了云烬必定也知道了,只是有瞒她。呵,轩饶发现,好似以往一千年与云烬相处的时间里,都没有她在这沉渊里计较的事情多。

“是么?原来沉渊这么容易来啊,我竟都不知道。”轩饶微微往右倾斜,好奇的问她,“那北海君答应收你为徒了么?”

茶杯咚的一声落在桌案上,裴阮气红了脸,轩饶把茶壶推到她跟前,示意她不要太生气,一脸无辜道:“渭水郡主知道,我呢一向没什么规矩,好奇重,你既说你来见北海君,我肯定是想问问其中故事得嘛。”

“呵呵,郡主,茶水都洒了,重新倒一杯吧。”

云烬本是在内室里休息,大概是被她们吵醒,便出来了。这边两人突然默契的同时转头不看对方,刚才还紧张的气氛此时似是没有发生过。

待云烬坐下,裴阮这也才想起她未行礼,不过此时再起来也显得太过矫情做作了些,她偷偷看了一眼云烬,见他完全没在意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又有些难过,他这神情完全是忽略她的。

云烬自是瞧不出她们之间有什么不对,他现在整颗心都是浮躁的,方才他又梦见七万年了,此刻只想赶紧把极北冰原之事解决完,然后直接去万妖谷把鹄月斩杀,离开此地。

“云烬,云烬。”

云烬有些恍然,轩饶喊了两声也没见他应,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道:“你想什么呢?”

裴阮诧异的看着他们俩对话,这才知道,原来轩饶还不知云烬是北海神君长歌。裴阮微微勾了一下嘴角,她端着茶杯一口一口的缓缓喝着茶。

“无事。”云烬摇头,岔开话题跟她们俩讲明极北冰原的情况,“此去极北冰原你们需得多注意行为举止。”

云烬倒了杯茶,又放下,瞥了一眼轩饶,继续道:“那里居住的精灵警惕性很强,虽然灵力低微,但是冰原是他们的领土,若是做事冒然肯定是不能轻易脱身的。”

其实云烬此话并未针对轩饶,轩饶自是明白,极北冰原是极为特殊之地。出发前,司染还与她说过,据说北海君从未带人来,从来都是只身前来,故此司染还羡慕她能跟着来极北冰原呢。

司染说,玉缎仙子为她特地研制的那款香已经快好了,到时候名字可以由她自己来起,轩饶甚是期待,不知道那香到时候能不能带出沉渊,她还得好好想想这个问题。

商丘到极北冰原,仙舟得行两日,他们到时,冰原东部已经战火滔天,逐渐沦陷。轩饶远远的望着,有些震惊,那魔兵似是一把破天裂地的黑色之车,一路直直的在雪白的冰原上留下痕迹,她听见有精灵哀鸿,亦看见了它们的顽强不屈,不退缩不放弃,心生震撼。

轩饶忽然记起来《苍起录》里记载的她的母亲,她曾经计较的事,闹过的事,如今看来是多么的幼稚与好笑。她的母亲,言叶君可是浩瀚最伟大的神啊!

云烬见此御风而去,她们只听得到风里他掷地有声的命令。

“你们在仙舟上待好,不要下来。”

那是一柄赤黑色的长枪,它直直阻断了魔的前进之路,那长枪插进冰层里,矗立在战场的中心,有源源不断的光芒外溢,让人心生敬畏与恐惧。

魔族瞧见那长枪就没敢前进,甚至有人开始后退逃跑。为首的魔,整个脸蒙着让人看不清,他亦是犹豫了,随即有下了决心,长臂一挥,下令进攻。

轩饶在舟上看的清楚,极北冰原的精灵与魔族是孑然相反的表现,它们一见那长枪就骤然轻松,轩饶甚至都听见了有欢呼声。

“北海君,是北海君来了。”

“快快快,我们把位置让出来,给君上腾一腾地方。”

“对,别因为我们影响了神君,都让开些。”

“哈哈哈,看这些魔族的宵小还敢来。”

“你看你看,那魔族已经开始退缩了,哈哈哈。”

“我们精灵比他们不知道厉害多少…”

在魔族二次进攻时,云烬已然已站在冰原之上了,寒风吹动着他的衣袂,飒飒作响,他就站在那柄长枪旁边,对面是千军万马的魔兵,他一步没动。

突然,轩饶似是瞧见他勾起了唇角,那是轩饶不曾见过的他的模样,等她再仔细去瞧时,云烬已经迎面而战了。

长枪过处,片甲不留。

“那枪叫归鸿,是君上的。”

“什么?”轩饶的注意全在云烬身上,没有听清裴阮在说什么。

裴阮亦紧盯着极北冰原上的那团赤黑色的火,她没有转头,道:“归鸿与鸿蒙之石皆源于极北冰原。鸿蒙可孕育万物,那归鸿便可让万物归息。你知道归鸿的意义吗,轩饶?”

轩饶没懂裴阮想表达的是什么,她感觉自己好像漏了一些什么,但是此时又想不明白,索性放弃,眼下重要的是击退魔军。

“你干什么,君上说在此处等着。”见她往前,裴阮立马拉着她制止道,“你本就受了伤,去了只会给君上添乱!更何况你那点低微的法力……”

“呵,郡主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放开!”

裴阮一愣,松了手,轩饶下了仙舟直往冰原而去。

“魔君,北海君已经杀了我们三分一的人了,我们需得从长计议,不可在此白白送了族人们的性命。”

殷瞳整个脸都笼罩在黑色的面罩之下,他眼里满是不甘,手中的长枪被攥的铮铮作响。

“魔君,我们只要按计划拖到鹄月拿到业火霜枝的果子就可以,此时并不是进攻的好时机啊。”

殷瞳依然紧盯着战场中的那个人,他咬着牙,沉声道:“退。”

“是。”

无西松了口,这殷瞳魔君对北海君恨之入骨,又是个脾性急躁之人,他来此真是伴君如伴虎,不过为了魔族的大业,他亦愿意鞠躬尽瘁。

魔族大军开始往后撤退,云烬自是知道这领军的人物是谁。魔族之人对他虽然惧怕,但从来都是恨意滔天,只要有丁点儿机会都会把他置于死地,尤其是魔君殷瞳。

七万年前,魔族还是分裂状态,此时共有五位魔君,这殷瞳便是其中一位。殷瞳气性小脾气暴躁,阴沉。他包裹在黑色一下,让人瞧不出模样,但是他那柄褐色长枪格外的鲜明。

云烬记得,就是那柄枪刺穿了顾均的胸膛。

他手中的归鸿光芒高涨,如它的主人一样杀意充斥着整个身躯。

归鸿在他手中转了一圈,云烬点地而起。

殷瞳猛地回头,他感觉到了从背后来的杀意,他突然笑道:“无西,本君从来都不是什么顾大局的人,我要的,只是长歌死!”

无西大惊,没来的急劝阻,殷瞳就迎面撞上了北海君,他心道,还是观澜魔君了解殷瞳魔君,事先有所预料,不然此次谋划怕是前功尽弃。

魔军混乱,无西拿出了观澜魔君的令牌,高声指挥道:“退,退,都给我撤退!”

一时之间魔族大军有了方向,迅速的撤离了冰原。轩饶甩了甩手往回走,裴阮在她一旁,打量了她一眼,裴阮没想到轩饶术法修为竟然已经如此之高了,她也不过三万余岁,真是令人讶异,心里也有些赞叹。

别人说的或许不全然是真的,裴阮想,她也应当重新的认识一下重华了。

“你下来干嘛?不好好听话了?”裴阮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轩饶调侃道,“渭水郡主这是也跟我一样任性了啊!”

“这是我的事。”裴阮生硬的回道,“只是因为君上要护着你,我只是怕你再受了伤,君上还得分心来顾看你。”她心里默默强调:不是因为我担心她,只是因为君上。

“呵呵,”轩饶看着裴阮,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想不到渭水郡主还有如此的一面啊,也不是那么的清高嘛。裴阮都知道此时的北海君是云烬了,担心她还说这么牵强的理由,呵,轩饶突然觉得渭水郡主与白宋有那么点相似,只是他们性子不同,一个跳脱一个规矩,但也有些可爱呢。

“郡主,你说你是不是有时候太过关注我了啊?按理说我从未见过北海君,你何故………”

噔———————

极北冰原上空,双枪相交发出剧烈的声响,轩饶与裴阮离得近,闻声迅速做出反应,避开了术法光芒的波及,她们后退到安全的地方,终止了交谈,全神贯注的看着空中那场交锋。

东部上空黑云压底,云烬与殷瞳交锋又相对而立。云烬勾着唇,他眼神明亮坚定,手中的归鸿也越来越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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