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初将他的伤口处理好,已经是深夜了,怕他出现发烧、伤口感染等症状,安初一直守在床边。
看到安初甚是疲倦,荣休便让她的丫鬟将她带下去休息。
“我不放心你,我好不容易有救活他的可能,万一你嫌麻烦偷偷把他杀了怎么办?”
荣休哈哈一笑:“你这小姑娘说话真是有趣。”
安初在心里呸了一声,我的年纪恐怕都可以当你奶奶辈了,还叫我小姑娘!
“我千辛万苦救了人,自然要负责到底。”
“你莫担心,他是我友人的徒弟,我会看顾他的。”
安初狐疑的看着面前的大师,问道:“你,此话当真?”
“呵呵,小姑娘,你看我像是不可信的人吗?”
“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方才刚刚撒了谎,说你不认识他,难道你觉得我能信你吗?!”虽然这样说话,安初心里却是信了荣休的话,若真是不识之人,他必不会夜里将她叫来。
“这个,那不是想激你用药吗,你要是不肯给他用药,他死在我这儿,我没法和友人解释。”
“所以你就拉我入局,万一治不好他,都算在我头上?”
安初带着怒气,找了间屋子住下了,因为实在是累极,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到了第二日,安时派人请她们姐妹几个去诵经祈福。
花开一看见小姐的黑眼圈,吓了一跳。“小姐,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以前一夜不睡,也没有这样深的黑眼圈啊?”
安初黑了脸,“还不是被那男的吓得!我梦到他变成了傻子,缠着我叫娘子!真是太可怕了。”
“云舒还没回来呢,也不知道那位公子脱险没有。”
“大姐她们想必已经等急了,你先去禅房寻云舒,她熬了一夜,若那公子醒来,你来佛堂找我便是。”
一番梳洗打扮之后,安初急忙赶往安府女眷常用的小佛堂。但还是迟了一些。
“诵经祈福都要来迟,也不怕佛祖怪罪你心不诚。”安熙忍不住挤兑她。
“劳四妹关心了。”
安熙一愣,谁关心她了?她刚才说的话,怎么理解也理解不出来关心的意思吧?这二姐脸皮也忒厚了些。
“大姐,昨晚大师有事找我,我们对弈到了深夜,故而起晚了些。”
“无妨,无妨,我们这就开始吧。”
若是花开听到安初这番话,定会笑话小姐,明明不会下棋,还好意思说自己和大师对弈到深夜?
一众女眷虔诚的诵了半个时辰的经,花开就匆匆赶来。在安初身边耳语一番,安初大惊,心里有些难受。
将安时叫到一旁,说清楚原委。
“大姐,那荣休大师找我救一个中毒之人,我推辞不了,而且治病救人本是医者本分,时间紧迫,我这就去看看。”
“你说的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二妹,大姐只嘱咐你一点,若是没有十分把握,你还是不要出手,不然……”
安时担忧的看着安初,二妹心地善良,是好事,就是怕她会沾染人命。
安初听了这话,心里涌上感动,安府除却四婶和四妹,好像对她都颇为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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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领着安初快步向禅房走去。
“花开,那位公子真的有痴傻之状?”安初紧张的问道。
“小姐,我看到他目光有些呆滞,问他什么都不言不语,奇怪的很。”
当安初出现在江离面前,江离好像看到红烧肉一般蹭蹭凑了过来,一把抱住安初。
“娘子,你来接我回家啦!我都等你好久了。”
安初这次是真的吓呆了,昨晚的噩梦竟然成了现实?!安初将身上的人推了下去,又为他细细把脉。
咦?奇怪,分明脉相正常,莫不是他在装傻骗我?
“这位公子,请自重,你现下除了余毒未清,伤口未愈合外,并无其他症状,不知你装出这副样子骗我是何意?”安初把江离推得更远一些,义正言辞的说道。
江离低下头,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娘子,你不要我了吗?你嫌弃我傻,对不对?娘子,我胸口好疼啊!”
安初听了他的话,只觉得太阳穴一突一突的。再看向江离胸口,原来他伤处渗了血出来,可见是刚才抱她导致伤口裂开了。因为她的衣服上也蹭了血。
“我不是你的娘子,你看看我刚12岁,还是个孩子!”
“可是,刚刚那个叔叔说你是我娘子的。”
“她就是你娘子,现在不是,将来也会是。”荣休慢慢从屋里出来。
“你这是何意?我帮你救人,你却要败坏我名声?”安初一看到荣休,就有点咬牙切齿。
“贫僧早起为你们二人免费算了一卦,真是天赐良缘,天造地设的一对,我就想着撮合一下。”
“那真是谢谢你了啊!”安初怒目而视。
荣休赶紧摆了摆手,“不敢当,不敢当。再说了,昨晚是你说的,他变成傻子,你为他负责。你看,他果然傻了,虽说模样还瞧的过去,但哪有好姑娘愿意嫁给傻子了,你得负责到底啊!”
安初说不过他,索性把江离拽进房内,为他重新包扎。
“娘子,你不要生气,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叫你娘子了。”
“我叫安初,你可以叫我安姑娘。”安初话一说完,花开就急了。
“小姐,你怎么能把闺名告诉他呢?况且,我们都不知道他是谁?”
安初叹了口气,又忘了自己身处古代了。安初看了荣休一眼,荣休立刻知晓她的意思。
“他叫江离,乃是济阳人氏,尚书吏部郎江智渊庶三子,年幼时拜九华派掌门为师,未曾婚配,没有婚约。”
见荣休越说越离谱,安初直接挥手打断他:“是否婚配,有无婚约,你说给我听作甚,出家人不理红尘事,你没听说过吗?”
荣休摇了摇头,“姑娘说的不对,要是出家人不理红尘事,你们来寺里作甚?我们只是置身红尘之外,为你们这些尘缘未了之人提些建议罢了。”
“我说不过你,现在我就想知道,是不是你们俩在骗我?他明明脉相正常,怎会有这般痴傻之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