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与人殊,应在十五。
这八个字令安初心神巨震,本就不是她的生辰八字,算出来的命自然也不是她的。
“大师可否讲清楚?”安初按捺不住,开口问到。
“你们的谜,不该我来解答。”荣休大师确实一脸高深。
“那要找谁呢?”
“今日是哪一日?”荣休大师状似随意的问。
“十一月十五。”安初说出口,便有些明悟。
“多谢大师。”
“你们走吧。”
主仆三人又走回大殿,路上,花开问道:“小姐,那大师是什么意思?他知道我们的身世,为何不说?”
“今日是十五,也许我们会遇到一位贵人。”
“哦,也不知道他算的准不准,要是不准,怎么办啊?”花开一脸的苦恼,她真的好想找回家人啊!
“要是不准,我们就砸了这佛光寺,怎么样?”
“小姐,你又逗我,凭我们几个怎么能砸的了佛光寺?”
“你知道就好。”安初哈哈一笑,气得花开又跺了跺脚。
“二妹,你回来了,是不是那位见得你?你可曾问他问题?他为你解答了吗?”安时一看到安初过来,就甩出一连串问题。
“是荣休大师,我问了我娘的事情,但大师只说让我等待机缘。”安初老老实实的回答。
“女施主等一下,大师命小僧送您一样东西。”一位僧人步履匆匆的赶了过来,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木盒。
安初接过之后道谢,只见里面有一串佛珠和一颗红豆。安初拧眉,佛珠是这些高僧经常送的,但是这红豆,莫非是不小心混了进去?
到了晚上,吃过了斋饭,安初最在桌前小凳上,借着灯光望着掌心里的红豆,百思不得其解,这里莫非有什么禅机不成?只怪自己愚钝,看不破啊!
更怪那古怪的荣休大师,有话不好好说,没事儿玩这种猜谜游戏。
“小姐,外面来人,说要见你。”云舒掀开帘子走进房间。
“这么晚了,难道是大师?”安初将红豆塞进随身携带的荷包中,吩咐云舒将人引进来。
“女施主,寺里有个重伤之人,命在旦夕,还望伸出援手。”
“你怎知我会医术?”
“是荣休大师吩咐的,现下伤者就在荣休大师的禅房。”
安初心中了然,让云舒检查一遍药箱,便随那人走了出去。花开一看,扔下手中的被褥,也急忙跟了上去。
进了禅房,就看见一玄色衣袍的男子倒在地上,衣衫破烂,露出来的皮肤有许多的伤口,然而最重的伤在胸前,一支长箭还未拔出。
安初上前把脉,这男子显然是失血过多而昏迷了,距离中箭已经过去几个时辰了。
安初又轻轻拨开他的上衣,想看清楚伤口的情况,不料竟从衣服口袋里滚落许多银杏果和红豆。
这人好生奇怪,逃命之时,还抱着这些东西。
男人名叫江离,是九华派掌门收的关门弟子,也是天分最高的一个。
江离十一岁时,九华派掌门顾陈带他到佛光寺见故友荣休。
“小友,我们手谈一盘如何?”顾陈不停地夸他的好徒儿,什么三岁吟诗作对,出口成章,六岁棋艺无双。说的他头疼的很,不堪其扰,于是答应与他下棋。
一盘棋从晌午下到晚饭,最终竟是江离胜出三子。
“果然聪慧过人。”荣休叹服。
“大师与我下完棋的反应和旁人不同,他们输了,只会说我‘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荣休正色看着江离,“你也很不同,十分合我眼缘,你跟着他,乃是明珠暗投,不如拜我为师。”
“哎,你这老秃驴,怎么跑我这里挖墙脚来了。我千里迢迢的来看望你,你却想拐走我宝贝徒弟。”顾陈一听,便急了,好不容易为九华派找了个合格的传人,要是被拐走了,岂不得哭死。
“说什么看望我,明明是来炫耀徒弟来的。”荣休不雅的冲着顾陈翻了个白眼,“再说了,我问的是你徒弟,你插什么话!”
于是顾陈眼巴巴的看着江离,江离便出言安慰他。
“师父且安心,师父犹如弟子的再生父母,弟子是不会抛师弃祖的,况且,我也不想出家做和尚,每天坐在这么小的禅房里,太无趣了些。”
江离又转头看向荣休,“想必大师也不希望收一个空有才华,却忘恩负义的小人吧。”
荣休和顾陈皆是哈哈大笑,“你将来要是入朝为官,一定能舌战群儒!”
“荣休,早些年有个老道,看见他就说他有大劫,差点从我手里抢走他,我思来想去,心里很不安稳,所以前来找你为他算算。”顾陈一脸郑重的说。
“那你还说是千里迢迢来看望我,有求于我,还敢跟我炫耀?!”荣休大师一脸戏谑。
这一句话说的顾陈老脸一红,嗨,这不是忍不住嘛,这些年,因为这么个徒弟,他在一群老友中特别扬眉吐气。
荣休正襟危坐,看着面前的卦象,一脸凝重。
“卦象显示:险死而生,缘在十五。”
“荣休,是不是不大好啊!”顾陈担忧不已。
荣休摇摇头,“他十五岁有大劫,但会遇一女,就她一命,只是那女子目前好像还不在这里。”
“那她在哪?我把她接到我徒弟身边,不就可以了。”
“哪里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就算你将他的贵人接到身边,只要大劫还在,他应劫之日,那女子也会因种种原因被引走的。”
“那,那你帮我算一下那女子在哪?我门下的千机阁定能寻到。”
“我再起一卦。”
荣休看着卦象,一副神往的样子,好像对看到的景象十分憧憬。
他叹了口气,“此女所在,安邦定国。真是令人心生向往啊!”
“此话怎讲?你找到她了?”顾陈一脸急切的神色。
荣休摇了摇头,“她不在此间,但此子应劫之日,或许就在了。”
“哎,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说清楚点能死啊!”
荣休十分认真的回答:“能死,天机不可泄露。我为你徒弟算那女子,就已经损了我十年生机了。”
“当真?你今年都快四十了吧,这可如何是好?你要是早死,我们师徒俩要欠你个大人情了啊!”
“不劳你费心,我有几百寿数,死的再早,也比你晚。”
“你以为我会信?一百都不常见,你还要活几百年?当心被人当成妖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