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二妹,一会儿进了寺里,可不要走远。”安时对安初和文氏招手,示意她俩和自己并肩走。
安熙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亲密的挽上安时的手臂,把安初挤到一边,占据了安时左手边的位置,文氏正好在右手边。“大姐,我要和你一起走嘛。”
说完这句话,转头看着安初,一脸的得意。而安初只是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她,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安熙被安初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明明是个比自己大一岁的孩子,居然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慈祥?这不是祖母平时看她的眼神么?她赶紧转过头不再看安初,和大姐聊起天来。
见了安熙的举动,文氏无奈的冲着安初一笑。用眼神示意她要不要和自己换位置。安初摆了摆,领着自家两个小丫鬟,悠闲的看起四周的景色来。
佛光寺坐落在山上,几百阶的石梯,走的这几位小姐香汗淋漓。走至半山腰,忽见一十四五岁的小僧一步一叩的向山上行走。
安熙最是觉得好奇,“大姐,他为何要磕这许多的头呢?”
“想必定是有什么缘由,望月,你去打听一下。”
过了片刻,望月回来了,将这小僧的事讲的绘声绘色。
原来,这小僧原先是个孤儿,为了吃饱肚子,做起了小贼,有一次偷到了一高僧身上,那高僧见他面相,言道:你本该大富大贵,却做起这鸡鸣狗盗之事,贫僧欲收你为弟子,你可愿意?
那小僧自是愿意,听说寺庙里有吃不完的斋饭呢。
见他点头,那高僧又道:“你既答了愿意,贫僧便收下你,亲自为你剃度,只有一点要求,你可能做到?”
“您说,只要您说的我都能做到。”
“你前去京都,到了佛光寺门前,一步一叩,进了寺门,我保你一世无忧。”
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一幕。
“小姐,那高僧既然要收他为弟子,为何还要让他吃这苦头?”花开不解的问。
“这可不仅仅是吃苦头,既是考验,又是赎罪。”安初轻声回答。
“没想到二姐说话,这么有禅意,一点也看不出以前是个痴儿呢!”安熙出言讽刺。
“熙儿,休要胡说,那是你二姐!”
安初摆了摆手,“大姐,你别说三妹,她这时最是纯真,说出的话我都不会当真的,也不会放在心上。”只是个熊孩子罢了。
安时一愣,怎么觉得二妹话里有话呢?一定是她多心了,二妹这么好的性子,怎么会暗讽三妹愚蠢幼稚呢?
一行人又走了许久,才到山门,门口有个知客僧上前询问,一听是安府女眷,立刻变得热情起来,领着众人去大殿求签拜佛。
果然是人在寺院,心在红尘啊。
大殿正中有两个三个蒲团,安时领着文氏和安熙先拿过签筒,摇签之前,安熙忍不住回头看了安初一眼,安初只是用温和的目光看着她,这样的目光,让向来喜欢争强好胜的安熙,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仿佛抢在二姐前求签是一件很不应该做的事情。
安时先摇出了签,一把将其攥住。瞄了一眼签词,蓦然欣喜。
文氏也低头捡起了自己的签,见上面有中签二字,心里稍稍放松。
而安熙看完签词,竟红了脸。
安时将手中的签递到僧人手中,“我欲知胎儿是男是女。”
“夫人好运道,这是上签。春来花发映阳台,万里车来进宝财。若得禹门三级浪,恰如平地一声雷。”
僧人掐指算了一会儿,“恭喜夫人,此胎是男,且有高中状元之象。”
一时间,众人纷纷向安时道喜,安时说了句赏,望月就递给僧人一个荷包,看那僧人笑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想必赏的不少。
众人说完好话,文氏才将手中的签递向僧人,候在一旁的僧人接过文氏的签,问她求什么。
“我也求子。”文氏低声说道。
“劝君耐守旧生涯,把定心肠勿起歹。直待有人轻着力,枯枝老树再生花。”那僧人念完签词,口中念念有词,然后道:“此签中吉,婚姻佳配,六甲生女。还请夫人顺其自然,后福必到。”
文氏给身边的丫鬟一个眼色,丫鬟便上前塞给僧人一个荷包。听僧人的意思,应当是先女后男之意。
“熙儿,把你的签也拿出来让高僧解一下吧。”安时看到安熙呆呆的站在原地,出声提醒。
安熙被吓了一跳,慌忙将手中的签扔进签筒,“大姐,我,我还是不解了吧,没什么趣。”
安时只当她摇出了下签,便没再管她。
安熙却还在想着签词:阴阳道合总由天,女嫁男婚喜畏然。但见龙蛇相回合,熏熏入梦喜团园。
安熙本就想求姻缘,一看签词,立时浮想联翩。我属蛇,这龙蛇相回合,莫不是那人属龙的意思。
正想着,就听见花开一声惊叫,“小姐,你这签!”
“噤声,寺庙怎可如此喧哗。”安初淡定的让花开闭嘴,将手中的签递给僧人。
只见那僧人大惊,又细细观看了安初面相,突然对着安初作了一辑。“贫道佛法不够精深,恐不能继续解签,不如请小姐移步,贫僧请专人来解。”
“不知高僧这是何意?我家二妹可是有何不妥之处?”安时将僧人拦下,怕安初被人算计了去,又担忧安初求了下签,有什么不吉的地方。
“这位夫人有礼,并非小姐有何不妥,只是,只是。”那僧人似有什么难言之处,吐话吞吞吐吐。
安时见状,更不愿让僧人将她带走,虽说这里是佛光寺,但出门在外,不可不防。
“这位夫人莫恼,贫僧这弟子不会说话,还请原谅则个。”
这时从殿外走进来一年岁大些的僧人,一脸笑意的看着安时。
安时一看来人,颇觉吃惊。
“您是华法主持!”
“是这样的,夫人,贫僧的师父今日曾发话,说有一小友会来寺中求签,命贫僧特来接待,师父想和那位小友闲聊几句。”
“是这样啊!那,那初儿,你尽管去便是,这是你不可多求的机缘。”
“我们要跟着小姐。”花开没懂安时态度转变为何如此之大,只担心小姐的安危。
“两位施主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