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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如花似梦

夜晚,外面虫鸣阵阵。

高世轩趴在书桌上,他没想到自己的伤口,在今下午跑动的时候,再一次牵动了。现在,居然又开始隐约作痛起来。桌面太硬了,他要是躺着睡的话,会触及伤口,但是趴着睡也不舒服睡不着。

听着杨玉她们三个的呼吸声,他不禁陷入了沉思。

她们是谁安排的,为什么偏偏是她们呢?

首先,可能是三弟,三弟出了远门,安排的话也只能派人安排,那人是谁呢?

古代最讲究门当户对了,纳妾自然也不例外。自己再怎么说也是太守的亲弟弟,让自己纳尼姑为妾的人,必然没有好心。他以为我什么都不懂,故意让我纳了杨玉她们为妾,然后舅舅那边肯定为以为是我自己的主意,这一来二去,我在舅舅那边的形象肯定会受影响,这最终受益者自然是三弟。

可是,我有什么好跟三弟比的,我们之间又没有家产好争。

“高大哥,你是也睡不着吗?”静水突然出现在高世轩眼前。

“喔,倒也不是,是背上的伤口复发了,有点疼,躺着会压着伤口,趴着现在又睡不着。”高世轩仰头回道,“你又是怎么睡不着啊!是认床嘛?”

“不是,是床太软了,一下子适应不了。”

“高大哥,房间里有什么止痛的伤药嘛?我来给你上上药。”静水蹲了下来,一双清亮的眸子一触及高世轩的目光,就又慢慢避开了。

“喔,我那柜子里面的抽屉里有一个白色瓶子,那里面是药。”高世轩突然发现这个姑娘,好像很善良,连眼神都那么温柔,就仿佛是山涧里柔柔流淌着的清水。

高世轩解开衣服,漏出了背后的伤口。

静水一看见那么长的伤口,一时间吓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缓过来之后,她细心地给高世轩上着药,生怕弄疼了他。

“这么长的伤口,一定很疼吧!高大哥,你应该早点把我们叫醒来给你上药的。”静水关切地说。

“没事的,不是很疼,再说我也不想打扰你们睡觉。”

说着,静水上完了药,给高世轩披上衣服。她的手指在披衣服的时候,轻轻地划过高世轩的后背,高世轩感觉背上那一小块地方酥酥麻麻的,有说不出的感觉。

“高大哥,你睡我旁边吧!床比较软,你躺着睡应该不会很疼,反正床也挺大的。”静水不好意思地说。

“不了不了,我怕明天早上就死于非命。”高世轩脑海中突然浮现自己被杨玉捅死的样子。

“不要紧的,你挨着我睡就行。明天早上我一醒来就跟师姐说,你身上有伤,她不会为难你的。”

“真、真的。”高世轩还是有点胆怯。

“师姐心底还是很善良的,如果你实在怕的话,明天早上我早点起来叫你,你假装还是在书桌上睡的不就行了。”

“那好吧!”高世轩笑嘻嘻的拿着自己的白玉枕头,在静水旁边躺下了。

静水还是不敢靠他太近,转过身去,侧着身睡,可听着自己的心跳声,怎么也睡不着。

“高大哥,其实我从小家里很穷。连一碗米饭都没吃过。”静水突然说道,“家里弟弟妹妹很多,很难吃上一顿饱饭。在家里,我地位很低,从来没人关心过我,也没人问过我,我想要什么。”

高世轩没有回答,假装自己睡着了,其实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人家这么惨,而且他也怕自己说话会

“两年前,我父母为了生计,把我卖给了妓院,卖了一贯钱。”静水轻声说着,开始哭了起来,尽管很小声,但仍旧牵动着高世轩的心。

“妓院里的老鸨说,我太瘦了,要养上几个月才能接客。于是我就在妓院里学着规矩,过着日子。”

“那一段时间,她们每天都给我送好吃的,喝的用的都好。她们说我长得漂亮,第一次应该能卖很多钱。”

“可是我怕,那些妓院里其他的姐姐经常被人欺负打骂。于是我便在一天晚上偷偷从狗洞里爬了出去。”

“离开了妓院之后,我也不知道该往哪去,我家人已经不要我了。于是我便埋着头一直跑,直到天亮。”

“就是那个时候,我遇上了我的师傅,她刚好下山化缘,见我可怜,便带我上了山。”静水的气息渐渐平和下来,“山上虽然没有妓院里那么舒服,每天只有粥和青菜,可每天都会和其他师姐师妹一起打座念经,我还是很开心的。”

“可是,我没想到,师傅居然也能为了粮食把我给卖了。虽然我心里难受,但是为了其他师姐师妹,我只能和你一起下山。”

“其实,我没打算和你一起下山的。我打算直接在石佛底下一头撞死,从此就再也不会被人卖来卖去了。”

“可是,我没想到,你对我那么好。在山上的时候,我走得慢了,你会慢下来等我。最后要走的时候,还问我要不要留下来。”静水说着说着,眼泪打湿了被子,“在山下的时候,遇上了刺客,你也会拉着我一起跑,在师姐输了之后,你居然还让我们先走。”

“说真的,那一刻我好怕,我自己带着静月跑了,但我心里一直放不下你。还好那个时候周围正好有两个猎户,不然我肯定会选择随你一块去死。”说着,静水转过身来抱住了高世轩。

高世轩见她抱着自己,睁开眼睛说:“我会好好待你的,睡吧!”

“高大哥,原来你还没睡呀!”静水吓了一跳,慌忙把手缩了回去,擦了擦眼泪。

“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早点睡吧!”高世轩微微一笑,伸出手去把她搂在怀中说:“这样睡会不会好一点,别说话了哈!再说话的话我怕你师姐醒了,到时候我估计就活不过今天了。”

“嗯”静水点了点头,乖乖的闭上了眼睛,她的脸上一阵潮红。

高世轩小心翼翼地点了一下睡在静水旁边的杨玉,见她仍旧发出一点点轻微的鼾声,才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我睡觉又不打呼噜,估计这杨玉大概率不会醒来,只要明天我和静水起得比她早就行了,还是安心睡吧。

搂着静水,高世轩渐渐睡去。

……

清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高世轩就醒了,静水还是安安静静地睡在他怀里,把他手都压麻了。

一睁眼。

我特么的,艹。

杨玉的脸正好就在他眼前,他和杨玉的鼻子只差了不到五厘米,他脸上能明显地感受到杨玉的气息。

而此时的静水,就像宝宝一样被他和杨玉搂着。

完了完了,我这一动,估计杨玉就醒了,然后八成就是一套杨家枪法,再然后我就被抬走了。

高世轩保持着这个姿势,打算等杨玉翻过身去的时候自己好溜回书桌上睡。

可是,天渐渐放亮,杨玉除了胸口有呼吸时的起伏外,别无其他的动作。

阳光温柔地打在杨玉脸上,面容姣好的她就如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一样,惹人心醉。

“不管了,反正你都要动手的不如让我多占点便宜。”这么想,高世轩慢慢凑了过去。

四厘米、三厘米、两厘米。

糟糕,预判失误,高世轩的鼻子先碰到了杨玉的鼻子,怀里抱着的静水也因为他的动作而醒了,动了一下,然后……杨玉也醒了,睁开了眼睛。

两双眼睛对视了不到一秒……

死就死吧!

高世轩猛地吻住了杨玉,杨玉刚刚睡醒,一下子也懵圈了,任他亲了有四五秒才反应过来,底下的静水也惊呆了。

杨玉这才起身,红唇上感觉火辣辣的。她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本来想动手杀了他,但是又想到自己还需要他帮忙,理智慢慢的回升,加上有静水拦着,她这才稳住没有杀了高世轩。

“你快点给我下去,亏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把床让给我们,没想到你居然趁我们放松又爬上回来。”杨玉气呼呼地说。

高世轩见她正在气头上,马上穿上鞋下了床。

“不是这样的,高大哥本来是打算在书桌上睡的。但是他背上的伤口还没好。我见他伤得厉害,就叫他上床睡了。”静水解释着。

“那睡就睡吧!为什么要搂着你。”

“我昨天晚上睡觉不老实,钻他怀里去的。”静水红着脸说道。

最旁边的静月也醒了,她揉了揉眼问:“怎么了?”

“没事,静月,以后我俩睡地上,他们俩睡床上。”杨玉气呼呼地说。

“为什么呀!”静月感觉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但唯独自己在云里雾里。

“他们俩现在是一对了,我们跟他们睡合适吗?”杨玉气呼呼回道,脸上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潮红一片。

“行了行了,我们马上去洗漱吃早餐吧!我待会还要回去呢!”高世轩厚着脸皮说了一句。

“静水静月你们去洗漱(宋朝已经有牙刷了喔),我还有事跟他说。”杨玉说道,用眼瞟了一下静月,示意让她把静水带走。

“喔”静月拉了静水的手出去了,静水虽然担心高世轩,但是还是害怕杨玉,恋恋不舍地被拉走了。

“说吧!刚刚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你昨天把静水弄到手了还不满足吗!为什么还要打我的主意,你不怕死吗?”杨玉狠狠的质问说。

“本来我是搂着静水睡得好好的,是你睡觉不老实,睡了过来,而且又靠我靠得那么近,鼻子都贴着我的鼻子了,一阵阵你的香味令我无法自拔,我感觉好像被你勾走了魂似的,一时冲动就亲了你。”高世轩的意思就是你太美了,是个男人都忍不住。

“那还是我自己的错咯。”

“不是不是,还是我的错,是我没忍住,我以后会注意的。”高世轩见她那副要吃人的样子,不得不服软。

“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要跟你下山嘛,现在我告诉你。其实我是襄阳人,在襄阳已经许了人家了,那人叫毕方,是我的青梅竹马。我们两个从小感情就很好,他是襄阳城里的一个虞侯。襄阳城破的时候,他不愿投降,便和我一起去潭州投奔他亲戚,但是后来我们失散了,我无路可走,就去投奔了我表姐。”杨玉渐渐平和了下来。

她接着说:“这一次,我是打算去潭州找他的。”

“所以你是有夫之妇。”高世轩傻眼了,原来她是下山来找夫君,唉,自己的初吻居然给了一个有夫之妇,亏大了。

“嗯,算是吧!其实我到了潭州之后,每过几个月都会下山来打听毕方的消息,可三年过去了,我还是寻不到他的一点消息。”杨玉前些天听说了封城的消息,想到自己进不去潭州了,而等到鞑子打过来的时候,自己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毕方了。

“这,算是你算计我的原因嘛?”高世轩问道。

“是的,这三年来,我最放不下的就是毕方,我每一天都想着他,希望有一天能与他重逢。”杨玉回道,眼里满是泪水和思念,“利用你是我不对,刚刚那个,就当是我的惩罚,求你以后不要再打我的主意,还有能不能过几天想办法带我进城,我一定要找到毕方。”

“好了好了,刚刚那个确实是我的不是,能帮你的我一定会帮。还有就是,我、我冒昧问一下你和毕方成亲了没有?”高世轩倒也不是特别馋她的身子,只是内心还有一点点占有欲在作怪。

“我刚求你不要打我的主意,是我的话没有棍子有用吗?”杨玉听了这话,泪水马上止住了,握紧了粉拳,气呼呼的赶紧随时会打过来。

“别别,我错了,我不该多问,其实我只是想说,我能想帮你一起找毕方。我舅舅在潭州好像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我想如果让他帮忙应该会找到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杨玉抢着说道。

“你能不能答应我,如果两年找不到他,以后就跟我,像现在一样,做我的小妾。”

高世轩见杨玉听到“小妾”二字,好像要动手了,连忙又补充说:“你放心,只是名义上的小妾,以后你不让我碰你我还是不会动你的。我只是希望以后能有一个一直跟在我身边,保护我的人,我知道你武功不错。”

高世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弄一个看得到吃不着的人在自己身边,反正自己内心就是想占有她,哪怕仅仅是字面上的占有。

“我不答应。”杨玉斩钉截铁的说。

“怎么,你是不相信两年之类能找到他吗?还是怀疑他已经不在了,或许已经娶妻生子了。”高世轩试图说动她。

“不,他不会有事的,就算他已经娶妻生子我还是会跟着他,我们答应过彼此要一起到老。”杨玉摇着头。

“如果真找到他,我会放你离去,不求任何回报。但如果找不到他,我希望余下的时光里,能和你一起度过。你为什么不能答应我,给我一点点希望呢?”高世轩深情地说。

“够了,你打我的主意,只是因为我长得好看而已。一个好色之徒,如果以后我陪在你身边,你色心一动,有的是办法对我。现在你还有点怕我,不敢下手,如果有一天你色胆包天,我岂不是要被你糟蹋。”杨玉厉声道。

“唉,我怜汝色,虽百千劫,常在束缚。”高世轩意识到好像是自己过分,轻轻喃喃自语了一句。

“我以后会控制自己,不去打你的主意。毕方我会去找舅舅帮你找的,至于我刚刚说的,权当我没说过。以后找不到他,你要走还是要留,全凭你自己决定。”

高世轩转过身去,尽量不看她,举手发誓说:“我高世轩向天发誓,今后若我在杨玉不自愿的情况下,强行对她做些龌龊的事情,就让我死无全尸、剥皮凌迟。”

发誓完,他快速离开了房间,只留下杨玉一个人在原地慢慢回想。

他为何要发这么重的誓,我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我说他好色,还说他一旦色胆包天,会对我怎样怎样。

好像是我先去勾引的他,我之前把他撩拨的满脸通红,现在却又说他好色。

他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刚刚他发誓的时候,我好像能明显感觉到他的难受,为什么见他难受我也有点难受呢?

不管他了,毕方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既然他答应了要帮我找毕方,还答应以后要控制自己,不打我的主意,我的目的达到了,那就好好在这待到他们找到毕方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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