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在夜里,当天晚上,网络上又迎来了铺天盖地对易成的谩骂声。
每一句都带着审视的视角,对他评头论足的。
视频又被上传到网上,他也再次被冠上新的代明词。
带着贬义的歧视,观众权当看了个笑话乐呵。
一个小小的名气影响不了什么,本来那些人是没有什么黑他的意义的,但谁让那些闲着没事的人一天天找事。
黑的多了,关于易成的背景越扒越让人意外。
先是从一个偏远饭店的帅气打工小哥哥,再是失魂落魄创业失败者的自赎等等。
所有的事情,不管是真是假,都被人用关键词定义了。
没人在意当事人的经历遭遇,只有无端的猜忌。
那么多看上去吸引眼球的标题,让大家翻阅得意犹未尽。
倒叙般的讲述,从现在到从前,随着时间的推移,一面面揭露易成身上的秘密。
如果是个普通的人倒是无所谓,谁没个黑历史啥的。
但易成毕竟是当过上层人士的创业成功者,黑点当然是越劲爆越有看头。
随便几个人,有他以前的同学,合伙人,下属等等。
只要是出来发声的,都能从中捞一笔横财。
言初平常也不太关注这些,才刚得知事情。
在网上三两下看了几眼,实在不太能看的下去。
“喝点?”
从冰箱里拿出几瓶百威啤酒过去,递给易成。
“卟~呲!”
一道易拉罐上的拉环被打开的声音。
易成仰头喝下几口,后躺在沙发上,言初也坐在旁边,跟着又开了一罐。
难得两个人到这个点都还没睡,在客厅里亮着灯。
他们单独自己喝了很多口过后,易成才说话。
“你信吗,我没什么感觉的,关于那些话还有谣言,我并没有真的在乎过。”
他闭着眼睛,确实不像难过的样子。
言初看着他,又不像是在看他。
“嗯,所以你出名了。”
这话并不是在挖苦。
他们互相都太了解对方了,什么脾性都心知肚明。
从他被观众捧到网红这个位置,言初就明白了。
只要伸出那一脚,后面的事情早晚都会发生。
“是啊,为了出名我什么都不在意了。”
也不怕言初猜到自己的计划,就这样坦诚的讲出来了。
在他面前,好像没有什么是能瞒得住的,也没想过瞒什么。
言初问他:“真的决定了吗,要是你还决定一意孤行,没人帮得了你。”
易成不明白到这个时候言初还会问他的决定。
他觉得早就没有退路了,即使有,他也不会甘心退出。
“我不需要,早就不靠任何人了。”
就清楚是这个答案,和曾经一样,易成不会听任何人的劝告。
想到以前那些,言初仰头灌了一大口啤酒,一下一下咽着,直到整个一罐都喝了下去。
“随你吧。”
都是成年人了,该做什么谁又能劝得住。
就比如当年,两人的恩怨就是这样来的。
他们是从高中就认识的,彼此因为一些事情成了好兄弟,有为对方拼过命的那种关系。
但是,易成的野心很重,他想去创业,来了家工作室也有了起色,有让言初跟他合伙。
言初没有反对易成的创业想法,但是他想以学业为主就拒绝了易成的邀请。
没想到他为了得到投资款,急功心切被迫参和到了一场资本的计谋中。
个人的创意被人盗窃并被威胁让出策划案。
期间,言初出面帮他解决过纠纷,看形式不对,多次劝易成放弃从头开始,易成不甘心,一直犹豫不决。
后面被有关部门调查到背后的案情触及到了法律。
易成的心血也沦为牺牲品,他的创意规划彻底被瓦解,没有了商业价值。
工作室被关闭,资产和付出的精力全都白费。
言初怕他想不开走火入魔,擅自给他报名了学业竞赛,想让他重新回到学业上来。
起初易成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情绪,直到比赛前期,两人的矛盾一触即发。
可能是方式不对,尽管言初好心要帮助易成,但却被外人挑拨离间,两人有了隔阂。
言初一直坚守自己的意思,想要易成脚踏实地一些,然而他低估了易成的事业心。
他们俩一个是学业为主,一个要以事业为主。
后面,高考后,两人有长达一个月的冷战期,都不想放下态度。
易成觉得言初不理解他,很快有了别的发展路线,并没有告诉言初,他更改了高考志愿。
大学开学,言初才从别的同学那里得知易成要出国的消息,他觉得有必要谈谈。
于是两人约在常去的一家饭店。
但是因为易成接到了一通电话,里面有人在和他商量策划方案的一些事项。
易成的那通电话本来就不打算瞒着言初,故意让他听到一些内容。
言初一听,电话中讨论的项目居然是之前高中时两人一起参与谋划的,他的很多建议也在里面。
本来他们有规划了未来一起创业,却没想到这个项目会被易成私自拿出来跟人做交易。
可易成却是一副无所谓也不打算解释的样子。
电话一挂,言初刚要问,易成却把一张银行卡扔到言初面前。
说:“这个项目有你的一部分参与,这个是报酬,你就当是买给我了。”
言初一下子气到了,用钱侮辱,他没想到易成会变成这样。
正要动手,两人还发生了嘴角。
最后打了一架,两人都跟愤怒,银行卡留给了易成,言初踹门就走。
之后,再也没联系过对方。
而如今还是这个局面。
言初不愿再像当年那样重蹈覆辙。
他留易成在客厅里,起身回了卧室。
道不同不相为谋,或许他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经过这两次,言初不想多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夜色过后,天微亮,黎明的阳光撒向大地,带着迷雾的清风吹在空中。
易成还在客厅,昨晚一样的位置,旁边扔的全是捏扁了的易拉罐。
他坐了一夜,喝了一夜,也想了一夜。
现在整个人都慵懒的很,状态迷迷糊糊的。
每天到这个点就是言初晨跑的时间。
刷牙洗漱,换了衣服出门。
经过客厅,他没有跟易成说话,也压根没有要管他的想法。
有了昨晚的对话后,他们俩之间就不会再有什么可以谈的话题了。
能撇开当年的恩怨收留他住在家里,已经是言初最后的忍让。
这一次,真的没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