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倾泻在池塘水面,像滑落的丝一样。风一吹水面起了涟漪,水中的月亮成了破碎的玉片,漂浮在水面,打破了原有的寂静。
“不知阁下还要当多久的梁上君子?”郢苏沐坐在回廊护栏内侧的长椅上,一只在月色下白的有些通透的手时不时拿起旁边的鱼食撒向池塘,微风带起了她丝丝缕缕的秀发和衣角。
她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神态悠闲、气若幽兰,月光下,她周身萦绕着温柔细腻的白光。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梦绕。
“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注释:俊俏美丽如阳春三月的桃花,芳菲烂漫、妩媚鲜丽,有如一片片红霞;清高闲雅如九月菊花,以素雅坚贞取胜,盛开在百花凋零之后。清秀神韵,凌霜盛开,西风不落的一身傲骨。)”一个飞身,一男子便落在了回廊,细看之下,那人便是殷祁熤。
郢苏沐轻笑一声,撒了把鱼食,随即说道:“那你觉得我是前者还是后者?”
“自当是那九秋之菊。”殷祁熤极为随性的坐于郢苏沐对面,斜靠着栏杆,动作极为肆意张狂,却又不显得粗鄙。
郢苏沐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恰到好处的压着她的底线来。郢苏沐淡淡的收回了目光,继续喂鱼。
“这长公主府里的暗卫和守卫安排的很严密,环环相扣,险象环生,着实不错。”郢苏沐打量目光自是落入了殷祁熤的眼中,他罔若未闻。
“还不是让你罔若无人的进来了。”这话怼的,殷祁熤竟无言以对,若为了凸显长公主府防守好,他不进来岂不是显得他无能,他进来了由衷的夸一句又被这话怼,他咋那么难呢。他严重怀疑郢苏沐在报仇,报今天酒楼他怼她的仇。
殷祁熤语气慵懒,动作闲散的看着郢苏沐:“就住在隔壁,晚膳后溜达溜达。”
“这一溜达就进了我长公主府?王爷可真爱说笑。”(怼人精申请出战)
殷祁熤被怼的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最后直接气笑了,想来这天下,他这杀神的名头,放在任何地方,谁不怵他,也只有她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怼他了。
殷祁熤没有发现的是,他面对其他人总是一身骇人的气势,一副面容冷若冰霜,远隔几米都能感觉到他浑身散发的冷气和强大气场。可当他面对郢苏沐时,就变成了一个清冷随性的贵家公子,与前者相比,简直不要太温和了,好吧!
低沉的笑声荡漾在耳边,犹如醉人的美酒,惹人沉沦。
“那白衣少年是你的人。”郢苏沐说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她反复思考,想来最大的可能性也只有他的人了。
“嗯。”
“你打算何时回东陵?”
“一个月后。”
一个月后,不就是她准备前往西北战场那时吗,郢苏沐总感觉她好像遗漏了点什么,反复思量过会无果,她也便不勉强自己了。
她没有在进一步询问细节之处,毕竟他们两个人的身份摆在那里,即便现在看在救命之恩上如同好友般坐在一起闲聊,那也无可避免以后可能的针锋相对,刀剑相向。
随后两人相继无言的坐在回廊,吹着晚间的风,却怎么也不显得尴尬。两人皆是惊才艳艳之人,月光下的绝色的容貌更是出尘,看起来格外的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