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火了!
一个狙击手走火了,还一枪打死了自己的队友。
说出来有几个人能信,可是阿伦的确感觉自己走火了。
刚才他把狙击枪架好,接着开始正常的观察四周。当他的目光透过远望镜扫过己方阵地时,他忽然听到有人在耳边打了一个响指。
正当他以为这是错觉的时候,他的枪走火了。
那朵炸开的血花,穿过重重时空,仿佛绽放在了他的远望镜上,吓得他久久说不出话来,直到队长麦哲的怒吼将他带回现实,阿伦才开始解释道:“麦哲相信我,我真的走火了。”
“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你先下来。”麦哲躲在掩体后面,对无线电那方的阿伦喊到。
闻言阿伦心中立刻紧张起来,他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队友的信任,下去的话恐怕凶多吉少。
可是不下去的话,刚才那一枪就解释不清楚了。
阿伦心中多番犹豫,最终决定回到队友身边,毕竟在昆仑山里,他一个人一把狙击枪可没法生存。
当他起身准备下山跟队友们汇合的时候,他恍惚中又听见了那个打响指的声音,接着就是一阵细微的响动。
阿伦心中悚然一惊,他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可能要掉下来了。他吓得弃枪便逃,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当他抬起脚来的时候,一块巨石也刚好从他头上落了下来,轰隆一声,他被砸成了肉酱。
麦哲看到一块不规则的黑色巨石从山上直直的坠落下来,正巧砸中了刚起身的阿伦,接着无线电里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和一阵刺耳的杂音。
麦哲呆呆的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半晌说不出话来。阿伦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狙击手,他不可能把自己置身于一块随时可能脱落的巨石下面。
也就是说那块石头原本是很稳的,但它却在阿伦即将离开的时候落了下来……
短短几分钟内,连续发生了两件怪事。
狙击手阿伦走火,打爆了拜尔斯的头,接着他被一块从天而降的巨石砸成了肉酱。
这种种怪异,让麦哲心底生出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头看向剩余的队友,大家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也太诡异了。
麦哲正准备慢慢站起来,就在这时,他看见一个黑人队友在移动的时候,不小心将黑黝黝的枪口对准了他。
多年的佣兵生涯,让麦哲对危险十分敏感,他的精神瞬间高度集中,胸口仿佛有一块肌肉正不断打着冷颤。
麦哲大骂一声,顾不得太多就直接跳了起来,哒哒哒,如他所料,黝黑的枪管喷出赤色的火舌,将黄铜制的子弹狠狠的推向了他。
接连数发,麦哲虽然早有预料,却还是被子弹扫中了双腿。
他惨叫一声,才刚跳起来,双腿就被子弹轰断,重新栽了下去,重重的摔在冰冷的黑色岩石上面。
麦哲痛得嘴唇发白,他看见了,他看见了,他看见是黑人队友开的枪,他的手指当时正死死的压着扳机。
不管出于什么理由,麦哲都把枪举起来对准了一脸茫然的黑人,砰砰砰!他也展开了射击。
开枪的时候,他冷静得出奇,第一枪就命中了心脏,接着连续射击彻底击垮对手。
黑人队友如筛糠般抖动,身上瞬间绽放出七八朵赤红的血花,仿佛四月的木棉花,鲜红而妖艳。他脸上保持着茫然的表情,向后仰倒,摔在了冷冰冰的黑色石头中间。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队伍里的每一个人都惊呆了,那绽放的血花,仿佛开在他们心头,堵塞了他们的思绪,让各自露出了茫然的表情,他们无法想象,是什么让原本亲如兄弟的两人自相残杀。
但很快就有人反应过来,迅速找到掩体,并将枪口对准了其他队友。
随着第一个人的带头,其他人也陆续反应过来,寻找掩体,将枪口对准了其他人。
麦哲见状,心中立刻生出不详的预感大吼道:“不要!”
可是这根本起不到丝毫作用,恍惚中麦哲似乎看到一个画面:昏暗的酒吧里,他和队友们一起把酒言欢,将酒杯高高的举起来碰在一起,所有人都笑得十分开放,他们在庆祝又他妈活了下来!
可这副画面,却成了记忆中最后的晚餐。
哒哒哒哒!枪火不断喷射,一颗颗黄铜子弹如铁流一般窜了出来。
这些子弹大部分都是麦哲亲手交到队友手里的,现在它们以另一种方式被还了回来。
一朵朵炸开的血花,宣告它们高调的送达了。
每一个举枪的雇佣兵,都没有开枪的想法。他们只是想稳定局面,可是当他们把枪举起来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们的枪将要走火。
所幸没人把枪口对准麦哲,所以他还活着,但与死了无异。
他想确定一个问题,于是掏出手枪缓缓举了起来,然后掉转枪口对准了自己。
恍惚中,麦哲听见有人在他耳边打了一个响指。
接着……
砰!
枪走火了。
原来真的是走火……
麦哲的手无力的落在地上,他们的血把这个山坳染得一片鲜红,但很快又恢复了黑色,纵使还有伤口在泊泊的流着鲜血。
季言从山后走出来,没有人比他更懂该如何利用时间了。
用时间去剥夺一个人的寿命,让他迅速苍老以至死去。
这是对时间最初级,也是消耗最大最愚昧的用法。
是战士就会开枪,是山石就有滚落的一刻,季言所做的就是从时间里将那个片段提取出来,然后选一个适当的机会,将它送给现在。
于是就有了先前那一幕,枪走火了,所有人的枪都走火了,当他们把枪口对准队友的时候。
季言出现在山坳里后,没一会儿山的对面就出现了一团红色火焰,它从黑色的石山上下来,迅速跑向季言,那是小红,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季言出手,但它足够的敏感。
直觉告诉它这一切都是季言造成的。
所以它决定跟着季言,因为只有它的话,救不回那个脸蛋红扑扑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