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青丘众仙皆散,案上附着两人。
玄女提着玉壶,斟在酒盏上。一杯,两杯地仰头灌进腔里。蔓夭一把手扯住她的欲倒进酒盏手碗:“失意归失意,贪杯伤身。”
玄女她抿了一下嘴唇,透酒劲泛红的脸颊:别拦我,今天玄儿真的高兴,玄儿要一醉方休!”
蔓夭思绪纷繁,竟没有再制止她继续缩醉。
“玉川他为什么不收我的葡萄呢?为什么?”玄女语无论次起来,东倒西歪间,一把扯过蔓夭身旁的那筐葡萄。
蔓夭一筹莫展,随手摘了颗葡萄,轻轻地去皮含在嘴里意味深长的说:“因为你送的这蓝葡萄太酸了!送给本王,本王都嫌弃!”
“真的吗,很酸吗?”半眯的眼缝之间,玄女滑过身体,倒在蔓夭的膝上。伸手摘了一颗水葡萄,迷雾的双眸之间含下那颗未经去皮的水葡萄,一振涩酸原味从她的舌尖蔓延到她的心头之上。她竟变得贪吃起来,徒手摘下猛的往嘴里送,一边吃一边泛泪。
“慢点,怎么可以不去皮就开吃呢!”蔓夭制止她那不停间断送进嘴里的手碗,却触到她的泪光。他的面容僵了一下,随即将她准备开吃的整筐葡萄甩手丢了出去。那被遗弃的葡萄却直接落拌在雪白衣畔的之下。
玄女仰着脸,手还在不停的在空中捞着什么:“酸葡萄太酸了,你们都不爱吃,但是玄儿喜欢,玄儿喜欢。”
葡萄蓝上的白影蹲下身,摘了一颗轻含在嘴里,轻启唇间,回味着那股原汁原味的清酸。眼眸扫过倒在蔓夭身上已经陷入迷醉中的玄女。
“看到她这样伤心,你就不会有一丝的难过吗?”蔓夭抱着玄女,走到白玉川的面前。
白玉川面无表情的说:“冥王似乎对我们师徒之间的事挺上心的,就是不知你欲意何为?”
蔓夭却也没有直接回应,只是将怀中的人放下,推到白玉川的身上。“在你们师徒之间的错综复杂的关系里,本王重来都只是一个看客。解铃还需系铃人,希望你不要再令她伤心了。”蔓夭说完后,扫了一眼附在白玉川肩上难得恬静下来碧人。他的眼神大概是要白玉川明白,她只依赖她的师傅。
望着蔓夭离去的背影,白玉川倒吸一口凉气。身上的人酒香四撩,桃红两晕。弯起的唇间,旁边现出两个暗小酒窝。喃喃自语::“玉川,为什么不喜欢吃玄儿亲自摘的葡萄?呵呵,玄儿真傻,葡萄太酸了嘛!太酸了,呵呵………。”她扑闪扑闪着眼眸,半眯着的眼缝,似有一张熟悉的脸庞砸进她的眼帘之中。
“玄儿,你是醉了。”他叹息着。
“玄儿是醉了,该回房休息了。”她半醒间颓然推开那张几度令她联想翩翩的怀抱,跌跌撞撞间一路扶壁,移进兰阁。步着伐子,却不知是有意无意间闪到了师傅的主卧。她倒头便睡,倚在柔塌上,嗅着床卧主人的弥留的香气,竟傻痴痴的干笑了几声,瞬地闭上了双眼。睫毛上还触着一嘀晶莹发亮的泪珠。
夜色清凉,浓月正好,从青丘兰阁俯视天空。
点点的繁星好似颗颗明珠,镶嵌在天幕下,闪闪地发着光。
淘气的小星星在蓝幽幽的夜空划出一道金色的弧光,像织女抛出一道锦线。
兰阁内卧塌床沿边立于一身白雪,他傲寒孤绝。执魂迷失上千年,却不知眼前是自己失魂落魄前一刻最珍惜,最爱之人。历经情坎,上天捉弄。明明的措手可行情深,却阻在师徒拌隔之间。
“玉川”窗外传来一声威严的苍声,令他内心先是暗暗一惊。匆匆步出兰阁,阁外雾气环绕,星光璀璨。一白发老者戴月披星,晨兴夜寐,凝重地望着远方。迎面好像有风吹来,让他双唇紧闭,长眉和本来就很散乱的胡须向后飘洒。
白玉川脑中闪现出几丝片缕,苦思冥想之后最终半跪在老者身后,深深鞠了个躬。轻启唇语:“弟子拜见师傅。”
老者转过身,上前扶起白玉川,老者眉愁不展之间打量眼前的令他牵念上千年之久的心爱弟子。
“还好,还好,没令为师失望!迷失心魂,竟还认得师傅。也不枉费为师这上千年一直对你的记挂。”莫不是老者强抑止内心的悲喜交加,早已老泪纵横。
“玉川愧为弟子,请师傅责罚!”白玉川颔首请罪。
“罢了,自你千年前历经情劫至今,一直未破劫归位,这劫怕是渡的步步艰难!还记得你当年拜师门下指天为誓的“匡扶正义”之词吗?”老者大气磅礴之色移至兰阁台介之上,府视着一直低头请罪的白玉川。
“弟子记得,除妖魔,扶正道!”白玉川正义凛然的吐出那句重字如金的誓言。
“很好!”老者不抿于色间,步入白玉川的眼前,双手扶起一直低头颔首的白玉川。
“玉川,你且记,迷失自我并不算什么,勿失本心才是最紧要的。”老者温色指点着。
“弟子知道。”白玉川略松了一口气,眼看着老者行步之间驾起云雾准备离去,老者却回头凛然问道:“如果,妖魔就伏你的身边,她可能是你至亲至爱之人呢?你能做到必杀之?一如万年前那场妖魔之战,为师就认为你做的很好。”老者眯起欣赏之色。
“师傅,你是指?”白玉川内心有种不好的预兆。
“玉川,红尘皆空,迷失心魂倒也无防,勿失本心才是真!为师只能向你透露一句镇言:“六鬼缩,妖邪生。”,是杀还是留?也只有取决于你自己才能扭转乾坤。且记,且记!”老者乘着一颗流星的轨迹消失在天界之中。
“六鬼缩,妖邪生。”白玉川喃喃自语,他的心中已经作了最坏的打算。他闭上双眸,注定今日夜不成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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