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之神是他的师兄。”尘观没有直接说他师兄是谁,是怕宿折直接吓晕过去,给他一个转弯的时间,让他提前接受了一下。
“你说什么?坞柯神尊不是不收徒了吗?”宿折惊得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坞柯出山了,这个消息对于宿折的惊异程度不亚于恩昭有天怨。但是典礼要开始,宿折只能压下心底的好奇,开始注意起主位的冥帝。
“感谢三界的各位贵宾莅临本座小女的加冕典礼,恩昭是本座第十九个孩子,也是最小的孩子。现在不过两千余岁,是在座各位大部分人的晚辈,以后还要承蒙各位照顾,本座在此携小女先敬各位一杯。”
冥帝的声音清楚的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若是不知道冥帝的位置,都不知道声音是从何而来,仿佛是从四面八方。只是普通讲话是不会用法力的,不是刻意为之便能做到如此,这是何等修为?在天界又有多少人能与之对博?恐怕寥寥无几。尘观暗暗想到。
说着,冥帝起身,恩昭也站了起来,喝了一杯,又倒了一杯向空中泼洒出去,但是却没有一点洒在地上,特有的酒香从冥帝和恩昭所在的昭恩宫最里面一直向外飘去,连最外面的守门侍卫都能闻到。
这是冥界最重要的仪式之一,以魔族或者高等妖族之血酿造的鼎元酒在重大的典礼前典礼主人喝一杯,向空中泼洒一杯,意味着敬在座各位,以祭万千生灵。
这酒虽说是以血酿造,但是酒香醇厚,没有一点腥气,实乃担得起好酒二字,今日直接拿出整整三大坛,数百斤,看那分量是每人都会分到一杯,同样规格的典礼就是冥界立储的时候了。
这也不是第一次流露出冥帝对这次典礼的重视。
虽说有人不沾血腥,有人滴酒不沾,但是冥帝如此重视,也没谁敢不喝,没有人会触碰这个霉头,况且只是听起来有些血腥,入口确是尝不出来。
更何况但凡懂酒的人都知道,这酒可谓是三界一绝。
三界四大名酒分别是:凡界民间益部酒,天界月老三生酒,冥界冥帝鼎元酒,三界交汇孟婆三世酒。
这冥帝的鼎元酒就有一席之地,可见这酒的好,所以真正排斥它的也就是平日并不喝酒的人。
让人意外的是在这之中竟有筠初,可筠初并非滴酒不沾之人,反而对酒喜欢的很,如今这鼎元酒,可是筠初年年念在嘴里的好酒,为何不喝?
尘观看不下去了,冥帝的余光一直在时不时的扫向还没喝酒的筠初,不止尘观发现了,发现的人越来越多。若是没等到冥帝发怒就发现筠初并不在这邀请之内而被扔出去,这冥帝可不会觉得一丝不妥,毕竟冥帝的爱憎分明可是三界共睹。
尘观没有办法,便站起来替筠初打圆场:“冥帝,今日恩昭加冕礼,冥帝拿出鼎元酒供在座各位品尝,在下有幸喝到一杯,却久久不能忘却,看对面那位上神是我朋友,可是却喝不得酒,一喝酒便会浑身发热,不如让在下替我朋友代劳了吧?”
冥界的人可不知道筠初喜好喝酒,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想必大家都会下的来台吧?尘观想着。
果然冥帝的脸色好了很多,道“想必这位就是尘观上神了吧?晚辈中也就数你修行最具天赋,才六千多岁就成了上神。”
“谢冥帝夸奖,不敢当不敢当。”尘观见冥帝夸了自己,虽然只是客套,但是至少说明他没那么生气了。
自己没与宿折交代,宿折便以为是自己想与恩昭交谈,准备的自然就是天界上神位,虽说筠初只是玄神,也只能瞒过去。冥帝法力再高深也是冥界的人,修的法术自然是和天界截然相反,自然是看不出来的。
“来人,给尘观上神再倒一杯。”冥帝一挥手,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给你可以,但是他的他必须喝。
尘观脸色一变,显然是在知道冥帝的意思,可按照筠初的性格,认准的事情就不会变,显然他也不会喝。
但是这样下去吃亏的是筠初啊!
尘观实在是想不明白,筠初不喝这鼎元酒的原因是什么。
好酒遇到好酒之人竟然失去了吸引力,这可真是闻所未闻。
但是眼前筠初仿佛什么都没意识到,只是眼神涣散的在发呆。
尘观在桌下袖中的手轻轻一翻,便提醒了筠初,筠初自然是知道是什么事,这冥界规矩他又不是不知道,但是他并不着急,只是站了起来对着冥帝,问了声好“冥帝。”但是并没有作揖。
“冥帝有所不知,这酒不能马上喝。”筠初背手,对于自己所擅长的领域,筠初整个人的气场都跟围在恩昭身边时不一样,这不禁也让恩昭一愣。
“哦?什么说法,说来听听。”冥帝也是好酒之徒,对研究酒还是很感兴趣的,不然这鼎元酒便不会存在了。
“这酒,是以冥界生灵之血为祭所酿造而成的,虽说没有什么血腥的味道,但是冥界生物本就是浊气之精华所凝,今又取其血,这酒密封之后煞气便越积越多。”
“你这是说我的酒不好?”冥帝眼神瞬间就犀利了。
“非也,且听我把话说完。这酒看似有所缺陷,但是这酒之所以浓香四溢,酿酒时的血才是至关重要,原本的缺点变成了亮点,这样一来便没有缺点了。”
“上神倒是能说会道,你这说与没说又有何区别?到头来还是不愿喝我的酒啊。”冥帝叹息了一下。
“冥帝就是太过心急,您继续听啊。酒中煞气并不是全部化为香气,所以未转化的煞气与酒一同饮下去味道就会变得苦涩,但若是在空气中放上半个时辰,味道会更好。在下才疏学浅,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要么是挥发掉煞气,要么是引空气中浊气加以平息。”
“按你这么说,我这鼎元酒应当在空气中不密封酿造才好?”冥帝难得如此问话。
“冥帝应该明白何为酒,若是不密封自由吸引,与冥界万千浊气的自然运动又有何区别?”筠初说完这句话便坐下了,拿起刚刚一动未动的酒杯,琢磨着从哪入口。
此刻冥帝看他的眼神完全变了,从原本的犀利,变成了向往。没错,向往,此刻冥帝心里想的就是自己何时才能成为像筠初般的酒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