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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当年

2005年,南封高中新生入学。

苏霁月迎来了她从小到大的第一位男同桌,肖许。当她在他身边坐下的那一刻,她的余光就没有从人家身上移开过。搜寻她脑海里所有言情小说的词汇,她决定用“绝色”二字来形容她这个男同桌。

“我叫苏霁月,清风霁月的那个霁月。你叫什么?”苏霁月撑着脑袋,对那个清俊单薄的少年扬起笑容。

肖许手里还有意无意地攥着抽座位的签,神色很是轻淡,仿佛有些回避。

是个内向的?苏霁月挑眉。

“你看,我们开学就抽到一起了,这是缘分。”

“你还不来自我介绍一下?别害羞!”

“肖许。”言简意赅。然后他开始从半旧的书包里翻出文具默默地整理,似乎也只是想给自己找事做,从而来回避尴尬。

苏霁月却是盯上人家那俊俏的小脸了,偏偏还往上凑。她伸头到肖许的桌面上,复又追着问,“肖许吗?哪个肖?哪个许?我觉得真好听。”

肖许愣了几秒,他看了一眼苏霁月,干脆不作答。苏霁月也不当回事,她也学着他像模像样地整理起自己的桌面来。

“以后我们就是同桌了,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和我说。”

“不用。”

“你看看你,真是客气。”

苏霁月还真是一副要和人家结拜的样子。常言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她这个房间贴满各种港台男神的苏霁月呢?

而后,苏霁月就开始向她这个绝色同桌献殷勤。

老师组织男同学去搬新教材,她就巴巴地跟在被抽调的肖许后面,愣是把人家的书给抢了一大半拎着,被一众男生起哄。就连值日,她也抢在肖许前面去积极地擦黑板,还不忘给人家下课打水,简直体贴得不能再体贴,哪怕这肖许是个冷面的,不怎么爱搭理她。

后来实在是太张扬,全班都似乎察觉到了这桌的暗流涌动。就连和苏霁月一起从初中升上来同班好友赵清明也看不下去了,她把苏霁月拉倒角落,恨铁不成钢。

赵清明,“我说你这花痴犯得也有个度好不好?”

苏霁月不以为然,“我就是喜欢对帅哥好。”

“是吗?可别人才不这么看,大家都认为你喜欢肖许。”

苏霁月愤怒地盖上瓶盖,“都是年轻人,思想就不能放开点吗?要是明天我们班再来上三五个帅哥,我照样围着他们转。”

赵清明头疼。

真不知道她们家苏霁月这样的女流氓,到底是怎么考上南封这种重点高校的,真叫人操心南封高中的未来。

……

后来,这样嚣张跋扈的苏霁月就犯事了。犯事事宜,上数学课联合邻桌,偷吃抽屉下的干脆面。目击者,他们班的数学老师和她的同桌,肖许。

“苏霁月林辞之!你们两个给我站起来!”数学老师气得粉笔飞射。

率先站起来的,是坐在苏霁月左侧的邻桌男生,其高挑俊朗,梨涡若现,名叫林辞之。他站起来的姿态很是坦然。

而随后站起来的苏霁月却要滑稽许多,她似乎被吓了一跳,然后“腾”地一声,桌子椅子撞到一起,一旁的肖许皱起了眉。

“上课吃东西?有这么饿吗你们俩?”

苏霁月心中一跳。林辞之也是她这几天结识的朋友,是她刚才先主动问他要不要吃,人家那是给她面子,才跟她一起吃的,不能就这样然出卖人家了。

苏霁月一咬牙,“不是,是我吃的,林辞之没有吃。”

林辞之没想到苏霁月这么仗义,他一个转头望了过去,用着焦急的语气道。

“不,老师,其实我也吃了,苏霁月没看到。”

而肖许此时正默默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一个是他的舍友,一个是他的同桌。十分钟前,这两人在他的面前偷吃,十分钟后的现在又在他的面前被抓包,还真是同类。

“不知道错就算了,还相互掩饰。很好啊,我一定要请班主任好好修理一下你们。”

高一一班的班主任,那是出了名的“大魔头”。苏霁月肠子都悔青了。

林辞之在听到班主任名号后也凝重地皱起了眉,他望了望苏霁月一桌,急中生智。于是,他疯狂地看向了苏霁月身边的肖许,并向他对着口型。

“救命。”林辞之说。

至于为什么要在这种生死关头求救肖许?因为林辞之经过了这几天和肖许的寝室生活,他发现,肖许真的是个绝顶聪明的人。虽然话少,但是头脑转得快。更何况,他入学成绩还是他们班的第一名,所以林辞之坚信肖许一定有办法救他和苏霁月的。

可即便接受到了林辞之求救的目光,肖许仍是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就在林辞之要绝望之际,班上这才突然响起了肖许的声音。

“老师,刚才那题,可以解。”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回到了肖许身上。同学们或许是因为肖许介入了苏霁月和林辞之的风波,而数学老师则是两眼发亮,思绪全部在肖许话中的数学题上。

要知道,他们一班的数学老师,全区出了名的金牌教师,平常就喜欢带着他的得意门生们破解难题。就在刚刚,他又在拿着高二的国家级奥数题为难一群刚入学的高一新生,就连他自己解起来也费力,是哪个孩子那么神通广大?

“上来,上来解给老师看看。”老师激动地差点就把肖许抱上去了。

只见肖许沉默起身,面无表情地走上了讲台,几下的功夫,黑板上就排列满了公式定理,而后一个完美的得数被肖许写在了结尾,一鸣惊人。

“人才,人才啊。”数学老师冲上讲台,看着试卷对照着题连连赞叹。

赵清明在底下观望已久,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就在这时,她开始带头鼓掌,大伙这也才如梦初醒,跟着赵清明一起热烈鼓掌,全班陷入了一种异常喜庆的气氛。

“霁月,我们好像可以坐下了。”被抛弃在后面的林辞之和苏霁月干干站着,林辞之心中欣喜,他朝着苏霁月轻声道。

而苏霁月此时的眼神全然在讲台的人身上,一个回神,她这才看到林辞之。

“好像真没我们什么事了,真是逃过一劫。”苏霁月说,然后傻笑。

等到课间,苏霁月就把人家肖许逼在了座位的角落。

“肖许,刚才你是在救我和辞之,对吗?”

肖许看了看在一旁睡得四仰八叉的林辞之,然后回答道,“你们下次别再吃东西了。”

转瞬,苏霁月喜上眉梢,看着肖许的眼神越发不同了,她说。

“肖少侠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别说是不让小女子吃东西了,就是以身相许,小女子,也心甘情愿。”边喝水边路过他们这桌的赵清明,毫无悬念地把水吐了。

……

没过多久他们就军训了,这不这才训没几天,苏霁月就因踢正步不协调把总教官惹毛了,现在正搁边上罚站呢。

烈日青空,她站得嘴唇发白,星星绕满她的双眼。

“你也站好了!都不许偷懒!”

正在苏霁月目光失去焦距虚弱游离之时,她身边似乎来了人,那教官凶狠的语气,好像是在叮嘱她身边新加入的倒霉孩子。

她倒要看看,是哪个倒霉孩子来陪伴她了,正转头去望,苏霁月眼里瞬间起了光芒。

“肖许?你怎么也来了?”

肖许沉默地看了苏霁月一眼,不说话。他单薄的身子挺拔又笔直,虽然疏离拒人,但是苏霁月却丝毫不在意。

“你该不会,是来陪我的吧?”苏霁月笑得灿烂无比。

“不是。”

“不是就不是,你耳朵红什么?”苏霁月盯着肖许半边红透的耳朵,然后笑意更浓。

肖许皱眉,真是胡扯,他怎么可能会耳朵红?本就不是为了苏霁月。

不过是昨晚他发烧,林辞之照顾他去医务室,今天林辞之偷懒被罚,于是他冒然顶替。来这里罚站,是希望能够还清林辞之的人情。

“你们两个!不许说话!听到没有?”总教官从不远处吼来。

“报告教官!我们立刻保持安静!”不想苏霁月跟打了鸡血似地喊回去,一旁的肖许眉目又沉了三分。

教官叉腰纳闷,嘿,这小姑娘,刚才还站得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现在怎么还精神抖擞春风满面的?站傻了?

“肖许,谢谢你。”

“不是因为你。”

“那我才不管,教官好像走远了,我们一起去边上挡挡太阳吧。”苏霁月欢呼雀跃。

肖许说,“我不去。”

苏霁月却抱头,“可是我晒得头疼。”

肖许无奈,“你可以自己去。”

“你不去,我就不去,疼死我算了,我就是要失忆了……”

肖许只觉得异常聒噪,最后他看了苏霁月一眼,然后指了指自己身后投射在塑胶跑道的影子,

苏霁月立刻激动了。她秒懂肖许的意思。

“那多不好意思啊,你岂不是要帮我挡太阳?”

边说着,人早已蹲到了肖许的身后。

“我好幸福,我的同桌真好。”

苏霁月觉得她和肖许此刻是真的浪漫,望着肖许挺拔的后背,她心中的小鹿开始脱了缰。

在那个烈日灼人的午后,苏霁月就这样被肖许护着。看着他额间细密的汗珠以及被晒红的痕迹,她还是忍不住从他的影子里钻了出来,然后用双手疯狂给他扇风。

二人四目相对,一高一矮,在那个沉闷的风中,眼里都是不同的情绪。

“都说了让你们别乱动!不听是吧!”远处,传来了熟悉的一声凶悍。

苏霁月立马反应过来,急得像热锅的蚂蚁,“糟糕,教官来了。”

肖许想说让她回去站好,却看她一阵慌乱,一个趔趄,人就向他跌撞了过来。他还来不及反应,就和苏霁月双双滚到了地上。那无数双眼睛,都在看着他们这对打得火热的人。

看来是今天南封高中头条无疑了。

后来就是在那天的那个唱军歌的夜晚,苏霁月悄悄地趴在赵清明的耳边。她告诉她,她是真喜欢上肖许了。

“是喜欢帅哥的那种喜欢?”

“不是,是道明寺喜欢杉菜,五阿哥喜欢小燕子的那种喜欢。”

赵清明倒抽一口冷气,看来这肖许,是难逃她家苏霁月的魔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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